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陰謀
趙諶帶領大軍列陣與陣前，與金軍遙望而立，宋金雙方戰鼓喧天，軍列齊整，趙諶將所有的霹靂炮全部架設於陣前，整備以做大集團作戰，對於宋軍在防守中突然出現的進攻，讓金軍看得頗為迷糊，戴琳很早便召開軍事會議，商談作戰事宜。
戴琳道：“諸位將軍，宋軍定然是為了掩護軍事調動，以本監軍對趙諶此人的了解，此人敢於冒險，作戰指揮往往不拘一格，所以我建議諸位集中力量強攻宋軍，就算宋軍做任何軍事調動，我軍都可以以不變應萬變。”
完顏宗翰冷笑道：“看來戴監軍對宋朝皇帝十分關心，難道是芳心暗許？”
戴琳淡淡道：“芳心暗許談不上，但趙諶此人實力的確不俗，再者這些情報都是金軍給的，也許是宗翰太子的女兒對其芳心暗許也說不定。”
“你這...”
“複議，不過請戴監軍的漢軍排在最前。”完顏宗望雖然有心看宗翰吃憋，但見完顏宗翰要出言不遜，急忙打斷。
戴琳道：“我所帶漢軍不足五千，這點兵力直接投入正麵戰場無法起絲毫作用，我反對將漢軍作為一線投入部隊。”
“這個恐怕不是監軍能夠決定的，若漢軍不為前軍，我各路兵馬無法出戰。”
戴琳歎了口氣，妥協道：“好，那請各位將軍鼎力協助，本監軍立即去調集軍隊。”
戴琳走後，完顏宗翰意味深長的看向完顏宗望，疑問道：“二弟似乎今日對此女頗為不善，不知何故。”
完顏宗望淡淡道：“其父戴笠正在接受調查，似乎與漢人多有來往，自然不能與此人客氣，我已經接到密旨，陣前將漢軍全部控製，以我之見還是將這些漢軍全部留在戰場之上的好。不過大哥我要提醒你，在皇上並未裁斷之前，萬萬不可打戴琳的主意，小心惹火上身。”
“哼，管好你自己就是。”
戴琳來到軍營，各部早已整合齊備，為首將領上前道：“將軍。全軍已經整備完備，隻是末將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文忠，但說無妨。”戴琳見到男子眼神微微有些變化，並不像平時看上去那般冷漠。
陸文忠深吸一口氣，直言道：“將軍，老家軍正在接受調查。我漢軍本在金軍之中便受到排擠，現在兩方交戰，我們作為一線的前軍，定然會損失慘重，聽聞宋軍的火器極為厲害，我們作為先鋒便是將我漢軍作為炮灰，我們難道沒有別的選擇了嗎。我擔心一但戰起，金軍不僅不會救援我軍，還會落井下石。”
“文忠多慮了，雖然皇上已經派人調查家父，但父親曾為金人立下汗馬功勞，況且我們是漢軍中強的烈火營，金皇應該不會放棄我們，雖然這些西夏皇子手握兵權。應該不會胡來，不過戰場之上，刀槍無眼，你可要小心。”
“將軍放心，末將還要回來保護將軍呢，怎麽能在此身亡，請將軍...不。請戴小姐靜候佳音。”
戴琳趁人不備，將護身符塞到陸文忠手中，背身淡淡道：“你要是死了，我絕不原諒你。”
陸文忠臉色微微泛紅。正在此時身邊兵士牽來戰馬，陸文忠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戴琳看著魯文忠的背影，眼神之中滿是擔心。
偌大的戰場，除了壓陣的兵士，主要交戰的部隊都集中在中央之處，趙諶遠遠看去，數千漢軍整軍齊備，蓄勢待發，趙諶眉頭微皺，這支部隊看起來是最近才調來的部隊，不論是旗幟還是軍裝鎧甲，皆與此地駐紮的金軍不同，不過這些漢軍鬥誌昂揚，氣勢如虹，看來戰力不俗。
趙諶將張越喚來，道：“這些漢軍隻有數千兵馬，也許是用來試探我軍火器之威的，但作為金軍先鋒，我軍若是能夠將其消滅，定然可以極大的打擊金軍的士氣，張將軍需要多少人馬能將這些人軍隊全部吃掉。”
張越借助單孔望遠鏡反複觀察，抱拳道：“皇上，末將需要一萬兵馬，兩倍與敵，定然可以大獲全勝。”
“好，朕給你一萬兵馬，要盡量殺傷敵軍先鋒，但要隨時注意兩邊金軍的動向，切勿與金軍大部隊糾纏在一起。”
“遵旨。”
金軍漢軍與宋軍秦鳳軍猛然衝殺在一起，再無過多的言語，隻有最原始的廝殺，盡快的將眼前的敵軍殺死，蘇日安秦鳳軍人數眾多，但烈火營兵士同樣也是精銳，沒有絲毫畏懼，而對秦鳳軍來說，一直以來都是以多勝少，哪裏在如此優勢的情況下還能被擊敗的可能，一萬對五千，若是不能勝的漂亮，恐怕以後都沒臉見人了，兩方都是百戰精銳，一時之間殺得難分難解。
