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惆悵

“大叔,我實在學不會做湯。”南宮雪懊惱道。

韓零有些頭疼,坐到沙發上揉著太陽穴,後者連忙湊上去幫助他按摩,“shu——服嗎?”

“嗯!”韓零沉聲嗯了下,最近事情太多,他老是早出晚歸的,很少有時間陪這個小鬼,一方麵也有些躲著他的意思,因為每次對上那雙充滿希翼與愛慕的明眸時,他總覺得心底裏有點發堵。

“大叔,去房間躺著我給你按吧,全身放鬆一下,你最近太累了。”

韓零搖了搖頭,起身上樓,“別弄了,我睡一會,好累,你吃過晚飯也先睡吧。”

南宮雪跟了上去,一臉委屈之色,最近幾天韓零都不和他一個屋睡。

看到小鬼那個表情,韓零心頭不忍的疼了一下,想了想,還是伸手把人攬進了懷裏,小孩兒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朵花來,“大叔。”

“最近事情多,忽略你了。”

“沒事,我知道你忙,你就躺著,我給你按按頭捏捏肩,好嗎?”南宮雪帶著祈求的味道。

韓零不忍心拒絕,脫了鞋子上去。

南宮雪小心的給他揉捏放鬆著頭皮,點按太陽穴撥動膀guang經,韓零舒服的悶哼。

南宮雪知道他累,便也沒有找話題在他耳邊嘰喳,隻想他能緩解疲勞好好的睡上一覺,如今德國醫生好多天沒有回來,好像是回了德國,bill也整天公事纏身許多天不回來一次,家裏就剩下他自己了。

心裏亂七八糟的想著心事,忽然手腕被捏住,他還未來得及吃驚,整個人就被那翻身上來的身影壓住,“告訴大叔,想什麽呢?”

南宮雪麵色一紅,“沒想什麽啊。”

男人伏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大叔很想你呢,你有沒有想我?”

心頭溢出狂喜,他說,想自己?

“嗯,想!”好想好想。

“萌次吧?”男人迷人的眸子衝他眨了眨,南宮雪頓時輕飄飄的,那句萌次,讓他覺得一股萌x竄過,像是觸電。

“可是,還沒有洗澡。”

“別洗了,不——髒。”說完,男人噙柱他的唇瓣。

南宮雪撫著韓零身上的三處傷疤,那是槍——傷,一槍在肩膀,一槍在腰部,還有一槍,貼近心髒,他隻是看著這些疤痕,就心驚肉跳,仿佛疼痛在了自己身上。

“早就不疼了,和我一起居然還走神,該罰。”韓零將南宮雪的腿萌萌了自己的肩頭,小鬼驚慌慘叫一聲,求饒也沒用,哭著抱怨大叔粗魯一點也不溫柔。

韓零吻去南宮雪臉上故作矯情的兩滴眼淚,“疼不疼了?”

“疼疼疼,疼死了,哼哼。”

“疼啊,再忍忍,大叔快了!”

這夜,韓零睡去以後,南宮雪拖著疲累又滿身斑駁的軀體來到書房在日記本上寫下:每過一天,對他的愛就更多一分,厚重到我已經離不開,無比害怕失去,我在想,就是這個男人要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他。

bill臉色可以用烏青來形容,客廳氣氛極其沉悶,來的客人也是一位德國人,當然也是個醫生,是西嵐醫生的堂哥,心腦方麵的外科手術專家。

漢斯論外表來講並不比西嵐醫生差,醫術方麵更是不弱分毫,在德國醫學界,兩人都享有極高的知名度,漢斯有個外號,開膛神手。

不過讓bill臉色烏青的原因卻是漢斯帶來的一個消息,西嵐要結婚了,婚禮就定在今日。

嗬。

bill一連抽了五根煙,第六根被韓零奪下,“你先別急,我去打電話給他,問問怎麽回事。”

bill奪過那根煙,痞子似的吊兒郎當的點上,翹起二郎腿,“問個幾把問,結婚了正好,省得整天再來糾纏老子。”

說完他扭著性感的小萌萌哼著小曲上了樓,接著衛生間響起的水流聲在樓下都能聽到。

漢斯很詫異,“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感覺被討厭了?”

南宮雪替bill不平,覺得西嵐醫生這事做的很不厚道,“這你該去問你的堂弟,難道他從來沒有和你們講過他是個同——性——戀者麽?”

“同——性——戀?”漢斯驚呆了,嘴巴很誇張的張大,“what?”

南宮雪告訴了漢斯和bill的事情,後者難以置信,“這不可能,西嵐和艾麗莎小姐早有婚約,而且他也從來沒有異常的舉動啊。”

所謂異常的舉動自然指的是同-性-戀。

南宮雪氣大,“既然如此,那麽他就是純粹的耍我們bill玩了,我們bill本來就是個直男,他各種法子把人掰彎,現在什麽都不說直接結婚,他把bill當什麽了?”

韓零示意南宮雪去樓上安慰下bill,事情他來處理。

南宮雪鼻子裏哼著氣大踏步去了樓上,衛生間的門是反鎖的,他有些擔心,敲了敲門。

“bill先生,你還好麽?”

