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哪怕是想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唇角上揚,這大概就是墜入愛河的象征性標誌。
於是整個洗澡的過程中,哪怕沒有第二個人看見,黑發年輕人的唇角邊依然掛著風靡萬千少女的微笑……洗完澡換好衣服,腦袋上蓋著薑川遞給他的浴巾,謹然走出浴室讓薑川去洗,薑川應了一聲就轉身進了浴室,謹然上樓給他拿換洗的衣服——正在櫃子裏翻找得起勁,忽然聽見背後的房門被人打開,還以為是薑川忘記拿什麽東西,謹然頭也不回地說:“我正在給你找睡衣,你忘記拿什麽等下告訴我拿給你不就好了做什麽自己跑出來,樓上暖氣剛開當心感冒——”
話還未落,將感覺到一隻腳踩在自己的腰上。
黑發年輕人話語一頓,滿臉黑線地轉過頭去,一眼就看見袁謹燦站在自己的身後,手裏拿著兩杯熱氣騰騰的牛奶——明顯是受到了家裏人的命令拿上來給薑川和謹然的,這會兒,姑娘居高臨下地看著謹然,後者唇角抽搐:“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腳正踩在高貴的影帝的腰上。”
“我的腳故意踩在高貴的影帝的腰上,並且在高貴的影帝回答我的問題之前不準備拿開,”袁謹燦冷靜地說,“那麽現在問題來了,請問高貴的影帝:貴圈發生的某些事情是不是和我們普通人民群眾眼中看到的不太一樣?”
“比如?”
“比如,全世界都以為是薑川在追求袁謹然,而從目前我的一雙狗眼來看,情況好像不是這樣的啊,”袁謹燦拿開了自己的腳,在謹然麵前蹲下來,微微側過頭一雙眼睛在臥室裏橙黃色的光線中顯得有些發亮,“薑川本人有一種撲麵而來的直男氣息,哪怕是隔著電視機屏幕我也能嗅到,而我現在感覺到這種氣息正在遭到某無良基佬的破壞——”
“誰?”
“你。”
“……”
袁謹燦嘖嘖搖頭,一臉欣慰:“我家養了二十幾年的豬終於學會拱白菜了。”
“去你妹的。”謹然從櫃子裏扯出一條全新的**,抓在手中揮舞,“別瞎說啊!給人家聽見了多不好!”
“我沒瞎說,用事實說話,”袁謹燦將兩杯牛奶放在床頭上,想了想轉過頭來瞥了一眼一臉驚動的黑發年輕人,頓了頓後她換上了一個稍微嚴肅一些的語氣緩緩道,“我覺得如果你考慮好了,不妨可以跟家裏人說——先別急著反駁,這麽多年了,我覺得小姨多少猜到了一些這種事情,當年我都是自己看出來的,更別說她是你媽,你在生活中的演技一向不太好啊影帝大爺……”
謹然動了動唇,沒說話,袁謹燦見他那麽慫,無奈地歎了口氣叉腰道:“如果是薑川搞不好家裏還是很好接受的,首先他那麽帥一看就知道不是壞人——”
謹然萬分無語地看了眼袁謹燦,後者沒臉沒皮地衝他笑了笑,然後繼續說:“其次,我覺得家裏人也喜歡他,除了小孩子有點兒害怕他之外,外婆就差抓著他認幹孫子了——喏,這兩杯牛奶還是她老人家讓我送上來的,還特別記得薑川不愛吃甜的,特地有一杯沒放糖,就藍色那杯——粉色的才是你的,畢竟你有一顆少女心。”
謹然興致缺缺地將爪子從藍色的杯子上縮回來,往床頭一坐:“你跑來就想說這個?”
“我看你特猶豫,一隻腳懸空在櫃子外麵要出不出的,我看著難受——當然不是心疼你,就是強迫症的那種難受。”袁謹燦抬起手,啪啪地拍了拍這個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弟的肩膀,“所以特地來推你一把,就告訴你一聲,如果哪天你想出櫃了,哪怕全世界站在你的對立麵,至少你還有家裏人在支持你。”
“……”謹然沉默了下,而後道,“謝謝。”
“不客氣,比起你帶類似方餘那種歪瓜裂棗的回來,薑川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麽一對比,我覺得全家反而會稍微忽視一下你老公的性別問題。”
“好的,我出櫃那天請你務必把你家方餘帶來給我做全方位的對比。”
“收費的。”
“薑川給。”
袁謹燦抱著手臂在旁邊笑了起來,謹然拿起給薑川的**和浴巾跟她並肩往屋外走,樓下浴室門前敲了敲玻璃門,門被打開,伴隨這一陣水蒸氣撲出,薑川那張濕漉漉的臉伸出來:“怎麽那麽久?”