趙諶身在戰場之邊，小心的觀察著四周，防止金軍突然猛攻，不過就算金軍全麵壓上趙諶也不畏懼，霹靂炮如此強悍的火力，壓製金軍直到宋軍全部撤退，沒有絲毫困難。
就在此時，忽然隻見在周邊掠陣的金兵突然齊整的拿出弓箭瞄準戰場，更讓趙諶驚訝的是金軍蘇護有意躲在火炮覆蓋的範圍之外，就算趙諶此時下令開炮，對金兵所造成的殺傷力實在有限，趙諶大驚失色，兩軍此時就奧纏在一起，若是箭雨而下，兩軍都會損失慘重，趙諶千算萬算，實在未能想到金軍會對己方的兵士下手，其實正如趙諶所想，在金軍眼裏，漢軍就是炮灰，隨時可以犧牲的炮灰。
趙諶顧不得許多，急切道：“快，立即傳令，鳴金收兵。”
身邊兵士頗為驚訝，但依然立刻以令而行。
但為時已晚，漫天箭雨傾斜在戰陣之中，此時兩軍都在拚死鏖戰，哪裏還顧忌從天邊而來的箭矢，兩軍兵士入割麥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屍體層層疊疊，秦鳳軍兵士在死亡之際，聽到鳴金收兵，急忙灰頭土臉的撤退而回，丟盔棄甲著實狼狽。
金屬漢軍也不好過，漫天箭雨傾瀉而來，同樣成片成片的倒下，一時間死傷無數，這些漢軍在驚恐中被漫天箭矢奪去生命，陸文忠雖然被周邊兵士團團圍住，但依然無法阻擋密集的箭雨，身中數箭，全身一軟倒在地上，劇痛不斷傳來，陸文忠眼前時亮時暗，呼吸逐漸變得困難，手中握著戴琳出征前的護身符，此時護身符上滿是血跡，早已分不出字跡，陸文忠手掌顫抖著從衣甲中掏出一把金色簪子，陸文忠眼神之中滿是柔情，輕輕吟道：“金薄話簪子，著以長相思，緣以結不解，何以皆相於...”黯然身死。
站在軍營之中戴琳手握長劍架在完顏宗翰的脖頸之上，戴琳全身充滿殺氣，冷冷道：“快快停止放箭，否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周圍金兵早已將戴琳團團圍住，但戴琳絲毫不懼，恨得殺了眼前此人。
完顏宗翰冷冷道：“怎麽戴監軍想要放宋軍逃離？若是如此，本太子便可以斷定你乃是漢人奸細，私通漢軍，欲毀我大金，有何後果，想必你也清楚。”
“立刻下令，否則大不了一同赴死。”戴琳長劍向前威逼，完顏宗翰的脖頸之處被劃破了傷口，頓時鮮血橫流，完顏宗翰雖然心中有些驚慌，但此時必須故作鎮定，淡淡道：“就算死，也不能讓宋軍走脫。”
“戴監軍，請住手，我軍已經停止射擊，還請戴監軍高抬貴手。”完顏宗望急忙上前打起了圓場。
戴琳遠遠看去，果然金軍已經退卻，不少殘餘的金屬漢軍狼狽而回，密集的炮火，連綿的將進入射程的金兵吞噬，炮聲震天，在爆炸中，將金兵撕成了碎片。
在軍營之中的趙諶雙眼赤紅，看著不斷死傷的宋軍心在滴血，見金軍逐漸向前壓製，已經進入霹靂炮的射程，趙諶怒吼道：“給我用霹靂炮狠狠的打。”
數百門霹靂炮的威力十分驚人，尾隨追擊宋軍的金軍不斷被炸死殺傷，死傷慘重，金軍也立即撤兵而退，趙諶心中歎息，此一戰實在有些虧本，霹靂炮雖然威力驚人，但丹藥的消耗也著實厲害，在剛剛的炮擊中還有兩門炮炸膛，周圍七八名兵士陣亡。
過了不久，張越從戰場上被抬了下來，運氣還算不錯，中了一箭，並不是要害，休息幾天想必便能行動自如，不過張越一臉黯然，帶上去的一萬人馬，折損在六千以上，實在是損失慘重，趙諶也未想到金兵會有此行動，囑咐張越安心養傷，也一人開來了此地，前去戰地醫院幫忙。
因為自己的過失，致使眾多兵士受傷、陣亡，也許這樣才能能夠贖罪。
而在金營之中，戴琳癡癡的坐在一邊，身邊是從戰場之上抬下來，渾身浴血的陸文忠，戴琳手裏握著陸文忠臨終時緊緊握著的簪子和護身符，不發一言，此時兩物依然血跡斑斑，完顏宗望走了進來道：“戴監軍，請節哀，我...”
戴琳站起來淡淡道：“完顏皇子，是不是隻要打敗了趙諶，我便可以恢複自由身。”
完顏宗望道：“別說恢複自由身，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那請整軍備戰。”戴琳抬起無神但充滿殺氣的雙眼，看得完顏宗望全身一顫。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