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身份

而趙諶也做好了對抗朝廷的準備,站在一邊的張越麵無表情,對於趙諶的決定,張越從不反對,似乎有些盲從,張越的心跳之中,隻會去努力將趙諶的將令做好,曾經如此,現在依然如此。

屠殺持續了一天,不少金人百姓都卡在柵欄之中,在驚恐的麵容下,被跟上的宋兵斬殺,營寨之中遍布屍體,簡易房屋之上皆是一道道血跡,趙諶一直默然的看著對金過百姓的屠殺,但並非所有人都對趙諶的做法表示讚同,一些衛道士前來趙諶麵前抗議,趙諶二話沒說,將這些人放在囚車之中遊街示眾。

很快吳秀乃是魯莽之輩,殘忍且好殺,這樣的評價很快傳開,人們在讚許吳秀的功績之時,同時也在感慨其中的美中不足,而這個消息很快也傳到了金人和趙構的耳中,日落將西,天邊一片血紅,似乎映照著如同地獄一般的集中營。

哭喊之聲逐漸消失,趙諶命令防火焚燒屍體,就算一些百姓假裝死亡,依然逃不過烈火的焚燒,趙諶將張越請至府邸會客廳,雖然經曆霹靂炮的轟擊,但會客廳卻奇跡般的保存了下來。

趙諶坐在首座,張越也隨手將倒地的椅子扶起,趙諶心中在思考張越剛才所言的真實性,雖然趙諶自己曾經失憶,但突然跑出來一人告訴你你就是太子,請帶著我們拯救世界,這樣的言論一時之間還是讓趙諶有些難以接受,便沉默了下來。等著張越先言。

張越同樣是若有所思,秦鳳城此時情況之複雜。並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楚,必須要整理好思路,否每一句都關乎秦鳳軍的命運,更重要的是趙諶歸為太子,張越自然沒有首先開口的理由,同樣沉默不發一言。

兩人倒是都有耐心,在會客廳中幹坐了一個時辰,最終還是趙諶頗為無奈。直言道:“張將軍不瞞你說,你口中所言的太子到底是誰,本將實在不太明白,本將曾頭部受到重擊,失去了記憶,後被師父所救,曾數次與金人作戰。請張將軍言明,是否知道我過去的種種。”趙諶的確對失憶前的自己頗為好奇,但趙諶並非盡信張越,其實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隻要從對方言語中便可一探究竟。

張越露出了然的表情,其實張越對吳秀乃是趙諶也有所懷疑。但世界之上怎會有如此相似的人,便脫口而出趙諶原來的身份。

張越斟酌了一番,抱拳道:“也許太子殿下一時無法響起過去種種,但不知太子是否還記得吳采萱和秀兒。”

趙諶忽然站了起來,眼神之中滿含痛苦之色。著兩個名字像一根尖刺,刺痛了趙諶的神經。但腦海之中隱約的片段讓趙諶無法抓住,趙諶茫然的坐在椅子上,滿眼都是疲憊之色。

張越鬆了一口氣,愈發肯定吳秀便是太子趙諶,隻是當日墜崖之後,秦鳳軍除了少數將領將千山後山翻了一遍外,其餘眾人都忙著爭奪勢力,就連原本聯盟的兩家也對秦鳳軍控製的勢力多有蠶食,此時的秦鳳軍若不是王惜宸一人承載著壓力,恐怕早已四分五裂,實在讓人扼腕。

趙諶雙眼微沉,無力的伸手道:“張將軍請繼續。”

張越接著道:“您乃是皇長子,其父乃是先皇趙桓,本應該順理正章登基,但卻被趙構假借皇帝遺命奪得皇位,而天子殿下您早在很早之前便建立了自己的勢力,禦林軍,金鱗衛,秦鳳軍乃是我軍全部之主力,兵力強大,無人敢掠其鋒芒,我軍西取西夏,北抗金寇,乃是最強大的一方,而且末將知道,當年先皇留下的密旨乃是讓太子殿下登基,而此詔書早已被王惜宸藏了起來,當然這個消息隻有數人知道,這幾人分別是王...額...”

趙諶忽然起身衝來,勢大力沉的一拳,群裏擊中張越的腹部,張越向後飛去,撞擊在牆壁之上,嘴角溢出鮮血,趙諶滿眼冰冷,忽然長劍出鞘,朝著張越的麵門刺來,張越有些難以置信,但忽然苦笑一下,不再解釋。

張越也反應過來這番言語對失去記憶的趙諶衝擊力不可謂不大,失去記憶的趙諶身份乃是忠君報國的一名宋將,在軍隊中待久了,如何還能去相信現在還穿著金兵軍服的張越,而剛才那番極具煽動性的話語雖然是真實的,但若是換一個角度看,絕對會認為張越在煽動趙諶造反,張越隻是有些遺憾,為能實現心中的夙願,而且這樣死實在有些窩囊,可謂是壯誌未酬身先死,張越閉上虎目,引頸等死。

