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突襲(下)
那黑影忽然小聲出言道:“母後禁聲,我是諶兒!”朱璿依然流淚不止,但聽到趙諶的聲音,一時之間如同一股暖流衝進心間,衝散了寒冷的感覺和心中的恐懼,朱璿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當握住的趙諶的手臂時才明白這是真實的。
趙諶率軍,一路幹掉了五六個哨兵,帶兵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金兵營寨之地,剛好救下了朱璿,朱璿靠在趙諶身邊,微微抽泣,適逢大難,又被金人如此欺辱,朱璿之心情難以用言語度之,幸好朱璿也不是弱女子,意誌堅強,不然逢此大變,恐早已癱軟在地??。
趙諶將身上外套脫下,為朱璿披上,對身邊兵士下令道:“一會衝入敵營,先以刺殺為主,若金兵未能發現,半個時辰後焚燒各處,各人各救被俘之人,能救多少救多少,切勿與金人糾纏,救人之後可自行撤退,此番各自為戰,趙諶希望大家都能活著回去。”
“太子殿下保重。”金鱗衛前排數人低聲道。
趙諶對身邊的朱璿道:“母後可隨兵士先行離開,我前去救父皇。”
朱璿也是明智之人,雖然不想和趙諶離開,但也知道留在這裏隻能成為累贅,隻能無奈點頭,由五個金鱗衛護送前往樹叢之中,以備撤退。
而趙諶則領軍悄悄摸了進去,趙諶根據朱璿的給予的方顯,先來到了宋欽宗的帳篷,隻要將宋欽宗帶走,此次突襲計劃便成功了一般,當趙諶進入帳篷之時,裏麵空空如野,宋欽宗不知去向,趙諶心急如焚,但知道此時一定要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趙諶忽然看到地上的腳印,馬上俯身查看,不一會趙諶站起來歎了口氣,宋欽宗明顯是被人帶走了,而此深更半夜,定然是金人的上層,也就是完顏宗翰的意思,看來隻能殺進去了。
此時的金營都處在一片**聲汙語之中,那些守夜的哨兵也多有瀆職。哨衛上早已沒了身影,這正好方便了趙諶,趙諶查看四周無人後,接著黑夜的陰影,輕盈的進入一座金兵的營帳,五六個金兵睡得正熟,三兩個兵士身上皆是令人作嘔的酒味,趙諶抽出匕首,和一同進帳的兵士走到床邊。相互一點頭,冰冷的兵刃直接插入了兵士的心髒,咽喉等要害之處,而手掌同時按住了金人的口鼻。金人慘呼出聲但發不出絲毫聲音,在夢中下了地府。
趙諶將匕首從刺穿的咽喉之處拔了出來,將上麵的鮮血放在在金人的屍體衣物之上蹭去,眉宇之間極為厭惡。這些金狗都該死,沒什麽值得同情,隻是髒了兵器讓趙諶有些心煩。
趙諶和金鱗衛不斷進出一個個帳篷。手中的兵刃不斷收割著生命,大多金兵都喝得伶仃大醉,想想也是,此處乃是金兵之所占領土,各處城鎮都進金兵大軍駐紮,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但金人的驕傲,等待他們的便是死神的鐮刀,鮮血噴湧,被屠戮後的帳篷之內遍布血腥之氣,金鱗衛皆乃老兵,自然淡然處之,收割金人的性命,如同割草一般。
越靠近主寨,金人的防守明顯加強了很多,一路之上也解救了不少皇親,士大夫,金鱗衛便會脫離隊伍,帶著他們離開金營,那種身居懸崖峭壁,突然出現的救命稻草讓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上層階級痛哭流涕,心中感激之情無法言語,而這些救出的皇親,士大夫成了後來支持趙諶的一支重要的力量,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趙諶前前麵皆備森嚴,想必便是主寨,主寨的帳篷相較而言,十分巨大,裏麵不斷傳出樂器撫動之聲,裏麵不斷傳來金人的呼喊之聲,趙諶猜測,完顏宗翰定在大擺筵席,犒勞手下將領,趙諶對身邊跟隨的金鱗衛道:“半個時辰尚未過去,現在計劃改變,一會營帳之中傳來喊殺之聲,你等立刻點燃所有金兵營寨,乘亂刺殺慌亂的金寇,在金人整軍之前速速撤離,你們在這裏等我的信號。”
