在眾目睽睽之下,白兮被周承笙拽著進來電梯,但在公司員工看來,他們兩是手牽著手急急忙忙離開公司的,跟電影裏闊別數日愛的如膠似漆的小情侶有什麽區別?!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公司轟的一下炸了,“我的媽呀!周承笙也太帥了吧!他拉著我們白總幹嘛去啦?該不會造寶寶去了吧?”
對麵的女生捂著臉羞澀到尖叫,“好大膽子,敢開老板的葷段子,誒誒,你們看到周承笙的黑眼圈沒?是不是白總出差這幾天他都沒睡好啊?沒有老婆抱,睡不著吧?”
兩人笑得賊不拉幾的,仿佛窺探到了不得了的天機。
“你們真覺得我們白總會跟前夫複婚嗎?”
“我們白總多颯啊,當街一挑一幫,把記者懟的啞口無言,周承笙這麽帥的男人白總都甩,她怎麽可能會複婚。”
“可是他們兩真的好般配啊,像童話裏的王子和公主,而且那麽親密,我打賭肯定會複婚。”
許晴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說:“都把心放回工作上吧,兩位霸總之間的愛情,旁人難猜。”
地下車庫,白兮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周佐打開車門的時候,餘光瞥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表情一時沒繃住,白兮順著他鼓脹的眼珠子往下看,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跟周承笙拽著的。
她嗖的一下抽出來,頭也不回的跑向自己的車,“我自己開車去老宅,你們不用等我。”
周佐尷尬的杵在原地,“笙哥,先上車吧,我給白小姐開路。”
周承笙的眼神陰惻惻的,緊盯著白兮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他特意來接她,她就給他一個背影?
見白兮坐進一輛黑色mini車裏,周承笙又仔細打量一遍車身,發現前門後門都有剮蹭,心裏鄙夷道,就這技術還自己開車?
“她什麽時候學的駕照?”
周佐想都沒想的回:“大三下學期。”
周承笙剜了他一眼,“你這麽清楚?”
周佐頓時覺得記性好不是件好事,慌忙解釋說:“當年白小姐想考駕照但是沒錢交學費,董事長知道後,讓我以獎學金的名義通過學校發放給白小姐,還讓我聯係了靠譜的教練,所以我才記得這麽清楚,笙哥,董事長吩咐這件事的時候你也在場啊。”
周承笙眼神微微一沉,堂堂正正的白家大小姐,會連學駕照的錢都沒有?連周佐都記得這麽清楚,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詫異之餘,白兮的mini已經從眼前駛過,周承笙以為白兮端著不跟他同車,至少會踩下刹車打聲招呼吧,結果人家一腳油門直接開走,連視線都沒斜一下,這波操作著實頂到他的肺管子,一張臉黑的能滴出墨來。
這蠢女人,一天到晚除了氣他就沒事幹了嗎?!
白兮抄近路,比周承笙快了十分鍾抵達老宅,她慌慌張張一路小跑到後宅,卻在進門的瞬間停住了腳步,管家看出她的不安,緩聲安撫道:“少奶奶,董事長沒有生你的氣,就是想見見你,跟你說會話。”
白兮斂去眼底的濕潤,輕輕推開房門,見張絮梅倚坐在窗邊,左手掛著吊水,右手正握著一本古書,聽到動靜後,張絮梅緩緩轉過來頭來,背著陽光,白兮看不真切她的神情,隻聽她的口吻還和從前一樣親切,“兮兮來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你的手受傷了?”
這一問將白兮建立起來的防禦線瞬間擊垮,如果說恬妮是白兮身邊唯一一個真心對她的朋友,那麽張絮梅就是唯一一個真心疼愛她的長輩。
“奶奶,對不起。”白兮半跪在張絮梅身前,她抿著嘴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無聲滾落。
張絮梅想責怪又止不住心疼,“你這孩子,被人欺負也不知道給奶奶打電話,除了手,還傷到哪裏了?我讓許醫生給你看看。”
“奶奶,我看過醫生了,沒大事,是您不能有事。”白兮額頭抵在張絮梅的薄毯上,抽泣聲越來越大,張絮梅越是不提離婚的事,她心裏就越難受。
前世,張絮梅疼愛她,知道她迷周承笙已經迷倒走火入魔的地步,為了促進她和周承笙的感情發展,張絮梅可謂出錢出力想盡一切辦法幫她,可是感情終究不能強求,不愛就是不愛,助攻再厲害也轉變不了事實。
“兮兮,奶奶前幾天一直做噩夢,晚上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差點就這樣去見你周爺爺了。”
“奶奶您別胡說。”白兮揉擦著眼眶,模樣委屈又倔強,“從今晚起,讓家庭護士住在臥室裏的側室梨,24小時陪著您,有任何需要您就叫護士,哪怕是找本書,倒杯水這樣的小事都讓護士做,越是這樣的小事越容易發生意外,所有容易打滑的鞋子,地板,帶銳角的桌子椅子通通都換掉,就連水杯也換成不鏽鋼的,玻璃製品不要,什麽都沒有奶奶您重要!”
張絮梅古潭般的眼眸裏募地炸出一圈圈漣漪,在看到白兮一挑一幫的視頻時她就震驚得說不出話,現在這小丫頭就活生生的跪坐在她眼前,可這神情,氣質,哪怕是說話的語調和用詞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哪怕是閱人無數的張絮梅都覺得眼前的白兮令人捉摸不透,匪夷所思,“兮兮,奶奶覺得你變了。”
白兮握住張絮梅的手,稍稍收住情緒,可再開口時聲音還是隱隱發顫,“奶奶,謝謝您不問我為什麽,謝謝您沒有責怪我,您之前教導過我,做人最重要的是自立,後才知自愛,才懂自重,那時候我並不明白這六個字的意思,現在我明白了。”
她抬頭望向張絮梅,紅紅的眼眶透著幾分嬌弱,但眼神卻堅如磐石,“奶奶,我再也不想做以前的白兮,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去爭取我想要的一切。”
張絮梅捋開白兮額前的碎發,又將她細細打量了一遍,忽的笑出聲,“李管家向我匯報說你從你二嬸手裏收回公司,將她名下的齊納斯捏在手裏時,我還責怪她上了年紀胡說八道,現在看來是我錯怪她了,兮兮,你真讓奶奶驚歎啊!”沒想到這個膽怯的小丫頭也會有逆襲翻盤的一天。
她輕拍著白兮的手,臉上喜憂參半,“兮兮,這段時間留在老宅陪陪奶奶好嗎?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天,你現在回去的話杜曉福一定會為難你,她是你親奶奶,跟你二嬸不一樣,你先陪奶奶住著,至少等我能下地走路的時候你再做打算,也讓杜曉福知道,就算你和小笙離婚了,我們周家依舊是你的後盾!”
白兮哽咽出聲,“奶奶,您…”
張絮梅擺擺手,“兮兮,奶奶不問你為什麽,你也別拒絕奶奶,我乏了,扶我去睡會好嗎?”
“好。”白兮忙擦幹眼淚,將張絮梅扶到**,一直守到掛水的瓶子空了才退出房間。
門口守著一名女傭,“少奶奶,董事長已經命人將您的行李搬到老宅,我先帶您回房間。”
“你要住這?”周承笙的聲音突然響起,白兮心下一顫,回頭發現他就坐在門口的連排椅上,他眸子微挑,打量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