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主動

嶽飛握著聖旨,手掌有些微微顫抖,的確對嶽飛這樣忠君愛國的將領來說,突然發現自己所效忠的皇帝乃是篡權登基的偽皇帝之時,心中之苦澀溢於言表,聖旨不可能造假,宋欽宗的文筆較為特殊,很難模仿,當年嶽飛曾今看過宋欽宗給宗澤的聖旨,自然是記憶猶新,何況玉璽的確是顯示出裂紋,乃是真正的玉璽,而且從成色來看,的確是宋欽宗在位時使用的聖旨,自趙構登基以來,為了讓天下之人忘記北宋在心中的影響,將聖旨所使用的材料和形勢完全改變,嶽飛自然信以為真。

忽然嶽飛放下手中的聖旨,向安亦奇抱拳道:“太子殿下可有指示。”

安亦奇和趙諶同時暗暗鬆了一口氣,既然能化幹戈為玉帛那自然是萬幸,“太子早先留有一封信,讓在下轉交嶽將軍。”

嶽飛拿起書信,將信封撕開,展頁而讀,嶽飛站了起來,對安亦奇抱拳道:“我已知曉太子殿下的計劃,嶽某自然會配合行事,但其餘之事,嶽某不便答應,還請安壯士代為傳達。”嶽飛將信件交還給安亦奇,帶著牛皋和王貴而去,嶽飛目光之中白須老者想要查看您一番信件內容,但安亦奇很快拿出引火之物將信件點燃,轉眼間便化為飛灰。

趙諶對安亦奇道:“我需要五萬兵力,後麵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舒州之地十分重要,定要守住。”

安亦奇抱拳道:“末將領命。”

趙諶秘密分批帶領五萬武裝到牙齒的舒州軍,分批分次秘密向杭州府而去,趙諶率領前軍近千人先行出發,而安亦奇則是擺開陣勢,在歸元城下和嶽飛統領的兩萬兵力展開陣勢,兩軍雖然喊殺聲叫的響亮,但並無互相之間的攻伐。倒是每日將領互相比鬥,從早戰到晚,接著收兵回營,第二日繼續,尤其是牛皋和安亦奇本是裝裝樣子切磋一番罷了,但二人似乎打出了真火,皆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酣戰許久。

今日已是牛皋,安亦奇二人第七次交手,兩人互望一眼也不多言,策馬上前朝著對方殺去,安亦奇使一杆冷月鍅,一種能刺能挑的兵刃。而牛皋手中一杆大斧舞得虎虎生風,牛皋的兵器較短,在馬戰之中講究一寸長一寸強,但數日大戰之下,牛皋早已熟悉了安亦奇進攻的套路,見安亦奇提鍅攻來,牛皋隻是被動防守。

正當兩馬相錯而過之時。牛皋看準機會大吼一聲,用力向安亦奇劈去,安亦奇大衣之下,被削去了腰間懸掛寶劍的劍鞘,安亦奇大怒,忽然勒住戰馬,轉身一擊,牛皋正在得意。見安亦奇回身一擊,慌忙之間將巨斧提起,金屬劇烈的悶響聲傳來,牛皋全身一震,沒想到安亦奇以前都有留手,力氣如此之大,差點讓牛皋墜下戰馬。氣得牛皋哇哇大叫,再次向安亦奇殺去,兩人平分秋色,誰都占不了太大便宜。但身在一邊觀戰的嶽飛倒是可以敏銳的看出,二人的武藝得到了極大地進步,隻有真正在生死邊緣,才能最快的成長。

很快鳴金收兵,兩邊的兵士緩緩退去,忽然嶽飛上前一步道:“安壯士留步,嶽某有話要講。”

安亦奇停下戰馬,策馬返身道:“請嶽將軍直言。”

嶽飛抱拳道:“我軍糧草匱乏,無法堅持久戰,本將決定退兵,但這樣回去,恐怕會牽連到宗帥,回軍之後嶽某便會辭去軍職,回家務農,本將夜早已聽聞周圍百姓對舒州軍的讚許,還請安壯士能保舒州百姓平安,嶽某拜謝,至於太子殿下提到的信件,嶽飛還是會上書高宗皇帝,希望來日能在抵禦金人的戰場上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

