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水寨喋血
夜晚總是表現著空寂的素黑,微風吹拂著,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潮濕的氣息,月黑風高,預示著這個夜晚並不平常。
趙諶領著禁軍緊緊的跟著常若鱗,趙諶目光充滿了赤紅,還帶著一絲空洞,充斥著冷漠。常若鱗一邊走一邊小心的偷看趙諶,趙諶有所覺察,轉過頭來冷漠的看著常若鱗,常若鱗渾身一哆嗦,趕忙目光向前給眾人帶路。
趙諶已經決定強攻,一是吳采萱的安危很讓他擔心,二是水賊半數以上,被趙諶在睡夢中送去了地獄,趙諶雖然震怒,但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不會拿將士們的生命去冒險。
趙諶等人很快來到了水寨的中央,這裏的房屋明顯奢華了很多,也大了很多,許多房屋還有大理石砌成的柱子,地上的木頭也比較新,沒有絲毫破敗的痕跡,明顯是經常予以更換的,雖然潮白河周圍木頭資源豐富,但憑著水賊們的小船,將如此多的木頭運到水寨,並對被水侵泡後發軟的木頭進行更換可不是個小工程。
這裏的火把很多,將周圍照得和白晝一般,趙諶讓禁軍藏在陰影中,讓常若鱗前去打探。
常若鱗剛剛走過去,一個房門打開,陳良善打著哈欠,上身披著一件土黃色的短衣,從一個房子裏搖晃著走了出來,常若鱗的目光尋著常若鱗的背影,看到房間裏雖然燈色昏暗,但卻滿眼春色,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陳良善心中不悅沉聲道:“你不去負責看守,跑來這裏作甚,是不是嫌命長了。”
常若鱗一驚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低頭抱拳道:“小人知錯,事情是這樣的,我手下的弟兄在岸上截了幾個過河的人,他們是遠方的商人,家底頗豐,而且其中的小姐丫鬟更是姿色出眾。”
一聽常若鱗說劫掠道有姿色的女子,陳良善這色中餓鬼馬上兩眼放光急切道:“那還等什麽!快給我帶過來啊。”
常若鱗歎了口氣,跪地聲淚俱下的道:“可惜所有東西都被那些原是廂軍的混蛋搶走了,還殺了我五個手下,寨主你可要給弟兄們做主啊。”
陳良善頓時大怒,吼道:“這群家夥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你去調集弟兄們,讓他們知道這裏誰是當家的。”
常若鱗心中一喜,顧不得拍去腿上的塵土,馬上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陳良善仔細想了一下,感覺常若鱗的話很有問題,常若鱗頓時心中一緊站住了身形,但並未轉身。
陳良善盯著常若鱗沉聲道:“出去劫掠為何不向我通報,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還有那些退役的廂軍與我早有協議,就算劫掠自己人的東西,也絕不會下殺手,就算失手殺死一兩個也不可能一下子殺了五個,這隻能說明你在撒謊,你到底想幹什麽?”陳良善說道後麵語氣越發的冰冷。
常若鱗突然轉身,將一把匕首全力投向了陳良善的麵門,陳良善一驚,身體往邊上一滑,要害躲過了匕首的一擊,隻是劃破了陳良善肩膀的皮肉,常若鱗看一擊不中馬上抽刀上前,衝向了陳良善。
陳良善心中大怒,論身手他並不差,兩個常若鱗也不會放在眼裏,隻是剛才在房中本就筋疲力盡,身上的衣服又寬鬆異常,行動極不方便,加上手無寸鐵一時間落了下乘,陳良善一邊逃命一邊大喊大叫,奮力急呼救命。
不多時,十餘個衣冠不整的水賊睡眼惺忪的提著刀槍而來,這些水賊離這水寨中央比較近,聽到陳良善的聲音便趕了過來。
常若鱗心中十分急切,揮刀追趕的速度快了幾分,在那裏躲閃的陳良善心中苦不堪言,今天的麵子可算丟到家了,讓手下看到自己如此窘迫的模樣,心中發誓一會抓了常若鱗,必折磨的他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
趙諶對身邊的禁軍冷聲道:“那個穿黃色短衣的給我抓活的,誰都不許殺。”
趙諶率先衝向了來的十餘個水賊,後邊的禁軍怕趙諶有危險急忙跟了上去,幾個速度快的跑到了前頭把趙諶擋在了後麵,前麵的禁軍兵士輕鬆的躲過了水賊的鋼刀用力一劈,順勢將短刃刺進了迎麵而來的水賊的胸膛,血汙崩發,那水賊猛地噴了一口鮮血,軟軟的倒了下去,那禁軍抄起地上水賊的刀刃,快速上前,一刀砍進了另一個水賊的身體,因為刀太鈍並沒有砍下去,隻是嵌在了水賊的身體之中,那禁軍跟上一腳,踩在了水賊的腦袋上,血花頓時溢出,將周邊染紅。