過了會,門開了,bill滿頭滿臉滿身的水,但依舊可以看出眼眶有些紅腫,“死小鬼,大白天叫個鬼啦。”

“bill先生現在的樣子還真像個鬼。”南宮雪擠出個難看的笑容,想安慰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以bill以往的脾氣早就劈頭蓋臉把南宮雪臭罵了,但是現在卻是笑的有些淒涼,“是啊,我老了,眼角都特麽有皺紋了,怎麽能跟你這風華正茂的年紀比。”

“bill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走,臭小鬼,陪老子去酒吧喝一杯,找個妞玩玩。”

南宮雪睜大眸子,哈?

他知道bill是想發泄,心中抑鬱,他知道bill以前可是女人中相當受歡迎的浪**子,生生被西嵐掰彎了,可是……

南宮雪去請示韓零,韓先生想了想,點了點頭,“帶上保鏢去吧,去moon吧,自己地盤安全點,他心裏難受,你照應點就行,也別太瘋了。”

於是南宮雪和bill開車一起去了moon。

bill搭著南宮雪的肩膀,不少工作人員都蠻驚詫的,因為南宮雪和韓先生的事情當時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家都為他能搭上老板而羨慕嫉妒恨,但多是想著老板也不過是新鮮玩玩,現在看來不假,這部又跟著老板的副手一起出來了麽?瞅這親密的樣子,大概也是高層們的玩-物而已。

“你不找個妞麽?”bill問。

南宮雪頭搖的像個撥浪鼓,“還是大叔好。”

“嘖嘖,臭小鬼你懂個屁,你呀,是沒有嚐過這女人的滋味啊,你若嚐了,就知道這cao屁-yan的事兒純粹是人類閑了蛋疼沒事找抽。不然這世上還要女人做什麽?男女搭配才是天經地義懂麽?”

南宮雪似懂非懂點頭又搖頭,“那bill先生也覺得西嵐先生和女人結婚是對的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南宮雪說完意識到這話這時講不合適,想反悔也晚了差點閃了舌頭,bill卻釋然一笑,“當然,換我我也找女人結婚,況且我也肯定是要和女人結婚的,和他玩個毛啊毛,什麽玩意兒。”

南宮雪不敢說話了,兩人來到吧台,要了幾瓶好酒,大家顯然都認識bill,敬畏的很,不過看南宮雪的眼光就帶點顏色了。

“bill先生,還是少喝點,不然大叔會擔心你的。”

bill嘁的一笑,“他?你真以為我和你大叔是鐵了好的哥們啊?我不過是他的一個手下而已,而且小鬼啊,有句話可能你現在聽不進去也不大明白,但是你也是在風月場混出來的人了,有些事你心中明了就好,就你大叔他,確實,癡情漢子一條,年輕有為,比我有本事的多,但是,韓家,就他一個男丁,他還有個妹妹,不過你覺得韓家老一輩兒的會放任他終身不娶和個男的搞一輩子?”

南宮雪垂下眸子,眼神暗淡,這些他都懂,何嚐會天真的以為什麽天長地久?能得到韓零此刻的擁抱和陪伴已經是他做夢都不敢相信的奢望,卻成了真,所以……可是真的不貪心麽?是會貪心的,隻是他知道,越貪心,自己將來更加會死無葬身之地。

“大叔他……要結婚生子,我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的,隻要……他讓我陪著他就好。”南宮雪吐字艱難,盡管這是心裏話,可是麵對現實的時候,這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切割的心生疼,誰會願意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和別的人結婚生子呢?

“切!搞得一個個跟特麽情聖似的,沙比,我那麽說你就真的那麽想了?什麽父母之命,去特娘的蛋,我那話是世人都會首先擺出來思考的話,可是自己的愛,為什麽要眼睜睜的讓出來?我問你,你有努力過什麽?你知道一開始我為什麽那麽討厭你麽?”bill灌下一杯酒問。

南宮雪搖搖頭,“是因為我出身卑賤,配不上大叔麽?”

“哈哈哈,你以為你大叔真是哪的幹淨天使呢?談什麽出身呢?是因為一直以來,你都用著弱者的態度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韓少理所當然的保護與付出,但是你為他做過些什麽呢?我知道你會說你什麽都沒有,能為他做什麽,但是你要知道以零的身份地位以及財富,那些東西他都有,不需要,他需要的是一個人的長久陪伴與不言離棄的愛,其實我一點也不討厭你,相反,我非常喜歡你,很欣賞你最開始的死纏爛打,那時候的零是心裏最難受的階段,你的出現雖然意外,但顯然零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對於東方那個該死的欠艸玩意兒傷了的心轉移到你身上不少,之所以一開始就一直為難你,也有很大程度是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也是一點挫折困難就選擇背棄你大叔。”

南宮雪重重搖頭,“不會,我愛他。”

bill拍拍南宮雪的肩膀,“那就好,隻是,真的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離開吧。”

“我不!”南宮雪還是搖頭。

“如果他要你的命呢?”bill忽然問。

南宮雪詫異,“那就拿去好了,這條jian命本來就是大叔的,可是,大叔他要我的命做什麽?”

“我隻是……打個比方。”bill苦笑著搖搖頭,“有些事情,不發生最好,隻是,一旦發生了,或許,終究,你大叔這一生都是要欠著你的,所以你也不用覺得他現在對你多好多溫柔該多麽感激才好,隻管享受就成,這是你該得的。”

南宮雪糊塗了,“bill先生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我放的屁,來來來,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