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幕後主使

硝煙散盡,卓家莊園附近屍橫遍野,禁衛軍以此打掃戰場,對於這些膽敢襲擊莊園的民兵,禁軍兵士沒有絲毫留情,不留任何活口,不少禁軍將民兵的頭顱斬下,係在腰間,稍後便可以充作軍功。

趙諶對禁衛軍頗有信心,先一步來到卓裕的房間,隻見卓朗一個人坐在其中,手中握著一把匕首,神色淡然。

趙諶上前道:“卓莊主這是何意?”

卓朗抬頭看著趙諶冷冷道:“你這狼子野心的家夥,居然和民團狼狽為奸,圖謀我卓府,陶先生一時不查被你蒙騙,不過沒關係,我孫女已經出逃,你們什麽都得不到。”

趙諶苦笑不得,但此時卓朗十分激動,若是說了刺激的言語,恐有死傷,孔陽忽覺此房間有些古怪,加上卓朗的舉動更是令人生疑,按照常理來說,家人逃走,為了掩護家人安全,應該將此事可以隱瞞才是,卓朗反而有意在提醒趙諶,卓裕父女已經出逃,孔陽為卓裕診斷過,對卓裕的情況了如指掌,如此重傷,哪裏是說移動就能移動的。

更何況卓府周圍暗部禁軍甲士,怎麽可能輕易逃脫,很有可能在這件房屋中擁有密室,想必卓朗是為了預防民團將其家人趕盡殺絕才建造的,若是想挖出密道,工程絕對不小,想必密室的可能性更大,難怪卓朗在有意提醒趙諶,卓裕出逃之事。

好在趙諶並未民團,不過趙諶怕卓朗揮刀自刎。於是麵色一沉,冷冷道:“卓朗。想必此間房屋內。安布密室,若是你不想連累家人,就將匕首放下,交出全部銀兩,我定然不為難你等,如何。”

卓朗一聽趙諶隻是索要錢財,並不會傷及其家人性命,雖然肉痛不已。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將匕首丟在地上,跪地道:“求放過我一家老小,小人定然將錢財全部奉上。”

趙諶心中一鬆,卓朗總算沒有受傷,算是萬幸,不由微笑剛要上前。

忽然那床板掀開。卓顏從裏麵走了出來,用空洞的雙眼看著趙諶,忽然下拜道:“趙公子,我願意跟著你,但希望公子給我家人留些安身立命的本錢,爺爺年齡大了。父親重傷未愈,都需要錢財,小女子求您了。”

“不可,顏兒,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卓朗兩眼含淚。尤其聽到外麵的喊殺之聲,而趙諶出現在自己麵前。也說明最後的勝利者乃是趙諶,對於趙諶這種殺人如麻之人,卓朗實在不願卓顏羊入虎口。

“爺爺,這一次您就聽我的,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希望...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

孔陽心中苦笑,現在看來在卓顏心中自己成了十惡不赦之徒了,說不定趙諶若真敢娶了卓顏,洞房之夜,卓顏定然持刀以命相搏。

孔陽無奈道:“其實先前一番言語,隻是希望卓莊主別傷了自己,在下並無索要錢財的意思,卓小姐也不必屈從在下,在下到此,是受陶先生所邀,前來解決民團之事,民團之事,乃吾之過,現在已被肅清,卓莊主不必擔心,卓裕的傷勢嚴重,我覺得送往急救不妥,已經連夜讓手下送來器械,就在貴莊進行治療,可能要打擾幾日,卓莊主可不能趕我走啊。”

卓顏與卓朗麵麵相覷,不知趙諶所言之意。

正在此時,陶銘澤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微笑道:“卓兄,不知皇...”

陶銘澤忽然看到孔陽的眼神,頓時噎住,接連咳嗽了幾聲。

卓顏疑問道:“陶先生,皇什麽?”

陶銘澤尷尬道:“在下是說,曾為皇家禦醫的趙先生醫術如何,哈哈。”

卓顏接口道:“小女略懂醫術,但趙先生所言手術一類,實在是聞所未聞。”

趙諶也急忙接口道:“此乃最新的醫學研究,雖然屬於新領域,但效果極佳,陶先生可是清楚的很。”

卓顏看向陶銘澤,陶銘澤急忙道:“極是極是。”

當卓府放開警戒之後,外麵的戰場早已被打掃幹淨,雖然不少地方依然留下血跡,但實體與兵器旗幟,都被禁衛軍搬走,若是不仔細看,真無法看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血戰。

孔陽出了卓府,立刻有禁衛軍兵士牽來戰馬,趙諶翻身上馬,朝著樹叢之中策馬而去,趙諶下馬,張越立刻上前拜見,趙諶跟著張越走了過來,看著全身淤青,揍得跟豬頭似的向廣,趙諶淡淡道:“幕後主使是誰。”

向廣大驚失色,眼神之中滿是驚恐的看著趙諶,顫聲道:“小人...不...敢說。”