這些水賊怎麽可能是常勝軍虎狼之師的對手,很快就被殺得一幹而盡,趙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十餘個水賊就倒在了血泊裏。
這時不斷的有零零散散的水賊尋著慘叫聲而來,但不斷來多少很快就在常勝軍的熟練的配合下,夾擊而死。
其實這也是水賊缺乏訓練的緣故,若是集合多一些人前來,還真的會給禁軍兵士帶來些麻煩,雙拳難敵四手,人海戰術還是很可怕的。但此時水賊零零散散而來,正好被逐個擊破,到目前為止禁軍仍然零傷亡,水賊卻傷亡慘重,不多時便躺下了五十多人,看著如狼似虎的禁軍兵士,一些水賊遠遠地觀望著不敢上前。常勝軍戰士可不會讓他們看熱鬧,提著武器衝了上去。
頓時嚇得水賊四散奔逃,被禁軍追上絕對是一刀斃命從不含糊,更多的水賊倒在了地上。
陳良善那個氣啊,這幫手下實在太沒用了,自己身上已經被常若鱗砍了兩刀,雖然並不致命,但不停的流血,讓他的行動越來越緩慢,這樣遲早會死在常若鱗的手裏。
突然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提著巨斧衝進了戰場,提斧便砍,將一個還未反應過來的禁軍一斧頭砍成了兩半,剩下的水賊頓時士氣為之一振,怪叫著衝了上來,那大漢正是在不久前把禁軍剁了喂狗的那個壯漢,那壯漢用舌頭舔了舔飛濺在臉上的血液,滿臉的陶醉。
陳良善心中一喜,這個漢子是從河上漂流而來的,便隨意的救了他,沒想到其人力大無窮且殘忍好殺,幫了陳良善收拾了不少硬茬子,周邊的幾個大戶人家都有家丁護衛,陳良善早已垂涎許久,這漢子來了之後,領著眾水賊一路砍殺而過,讓陳良善喜不自甚,這壯漢趕來,陳良善總算放了心,求生的欲望讓他的動作敏捷了很多。
那壯漢領著士氣頗盛的水賊殺了上來,壯漢揮起巨斧,砍向眼前的禁軍兵士,那戰士兩眼一睜,大喝一聲用手中搶來的鋼刀去阻擋巨斧,隻見那巨斧砸斷了鋼刀,砍進了那禁軍的身體,一斧為二斷成兩截,那禁軍嘴角湧著鮮血,用力的將手中斷成一半的鋼刀朝壯漢扔過去,壯漢雖然身材高大,但比較靈活,躲開了禁軍的斷刃,一斧頭砍在禁軍的腦袋上。
趙諶剛殺死身邊的一個水賊,看到那壯漢揮斧殺死了兩個禁軍,趙諶雙眼一凝,摘下身上的手雷,拔了引信朝壯漢扔了過了,那壯漢正在回味剛才殺人的快感,突然一個圓形的球狀物朝自己飛了過來,壯漢下意識的接在了手裏,剛想仔細觀察,突然轟隆一聲,火焰衝天而起,手雷頓時將壯漢炸得粉碎。
周邊十餘個站的比較近的水賊頓時撲到在地,較遠的幾個水賊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不住的呻吟,手指之見溢出了鮮血,明顯被震破了耳朵,塵簫散盡,一個大坑出現在地上河水從裏麵湧上來,衝刷著木板。
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剛才的爆炸給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媽呀,天神降下懲罰了,快跑啊。”不知誰喊了一聲,餘下的水賊四散奔逃。趙諶拿起手弩朝逃的最遠的幾個水賊射擊,很快就有七八個水賊倒了下去,禁軍不斷的跟上前麵奪路而逃的水賊去一刀砍死。
就在常若鱗準備砍殺正在愣神的陳良善時,兩把鋼刀擋住了常若鱗向下劈砍的兵器,常若鱗怒目回頭一看,原來是兩名禁軍持刀擋住了他的兵器,並用兩眼冷冷的看著他,其中一個禁軍冷聲道:“殿下有命,留他性命。”
常若鱗無奈,悻悻的收回了鋼刀,就在此時陳良善突然抄起地上的兵器,狠狠的插入了常若鱗的胸口,常若鱗怒睜這雙眼,軟軟的倒了下去,他一生作惡多端,終得報應,死於非命。
身邊的禁軍怒急,揮刀砍掉了陳良善的手臂,因為趙諶並沒有下令處死常若鱗,此時死在自己麵前,實在有些失職,所以怒而砍下了陳良善的手臂,陳良善抱著斷臂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此時戰鬥已是一麵倒,心膽俱裂的水賊哪還有抵抗的勇氣,看到禁軍戰士如同看見了山中厲鬼,生怕自己跑得慢,哪還有心思抵抗,塵埃落定之時,眾人開始打掃戰戰,這樣突襲水寨的戰役直到多年以後還被人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