安亦奇也抱拳道:“本對太子殿下對嶽將軍讚賞不已,驚為天人,心中有些不忿,現在看來嶽將軍果然是誌向高遠,乃是國之棟梁,嶽將軍保重,後會有期。”看著徐徐而去的嶽飛所部,安亦奇急忙回軍整軍,準備支援趙諶。

而趙諶率軍到達了不知名的河流之邊,通過斥候探查獲得的情報,趙諶總算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因為黃潛善難以適應快速的行軍,每日叫苦,其實黃潛善過得極為滋潤,每日讓兵士抬轎而行,這些兵士還要攜帶自己的兵器糧食,淡水,自然是怨聲載道,更可氣的是淡水本就不足,而黃潛善卻要一日一沐浴,搞得禁軍後勤都想秘密把這個可惡的胖子殺了,黃潛善雖然日日發密函向皇上訴苦,一邊卻是錦衣玉食,還要女子陪同,韓世忠敢怒不敢言,這是監軍的特權,若是讓黃潛善參上一本,韓世忠定有牢獄之苦,韓世忠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朝廷的十萬大軍每天前進速度不到一百裏,走走停停,行軍極為緩慢。

而韓世忠剛好答應了李綱的請求,既然監軍都不急,韓世忠自然也沒有督促兵力快速行進的必要,黃潛善雖然看不起韓世忠在內的所有武將,但現在看到韓世忠倒是挺上道,自然態度也好了很多,但韓世忠心中其實對黃潛善這樣的貪官並無好感,自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對於黃潛善的賞賜皆婉言拒絕。

而趙諶卻看準了此條河流乃是十萬大軍必經之地,河水較為湍急,周邊五十裏之地並無橋梁通過,趙諶時間並不緊張,五萬大軍繞上遊而過,過河之後趙諶看著上有的岸口,心中冷笑,就把此處作為一處葬身朝廷禁軍之地,雖然同為宋軍,韓世忠所部乃是南宋朝廷嫡係,在趙諶看來是必要被消滅的,自然沒什麽可惜之處。

趙諶讓人將河岸堵住,開始大量的蓄水,雖然河水看起來低矮了許多,但若是剛來此地,不經過仔細勘察,定然無法發現水位的下降,而趙諶在河岸兩邊故意留下船隻和破碎的木材,如此一來便會讓誤以為是有人刻意拆除了橋梁,一趙諶對曆史上黃潛善的認知,此人若是了解到敵軍近在眼前,還用此示弱的表現,定然會急於求成,命令韓世忠強行渡河,那是後便是禁軍的末日。

趙諶則將五萬大軍部署在視線之外的山林之中,靜靜等待著十萬禁軍的到來,而此時的杭州府中,人人自危,聽聞十萬朝廷大軍前來征剿,對宋朝軍隊毫無信心的百姓開始舉家往溫州,福州等地搬遷,而嶽林按照趙諶的命令,以幕後人的方式,大量以低廉的價格收購杭州府的酒樓,房產,店鋪,現在稱趙諶趙半城都不為過,嶽林雖然疑惑趙諶為何如此做,但既然趙諶命令已下,自然隻能服從照辦,而另一半的房產,酒樓則被杭州府周邊最大的地下勢力,吳家收購,現在的杭州城,幾乎處處都能看到吳家的招牌,似乎對趙諶守衛杭州府有莫大的信心。

一座巨大的好似堡壘的巨型建築,坐落於杭州府不遠處的明州,此地人人都知道,寧得罪官府,不得罪吳家,可見吳家勢力之強,連府台見到吳家家主也是客客氣氣,盡顯謙卑,因為至今為止,明州已經在數年間換了六任府台,尤其明州天高皇帝遠,因此有吳家的支持,定然能坐穩府台之位。

一件裝潢典雅的幽室之中,暖爐的煙霧嫋嫋升起,手指撥動琴弦,奏出美妙的樂章,隻是細聽之下便會聽聞一絲落寞和憂傷,幾分思念,幾分埋怨,忽然少女皓腕一動,停下拂動琴弦的玉指,妙目微微抬起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