“燦燦跑上來騷擾了我一下。”
謹然將手裏的衣服交給薑川,一邊強力控製自己的眼珠子不要到處亂掃,後者順手接過衣服,一邊用那雙湛藍色的眼認真地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片刻之後,抬起手飛快地掐了下他的臉:“說什麽了,那麽開心?”
謹然一愣,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看起來開心麽?”
“嗯。”
甩下這麽一句,男人又看了他一眼,而後轉身進浴室穿衣服去了,隻留下獨自站在浴室門外發呆的謹然,此時袁謹燦收拾了宵夜的碗打從他身邊路過,瞥了一眼,嘖嘖感慨“望夫石”飄進廚房……謹然腦子裏放空了幾秒,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上樓回房間,在**躺下,翻了個身,這時候薑川推門走進來,進房間掃視了一圈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睡哪?”
謹然打了個嗬欠,又一個翻身讓出床的一半,然後在自己滾得皺巴巴的那邊拍了拍:“這。”
薑川也不嫌棄,放下東西就躺下了,謹然抱著被子再翻個身:“床頭的牛奶喝了。”
薑川:“不喝。”
謹然:“幹嘛?”
薑川:“怕你給我下藥。”
謹然又打了個嗬欠,微微眯起眼用有些困倦的聲音說:“居然被你看穿了真是聰明啊,我放了一夜七次半步顛,你千萬別喝,喝了今晚保準你□□哭著求我——”
薑川輕笑一聲拿起那杯已經放得變微微溫熱的牛奶喝下,喝完之後去房間的洗手間裏漱了個口回**躺下,躺下的時候順手關了燈——當房間中陷入一片黑暗,謹然原本還昏昏欲睡的卻突然又精神了一些,他半眯著的眼睜開,看著躺在自己的身邊的男人安靜閉上眼的側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角度有些眼熟。
“……”
仔細想一下,這個角度謹然確實是見過的——隻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倉鼠,蹲在薑川的枕頭上靠著他的耳朵睡在他的腦袋邊,聽他說一些睡前的少男心思什麽的……想到這裏,謹然頗有些懷念,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薑川的耳朵,後者一動不動眼睛也沒睜開,隻是冷不丁地張口說了句:“不想睡是不是?”
謹然捂在自己的被子裏,隔著被子踹了一腳薑川:“突然精神了。”
薑川翻了個身:“來幹點別的事?”
一邊說著,謹然忽然感覺到男人的手從另外一床被子裏探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那邊拉——手被拽出自己這邊暖烘烘的被子進入薑川那邊,男人剛剛上床所以他那邊有些冷,手指尖從床單上滑過發出“沙沙”的聲音,當謹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碰到薑川結實的大腿肌肉時,“啊”了一聲整個人差點從**跳起來,猛地將自己的手縮回來的時候,他聽見薑川涼涼地說了句:“我老二上是長了倒刺還是怎麽的,每次碰到你都是這個反應?”
謹然:“……………………………晚安。”
黑暗中男人露出個無奈的表情:“袁謹然,你到底怎麽回事?”
謹然抓緊手中的被子,一雙黑色的瞳眸閃爍著緊張的光芒:“沒怎麽。”
“你知道快三十歲了還是個處男這件事有多奇怪麽?”
“你才三十歲。”
“四舍五入你已經是了。”
“去你大爺的,哪有這樣算的。”
“說說你怎麽回事,”薑川不耐煩道,“別扯開話題。”
“沒怎麽回事。”黑發年輕人一邊說一邊很沒說服力地往被子裏縮,“就是不喜歡碰人家,也不喜歡人家碰我——怎麽了?”