“遵命!”金鱗衛從不會去懷疑趙諶的命令,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同樣不會猶豫,算是一種盲目的信任,但這種信任之下的金鱗衛其戰鬥力十分驚人。
趙諶悄悄的摸向主寨,距離三十餘步之時,趙諶便停了下來,將身形隱藏在陰影之中,趙諶耳力同樣驚人,帳中談話聽得一清二楚,趙諶靜靜的潛伏著等待著機會。
正如趙諶猜測的一樣,完顏宗翰設宴款待手下兵士,忽然想到宋欽宗,自然要喚來羞辱一番,營帳之內,暖爐焚燒,十分溫暖,金人皆坦胸露乳,豪飲不止,每個金人身邊都有數個女子,添酒加菜各忙其事,不時被金人占著便宜,這些女子皆為皇室宗親,完顏宗翰是故意想要羞辱宋欽宗一番,特意挑選的皇室宗親,除了陪侍金人的,其餘皆在營帳中央搔首弄姿,形同娼妓,宋欽宗看著這些女子心中悲憤之極,但恐被金人看到其憤恨的眼神,隻能屈辱的低下頭,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除了宋欽宗意外,還有秦檜等數人被金人‘請’來,共劇會,完顏宗翰推開身邊的陪侍的女子,舉著酒杯來到一個王族後裔的男子麵前,一腳踩在其前麵放置的案幾之上,問道:“你來說,這些女子哪個最美?”
那王族後裔道:“皆美若天仙,不好妄自議論。”
完顏宗翰忽然抽出長刀架在男子的脖子上沉聲道:“再敢敷衍,明天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那男子隻得無奈道:“自然是邢妃最美。”刑妃乃是宋欽宗之妻,自然也是所有女子中姿色最豔麗者,刑妃聽聞完顏宗翰叫道自己名字,心中一驚,手中拂動的琴弦頓時一顫,優美的琴聲也變得淒迷。
完顏宗翰轉頭看向宋欽宗,見其低著頭毫無話語,忽然冷聲道:“今晚刑妃便是你的了,帶回去好好疼愛。”宋欽宗一聽心中悲憤,恨不得將完顏宗翰碎屍萬段,但其怯懦的性格,讓其忍氣吞聲,不敢反抗,邢妃麵色慘白,手中舞琴已停滯。
那王族後裔,雖然刀在脖頸之處,麵色蒼白之極,但聽聞完顏宗翰如此侮辱宋人,鼓足勇氣怒罵道:“你這北蠻,可知天道倫理乎!”
完顏宗翰嘴角一冷,刀鋒劃過,男子頭顱飛離出去,滾了數圈,落在地上,其人怒目圓睜,顯然是死不瞑目,一不遠處之金將哈哈大笑,順手將其腦袋拾起來,放在桌上,上麵扣上一碗,自娛自樂起來。
完顏宗翰冷笑道:“我隻知道勝者為王敗者寇,既然淪為階下囚,還講什麽孔孟之道。”
完顏宗翰看向宋人在座的下一位,此人四十左右,體型微胖,皮膚很是細膩,看樣子保養的不錯,乃是一小城王族,見完顏宗翰充滿殺氣的眼神飄來,急忙出列跪地,不斷的磕頭求饒道:“我要,我要她,求元帥不要殺我。”
完顏宗翰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很好,隻要你聽話,將來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謝元帥大恩。”其卑躬屈膝之奴態,讓人作嘔。
宋欽宗心中悲苦,這就是國家養得皇親國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皆為牆頭草,當年若是任用賢臣,籌備軍力,也不會落得今日之淒慘下場,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悔之晚矣。
完顏宗翰走到秦檜麵前,俯視著秦檜道:“聽聞你飽學詩書,口才了得,現在以此場景作詩一首,若是做得出,重重有賞,若是做不出我這寶刀可是饑渴難耐了,待我杯中酒盡,你可就要出詩文,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