趙諶的三尺青鋒停在張越的眉心,趙諶忽然將長劍收起,對張越深鞠一躬道:“張將軍勿怪,時分戰亂,不得不小心行事,剛才的一拳請速還,我吳秀絕不皺一下眉頭。”

張越站起,用拳骨擦去嘴角的鮮血,抱拳道:“此事倒是在下欠考慮了,受這點皮肉之苦也是活該,太子殿下不必自責。”

趙諶怒道:“若是張將軍如此看不起在下,那我隻能認為張將軍剛才一番言論都是謊言。”

張越苦笑不得,隻使了五分力,給了趙諶一拳,兩人重新落座,張越急切道:“想必太子殿下已經相信了末將,那末將便開門見山,其實此時的秦鳳軍早已分裂成很多勢力,別看表麵看起來依然聚攏在一起,但其實內部早已四分五裂,隻是現在軍師獨自撐著,但想必維持不了多久,若是秦鳳軍轟然倒地,被擊敗的金人定然會報滅國之仇,到時候宋地必然迎接來自吐蕃和西夏聯軍的進攻,而且絕對不會再給宋人機會,定然傾巢而出,集全國之兵攻伐宋地。”

趙諶麵露猶豫之色,趙諶也知道此時秦鳳城早已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但此時的懲戒營趙諶同樣走不開,而且在師父周侗,師兄嶽飛的潛移默化之下,對宋朝廷頗有同情的意味,雖然張越以死勸諫,趙諶相信了冠玉自己身份,但要說現在一走了之,定然會讓尊師和師兄失望,何況秦鳳軍遠在天邊,趙諶想要趕去,必然穿過金兵的重重防線,趙諶同樣放不下手下的兵士。

雖然趙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對秦鳳軍並沒有絲毫感情,這些記憶趙諶記不起來,自然不想離開,但張越的勸諫讓趙諶無法開口拒絕,趙諶抱拳道:“張將軍實不相瞞,我放不下手下這數萬兵力,他們同樣都是我的好兄弟,蘇日安我知道了自己身為太子,但記憶之中除了短暫的細節之外,根本想不起任何東西,請張將軍理解在下的苦衷。”

張越有些錯愕,但很快將自己的調整過來對趙諶道:“太子殿下不必在意,失憶的意外乃是天災,但請太子殿下立刻手書一封,我好帶回秦鳳城安撫各方勢力,太子殿下需在半年之內趕回秦鳳城,否則定然會被懷疑,一些人也會按耐不住,當然還請太子殿下賜與在下信物,以此證明。”

趙諶並未猶豫,將脖子上取下溫玉遞給張越道:“若是張將軍認為我是太子殿下,我便給你臨時專斷之權,我定然在半年之內返回秦鳳城。”

張越雖然心中有些失望趙諶無法返回,但隻要能將秦鳳城中真正想要分裂的家夥引出,自然便有對付的辦法,現在所有人都以趙諶身死為借口,欲奪權的,欲推翻南宋朝廷的,都是真假難辨,若是知道趙諶還活著的消息,若是還有輕舉妄動,那便是真正需要除掉的禍害,真正想要維係秦鳳軍派係的一派便可以從被動防守變為主動進攻。

張越也算放下了心,張越決定明日出發,便和趙諶訴說最近發生的一切,趙諶也得知了張越乃是太子趙諶,派到揚州主持吳家軍操練的事務,但後來吳家對秦鳳軍的橫插一腳讓張越對吳家越來越反感,雖然吳誌遠以無盡的榮華富貴,千姿百態的各類美人**張越留下為吳家效命,曾有吳家長老質疑是否有些太重視這‘武蠻子,’隻得到吳誌遠鄭重的回答,得張越如得十萬雄師,堵住了所有質疑張越人的嘴。

可惜張越對吳誌遠的盛情相邀提不起絲毫興趣,要不是吳誌遠對張越不薄,此時秦鳳城依然和吳家是合作關係的話,張越很有可能會帶走大部分軍隊,這些軍官都是張越一手提拔,若是張越一聲令下,定然會誓死追隨,其實很多時候,張越對吳家的壓力遠遠大過進攻的金兵。

張越帶領數百精銳,星夜兼程趕往建康,預謀在宋軍攻城時作為內應,剛好適逢偽齊征兵,張越帶領數百兵士分批次逐漸全部滲透進了偽齊的軍隊,很快張越便鋒芒畢露,數立戰功,成為典軍校尉,並在趙諶進攻建康城時,突然倒戈,拿下了建康城門,為此趙諶還起身向張越拜謝。

第二日一早趙諶,趙諶十裏相送,將張越一行人送至渡口之邊,從長江之上可以更快的到達秦鳳城,趙諶騎在馬上久久不語,知道的越多,壓力就愈發的大,背負的責任也就越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