謹然雖然說話語氣聽上去很強硬,此時卻還是半張臉露在被子外麵,似乎有些緊張地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借著窗外的月光,謹然看見男人無聲地微微蹙眉,他停頓了下微微一愣,片刻之後,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還是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裏將手伸出來,飛快地碰了碰男人皺在一起的眉間,感覺到男人似乎是因為片刻的怔愣而稍稍鬆開眉,他長籲了一口氣,用平靜的聲音小聲嘟囔:“睡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幾乎是下意識地在被子裏悄悄蹭了蹭腰間某處——柔軟的睡衣在上麵摩挲而過,似乎能帶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借著厚重的被子掩飾,被子下的黑發年輕人輕輕顫抖了下猛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這都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已經那麽多年過去了。
……
謹然在家裏好好休息了三天,這三天裏他親眼見證了自己“未來媳婦兒”如何相見恨晚短時間內迅速征服他的家人,當他意識到自己“親兒子”的地位幾乎要受到威脅時,終於在大年初二那天大清早得以帶著薑川和一堆的行李殺向機場,而此時,作為經紀人的方餘已經在首都機場等候等他們匯合。
《神秘種子》首映儀式的第一站就在柏林,除卻劇組人員、幾個主要的演員以及將會在第二部中有比較重的戲份的謹然之外,剩下的都是投資商們派來的代表——對於那些外國公司以及外國人的名字他向來都是記不清楚,所以哪怕是主辦方真的將一係列名單給他看,他也沒真的往心裏去。
反正到時候見了麵也會有專門的翻譯幫忙介紹,他隻需要站在那裏賠笑臉就可以——他也不信對於他個語言障礙患者,那些德國佬對他能有多大的興趣。
上了飛機準備起飛時,外麵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從窗戶望出去外麵是一片雪茫茫的世界,機場全麵停止起飛等待雪停……坐在飛機上等待的時候實在無聊,謹然又摸出手機開機,給家裏和方餘分別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被關飛機上了,然後又給李銳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下川納電影開拍的時間被安排在年後三月中旬開機,簡單地告訴對方自己最近的行程並拜年後,謹然掛掉電話。
幾個電話打完之後,謹然看了看手機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麽人好聯係了。
於是抓著手機上了一會兒網,東看看西看看實在覺得無聊,又摸索著玩了一會兒手機遊戲——推箱子。當然最後基本都是過不去找薑川抱大腿,後者三兩下將他折騰了半天都過不去的關卡過去,還很貼心地留著最後幾步給謹然自己完成,看著後者興高采烈地接過去享受通關音樂,男人抽了抽唇角:“就這智商還讓我帶你玩遊戲。”
謹然:“……”
薑川:“推箱子這種老年人遊戲你都玩不來。”
謹然:“你好煩。”
謹然接下來不肯再求救薑川,於是結果就是在折騰了十五分鍾後依然對當前關卡毫無頭緒,賭氣似的將手機關機塞回口袋裏,心不在焉地用pd反複看之前下載下來的《神秘種子》的宣傳片,片尾後麵有投資商的名字,謹然試圖去記住兩個——然後,發現自己果然死活都記不住。
“不用記那麽清楚,”薑川薑川原本正低頭看著一本厚重的原文書,受不了身邊的人一直各種增添的暴躁氣場,終於無奈地抬起頭好心提醒,“一般這種投資商背後有更大的權利集團,他們才是真正拿錢的人,你這麽費勁去討好投資商沒多大用處,真正的幕後老板你又見不到。”
“那也有這些人在中間牽線。”謹然顧左右而言他,“我就是想找點事情做——”
薑川聽見這話仿佛若有所悟一般抬起頭看了一眼謹然,片刻之後他突然麵無表情地問:“你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從剛才一開始你就表現得坐立不安。”薑川淺淺皺起眉,見黑發年輕人想要開口說話,不急不慢地打斷他,用帶著一絲絲警告的語氣道,“別跟我說你是緊張什麽即將開始的首映儀式,畢竟你也應該已經參加過無數次這種類似的首映儀式了;也不要告訴我你在緊張票房問題——這部電影無論是製作團隊、出品公司還是演員陣容都是世界一線團隊,劇本內容是時下流行的末世題材,宣傳片的反響也很好,要撲街壓根不可能——”
謹然無力地閉上嘴。
薑川“啪”地合上書,又問了一遍:“怎麽回事?”
“我好久沒去過德國了,”謹然整理了脖子上的圍巾,順便將腦袋上的鴨舌帽壓低了些,圍巾之後,他用含糊的聲音說,“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那個國家,哪怕半步。”
圍巾遮擋住半張臉,剩下的半張臉被壓低的鴨舌帽遮掩住,從薑川的這個角度,根本看不清楚他臉上是什麽表情,男人沉默片刻,良久,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下,而後緩緩道:“這次不一樣。”
“什麽?”謹然微微一愣。
“那邊是我的地盤。”男人抿抿唇,用不太愉快的語氣說,“我看著,沒人敢爬到你頭上去。”
“……”
盯著身邊的男人看了一會兒,良久,在周圍嚴肅的氣氛當中,謹然非常不合時宜地“噗”地一下笑出了聲音,最後越笑越歡快,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還是滿臉嚴肅的薑川的肩膀:“好啊,我居然攜帶了個好大的靠山……”
語氣裏的調侃成分不言而喻。
薑川卻並沒有對此表現出惱火,隻是將放在自己肩膀上拍來拍去的爪子拍下去,然後淡定地低頭去看自己的書。
……
二月十三日,北京時間早上八點,德國時間淩晨一點,飛機在柏林機場安全降落。
連續十七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哪怕是經常各種飛來飛去的謹然也覺得頗為吃不消,下飛機時腳腫得穿不上鞋臉色也有些難看,好在製作方有派專人來接機他也不用遭多少罪,從vp通道走出去,遠遠地便看見一大排各種型號的豪車在外等候,想來是今天柏林機場接待的貴賓級人物也不少——其中還有大約七八輛車旁邊站滿了類似保鏢類的人物。
黑發年輕人拎著自己的小包一瘸一拐地走著,嘴巴也沒閑著在那碎碎念道:“我操,這是哪家黑道太子歸國啊,這架勢,哈?”
