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碎路,浮生半夢。

清風拂過,吹盡絲絲焦灼之氣。

項城作為都城,四通八達,連成了一個巨大而又密集的蛛絲網,仿佛在訴說著北國的繁榮。

在這種密網之下,一輛馬車正朝著前方趕著。

車轎裏麵,一名豎著兩個俏髻並的丫頭帶著一絲興奮道:“郡主,再過數個時辰就能到項城了!”

“是啊!”

“再過三日便是擎天王兄的壽辰了,相信這一次我所準備的朱花蛋王兄會喜歡!”

車轎裏麵,一名清秀女子莞爾道,素指摸索著一個赤漆盒子,柳絮眉間跳躍著絲絲滿足。

正路之間。

“哎!

行行好,哪位好人行行好,載我一乘!”

“哎!

行行好,哪位好人行行好,載我一乘!”

……

籲!

奔騰不息的馬車在百丈開外就開始減速,最終停在了一名少年麵前。

“小子,想死勒不成?”

“要不是我提前看到你勒,你早就一命嗚呼勒,睡哪嚎不好,偏要在這大馬路中間,你想死的哇!”

車夫站在車架上,手擒馬鞭指著馬路上的少年怒罵道。

“阿三,發生了何事?”

窗簾微挽,一隻纖細素手輕輕撩撥簾布,朝外喚道。

“稟郡……

小姐,碰到一個碰瓷的破少年勒!

小姐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勒!”

睡在路上的李天召聽聞,目光微滯。

臥槽!

碰瓷?

大哥你是開玩笑的吧。

我碰你個錘子瓷啊,我隻是想搭個順風車而已,你瞎說八道什麽。

“碰瓷?

此為何意?”

“小姐,這是我們鄉下地方說的意思,就是騙錢的勒!”

“哦!

那隨便打發他些許銀兩,天要黑了,我們快些趕路吧!”

“小姐心善,你這小娃娃還不趕緊起來,帶著這三兩銀子走哇!”

馬夫從自己的銀包裏拿出一塊碎銀子扔了過去。

呃!

看著旁邊的三兩碎銀子。

李天召滿臉的無語,本殿下就這麽像碰瓷的嗎?

三兩銀子你打發乞丐呢?

也太不把本殿下放在眼裏了吧。

李天召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根樹枝,指著馬車夫道:“此路是我開,此山是我栽!”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李天召滿臉壞笑,一副匪氣模樣,跟那種山匪頭子一模一樣。

馬車夫聽聞,先是一愣,隨機怒不可遏,北國境內,竟然還能遇到山賊,簡直就是無法無天,漠視枉法。

“爾等遇到本度使,算你們倒黴。”

“今天本度使就將你們就地正法!”

噠!

馬車夫一踏,飛燕而起,乘起風來。

李天召輕瞥一眼,什麽玩意?

就地正法?

你有那個實力嗎?

啪!

啪!

李天召嘴角微浮,隨著手巴掌的響起,路旁的葉叢閃動,刷的一下什麽東西竄了過去,隨即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速度快如閃電一般。

“我嚓###%%^……”剛要大發神威的馬車夫,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一黑色的東西給壓在了地上,背朝上,臉朝下,活生生的被摩擦在了地上,嘴裏吐露著不清不楚的話。

“阿二,按住這丫的,跟本公子瞎比比,活膩歪了。”

“吳起,搶馬車了!”

吳起聽聞,很不情願的走了過來,別扭道:“公子,這怕不好吧!”

切!

不好你別來。

李天召咂舌,膽子這麽小,當什麽護衛。

起身來到馬車上,隨意的拉開帷幕,正準備說些什麽。

天然間!

一道寒芒突現,寒刃隨之襲來,李天召目光冷然,麵對這種攻擊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如同龜速一般。

麵對如此淩厲的刺殺,李天召左手宛如一條滑鰍順著丫頭的手往旁邊滑去,避開了寒刃的攻擊,反手抓住丫頭的手臂,往外一扔。

哎呀!

丫頭如受重力,飛身朝著車轎外拋飛而去。

“女孩子家家,還學別人玩刺殺!”

“你咋不上天呢!”

“嘿嘿!”

“這樣的話,這馬車就是本殿……

下的了!”

回眸之際,馬轎裏麵,還有著一名清秀女子,裝束著整齊的鬢發,雙眼清明,雖說是淡妝,可也更加承托出女子的這種清純之美。

女子有些懵懂,有些好奇,有些不解的注視著李天召,粉唇微抿,略顯俏皮道:“你是誰?”

“我……”李天召一時間啞然,這傻姑娘能再淡定點嗎?

自己搶劫呢!

得!

又是一個妹子,這是要讓本殿下走回去的節奏啊。

關上帷幕,跳下了馬車,朝著遠方走去。

“吳起,阿二,打道回府!”

“公子,你不繼續了?”

車轎裏麵,窗簾微開,女子潤唇微抿。

“好奇怪的人,他是山賊嗎?”

……

“殿下,怎麽不繼續搶了?”

“我搶你個頭啊搶,沒看到轎子裏的是名女子嗎?”

……

項城,聚賈客棧。

燈以黑,門以閉。

甲字樓,一號房內,黃軾坐在一上椅之上,聽著陳廣所言,麵容中多是擔憂之色。

殿下這一去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項城之中氣氛緊張,似乎有大事情要發生,也不知道一日後軒轅昊王會不會如諾赴約,這其中不會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吧。

“黃先生,我們該怎麽辦?”

“殿下尚未回歸,我們除了等,別無他法。”

“對了,殿下的那位花魁姑娘怎麽樣了?”

“說起這位花魁姑娘,行為真的詭異到了極點!”

“詭異到了極點?”

“自從殿下出門之後,她就從來沒有出過房門,甚至連吃飯什麽的都沒有出來過,我都懷疑殿下的房間裏是不是沒人!”

“不過我敢保證,她肯定還在殿下房間裏!”

黃軾雙眼微眯。

“這事等殿下來了再說!”

“陳廣愚昧,不知黃先生在擔心什麽?

我感覺項城很正常啊!”

黃軾瞥了一眼陳廣,將心中一直好奇的東西問了出來。

“街道、小巷,商鋪,夜市這些地方與往常可有何不同?”

陳廣聽聞,細細回想,好像沒什麽區別。

唯一不同的好像就是來往的人比來的那天要密集了很多,人數上也驟增了不少。

難道……

“是人數,可是人多不是因為項城是北國都成的原因嗎?”

“項城雖然是國都,可每年的這個時候北國並沒有太大的節日,而且最近也沒聽說過哪個王公貴族要出嫁什麽的大事產生。”

嘎吱!

廂房門突然打開。

“所以真正的原因就是精兵偽裝進國都,項城有大事要發生了。”

“殿下,您回來了?”

“不回來,等著過年啊!”

“殿下說笑了,不過殿下不是才回來嗎?

怎會對城中局勢如此了如指掌!”

黃軾好奇的看著殿下與吳起走了進來。

“哼!”

“我和吳起進城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了。”

“項城平時雖說也嚴,可也沒達到如今這種戒備等級,而且大街小巷似乎暗哨明哨什麽的更是多了一倍不止。”

“想來是軒轅昊王那邊有行動了!”

“殿下就不覺得是北王那邊有行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