趙諶冷冷道:“來人,將此人套在馬後,拖行個幾十裏,回來再問。”

“大人饒命,饒命,我們民團都聽命於皇上的過命兄弟薛嶽,其實是薛團長曾言民團乃是朝廷的私家軍,用來摒除一些與朝廷作對,而朝廷不方麵出手的勢力,有些地方民團不願意為難士紳被薛團長從內部處決,而薛團長還規定我們民團為了保持血性,各自為戰,不論通過任何手段,隻要能坐上主將之位便是,我們也是沒辦法。”

孔陽飛起一腳將向光踢飛,大怒道:“你敢信口雌黃,拿刀來,我親自為你割下舌頭。”

“小人句句屬實,否則不得好死。”向廣眼淚橫流,向廣也是毫無辦法,說假話被打得十分淒慘,現在說真話,被打得更慘,向廣多希望眼前是一場夢。

張越上前道:“皇上,向廣似乎所言非虛,末將也從宰相那裏得到了一些證據,正要麵呈皇上。”張越說完將一本奏章遞給趙諶。

“皇...皇上...”向廣驚嚇之餘頓時暈了過去,向廣帶兵前去攻殺皇上,這已經不是向廣一人死那麽簡單,向廣本還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僥幸活下來,這些年孝敬薛嶽的錢財、美女,也許能保住性命,但現在得知麵前的乃是皇上,再無回旋的餘地。

孔陽看著手中奏折,越看越心驚,民團腐敗之嚴重,讓孔陽很難相信這是自己精心籌備的勢力。

趙諶心中苦澀,果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簡單就能做好的,好心不一定做好事,想必現在在民間正在醞釀一場反對民團的抗爭,就算尚未成型,也有這個苗頭,趙諶對張越沉聲道:“讓薛嶽盡快趕來,我在臨安等著他,不得有誤。”

“遵命,隻是...皇上,薛將軍此事必有隱情,希望皇上念在薛將軍戰功之上...”薛嶽猶豫再三,還是出言為薛嶽求情。

“下去吧。”趙諶低聲道。

“是。”

趙諶接過身邊兵士的兵刃,手起刀落,將向廣斬殺,翻身策馬朝著卓府而去。

趙諶立刻手書一封,下旨讓嶽飛先行帶兵出征,言明自己稍後會跟上,並將民團之隱患,毫無保留,全部告訴了嶽飛,希望嶽飛理解自己駐留臨安的決定,不日,趙諶要求秦鳳城運送的器械便全部到達了臨安,趙諶立刻下令將器械全部搬入卓莊,為卓裕進行手術。

雖然此事隱秘,但還是有不少精明之人,看出皇上與卓家‘特殊’的關係,再聯係到卓朗友誼孫女,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更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不少人都在擬定計劃,在第一時間也卓朗交好,若是等卓朗發達了,那便很難攀交情了。

卓朗每日出行,總是有不少人借各種緣由借機攀交情,讓卓朗走到哪裏都是被萬人簇擁,各大酒樓茶肆,都為卓朗設了專座,卓朗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不過心中也是忐忑,便將此事告訴了陶銘澤,陶銘澤大笑不止,隻是道:“貴人正在府中,一切全憑造化。”

卓朗也不是愚笨之人,立刻想到趙諶此人的身份想來不低,定然是高官,甚至是王爺的子嗣後輩,若是如此,倒也算是卓府高攀,卓朗見卓顏似乎對趙諶也頗有好感,這些日子以來,趙諶也是態度謙和,並無官僚的架子,讓卓朗也頗為滿意,便有意無意的提醒卓顏多和趙諶接觸,卓顏麵上羞怯,但心中並不反對,趙諶救下父親性命,更是在民團進攻時,保住卓府平安,況且每每與趙諶攀談總能受益頗多,趙諶也在卓府住了下來。

趙諶有些悶悶不樂,坐在亭台之間,自酌自飲。

“趙公子一人獨飲,豈不是少了幾分舒感。”卓顏站在亭台外,手中提著菜盒,微笑著道。

趙諶急忙起身,抱拳道:“卓小姐。”

“公子不必見外,倒是小女前來叨擾了。”

“卓小姐說笑了,請。”

卓顏將飯盒中的飯菜端了出來,擺在石桌上,微笑著道:“趙公子快嚐嚐小女的手藝。”

趙諶拿起筷子,依次淺嚐,驚喜道:“果然美味,與上次的飯菜雖然菜色相差較大,但別具一番風味,上次在下還鬥膽獻醜,向來真是班門弄斧了。”

“趙公子過獎了,小女閑來無事,對於烹飪算是略有心得,若是公子喜歡,小女每天做菜給公子可好?”

“這...好是好,但如此勞煩卓小姐,實在不該。”

“對了,小女見趙公子剛才憂心忡忡,不知能否告訴小女,也好為公子建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