方餘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突然問了句:“薑川呢?”
謹然一想好像剛下飛機就再也沒見到過薑川,又是“我操”了聲心想還特麽說這是你的地盤讓老子放心呢下飛機就不見人了,立刻轉身去找,結果一轉頭就看見薑川慢吞吞地跟在他們屁股後麵,兩手空空,手塞在上衣口袋裏,就背上背了個上飛機時候背的雙肩包——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長得有點英俊的普通大學生,仿佛是感覺到了謹然的目光,他抬起頭,麵無表情地問了句:“怎麽?”
其實謹然想說的是你走得離我們那麽遠,工作人員居然也把你一塊兒放進貴賓通道了?這什麽治安啊?但是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問:“你行李呢?”
被提問到的男人抿起唇,卻一臉平靜地回答:“送走你,我再轉頭去拿。”
這樣也行?
謹然愣了愣。
“那你先過去吧,要麽幹脆你先跟我回酒店,讓工作人員給你送過去你再走算了?你自己坐車出機場還浪費個車錢……”謹然伸長脖子看了看四周,然後發現那七八輛車的保鏢似乎都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們這邊,這漲勢也是驚呆他,嘟囔了聲“看毛看呢”,忍不住往麵前高大的男人身前躲了躲,他又問,“你現在走去拿行李也挺遠的吧?”
“不用。”薑川言簡意賅地說,“走你的,別管我。”
謹然“喔”了一聲,這時候,早就拖著行李走很遠的方餘也回過頭來催促他快點的,謹然隻好收回目光,一瘸一拐外加一步三回頭,一邊看薑川一邊往自己的車那邊走,等來到車門前,又忍不住回過頭去看薑川,發現男人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此時天空中飄落的大雪通過建築之間的縫隙落在他的肩頭,身上穿著淺色衣服的男人幾乎要和背景融為一體。
謹然心中一動,抬起手跟他揮了揮,笑道:“明天別遲到,地址請帖上有。”
薑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謹然又不放心道:“穿正式點。”
薑川皺起眉,似乎對他這個要求相當不滿,卻還是勉強繼續點頭。
謹然這才戀戀不舍地上了車。
然後窗子降下來,坐在裏麵的人伸出一隻手,又跟他揮了揮,這一次,男人終於忍無可忍地說:“手!”
那手立刻縮了回去。
車窗緩緩上升,直到克萊爾公司派來的車逐漸開出男人的視線範圍內——從頭至尾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男人長籲出一口氣,收斂起臉上所有的情緒,抬起手輕輕掃去肩頭上落下的雪花,一轉身,原本遠遠地站在他身後眼巴巴往這邊瞧的那些保鏢們正迅速地向他這邊靠攏,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打扮比較講究的中年男人,一絲不苟的頭發以及筆挺的西裝,來到薑川麵前,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少爺。”
薑川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道:“比爾,我記得我有提醒過你們,不要來接機。”
用德語開口說話時,比前一秒用中文和另外一個人說話對比起來是完全不同的生硬。
那中年男人微微鞠躬:“bss不放心。”
有不滿的情緒在湛藍色的瞳眸中一閃而過,而這樣的情緒完美被周圍所有的保鏢捕捉,眾人麵麵相覷而後識相地後退一步給站在中間的男人讓出了一條道,他這才舉步向著停在那七八輛豪車中的某一輛走去,坐上車後座,關上門,靠在座位上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緩緩道:“真不想回來。”
坐上副駕駛的中年人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微笑道“少爺說笑了,您願意回來,bss不知道多高興。”
坐在後座腦袋靠著窗戶的男人嘲諷地掀了掀唇角,當車子緩緩開出,他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頓了頓,這才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說:“回到家給我拿一套正裝送去處理,明天穿。”
“……”坐在副駕駛座的中年人眨眨眼,轉過頭似乎頗為驚訝地看著後座的人,“少爺,您明天能夠願意出席《神秘種子》的首映儀式已經很好了,以您的身份其實沒有必要——”
“我高興。”
“……”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將腦袋擰向窗外表示自己拒絕繼續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此時車內陷入短暫的寧靜,良久,坐在前座的中年人應了聲“是”,而男人從頭至尾都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車外熟悉的景象。
窗外大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