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回到了藍京市。而藍京警方方麵已經將曹家頴帶到了警局,我們來到警局的時候,就見曹家頴此刻正坐在審訊室裏。從單向玻璃外麵看,就見曹家頴的臉色慘白,正不停的張望著。對於一個女大學生來說,這樣的地方無疑是“可怕”的。
李隊長看了看曹家頴,笑了笑,對我說道:“或許真相就在曹家頴的嘴裏,看她慌亂的樣子,十有八九趙黃河說的是真的。要不要打個賭看看?”
看李隊長的樣子,他是胸有成竹了。畢竟不論是從什麽證據上來看,趙黃河都像是幕後真凶。不過我現在可沒有這個心情和李隊長打什麽賭,在我看來,趙黃河的疑點實在是太多。而我們真的就隻有一天的時間了,在這一天時間裏,必須要找到證據,來實質性的證明趙黃河究竟是不是凶手。
李隊長見我沉默不語,也不再說什麽,而是直接走進審訊室,我跟著李隊長走了進去,特案組的其餘成員則是在外麵等著。
見到我們進來,曹家頴有些慌亂,她問道:“什麽事情啊,這麽早就叫我來。”
李隊長陰沉著一個臉,看起來是要給曹家頴施加壓力了,這也是審訊的一個方法。李隊長如此,我也隻好不說話了。就見李隊長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才開口說道:“曹家頴,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證據,凶手是誰也找到了,但是凶手說了一個事情。”
說道這裏,李隊長頓了頓,死死的盯著曹家頴,然後才又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是我替你說,還是你自己說啊?”
曹家頴畢竟還是個學生,沒有見過什麽市麵。此刻看到李隊長這樣的嚴肅,害怕的神情立刻浮現在了臉上,讓我們想不看穿都難。但她依舊是故作鎮定的看著我們,盡管這樣的鎮定一眼就被我們看穿了。
突然,李隊長用極大的聲音喊道:“凶手都已經招了,你還不招?”
李隊長把我都嚇了一跳,別說曹家頴了。就見曹家頴先是一愣,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當時隻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個人影,當天晚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當時還以為是夢。可是直到最後在衣櫃裏發現了趙開芳的屍體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太害怕了,我怕我說出來,警方一定會怪我!”曹家頴一邊啜泣,一邊說道:“於是我守口如瓶,我什麽都沒有說。當時我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沒看清楚是誰!但是能在我們宿舍的,一定是其餘兩個人了。”
曹家頴說道:“可是到底是誰,我沒有看清楚。可除了田淑文還有關翠翠,就沒有別人了!我想起之前關翠翠和趙開芳發生過爭執,所以隻能這樣猜測!”
“對了,有一天,我去銀行去生活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銀行卡裏多了十萬!”
“多了十萬?知道是誰打來的麽?”李隊長趕忙問道。
曹家頴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是我立刻知道,這是凶手打來的。我的家裏根本不可能負擔的起這十萬元,也沒有人找到我說是打錯
了帳號。這就說明,這是凶手給我的封口費。”
聽到了這裏,我立刻給瑪麗發了一個短信,讓她查查這十萬元都是從那個賬戶打倒曹家頴的戶頭
“後來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田淑文和關翠翠兩個人,之前我還沒有發現,但是後來我察覺到了什麽。”曹家頴此刻說道:“我當時想,如果真的是她們兩個的話,那麽她們應該很有錢。可是最後我發現,她們兩個竟然都挺有錢的。之前我沒有在意,可是當我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就發現她們也換了新手機,還換了新電腦……”
說道了這裏,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麽東西。我立刻詢問道:“她們換新手機或電腦的時間是最近嘛?”
曹家頴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當時我和翠翠一起換的新手機,田淑文換了一台新電腦。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誰是殺人的人,有了這筆錢後,我就搬出去了。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還住在學校安排的宿舍裏……”
我拍了拍李隊長的肩膀,示意他和我出來一下。
“怎麽了?”李隊長問道。
“你沒從曹家頴的話中聽出點什麽東西來麽?”我看著李隊長說道。
李隊長搖了搖頭。
我歎口氣說道:“你可以試著把關翠翠和田淑文也都叫來,就剛才你審訊曹家頴的那一段話,放在她們的身上,我想一定有意外的收獲的。”
李隊長馬上安排人手著手去辦,這個時候,瑪麗也將這筆錢的來源查了出來。這筆錢之所以能這麽快的查出來,是因為這錢隻經過了兩個戶頭。是直接從趙黃河的戶頭打倒了曹家頴的戶頭上的,沒有近進過任何的倒手,直白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查到了這裏,其實我心中是更加的疑惑了。雖然眾多證據都能直接的對上趙黃河,可是總給人的感覺是太容易了。容易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就好像是趙黃河故意做給我們看的一樣。
瑪麗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樣子,歎口氣說道:“我說邵哥,會不會是你太敏感了。會不會是你接到了太多的連環殺人案,所以你才覺得這件案子也是像原先那種案子一樣。但你要知道,這次不是我們接的案子,而是我們剛好在藍京有一個交流會,所以才開始著手調查這個案子。”
其餘的成員也點了點頭,瑪麗繼續說道:“你的思路還是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變態殺人案,但是這次的應該不是,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案子。這樣想,是不是一切就能說的通了呢?”
瑪麗的話也不無道理,難道是我自己把這個案子看的太深了,而其實凶手根本就沒有那麽深的套路?可如果是簡單的案子的話,我們要花這麽長的時間來尋找凶手?想到了這裏,我的頭更亂了。
娟娟拍了拍我,然後說道:“要不你去休息休息吧,別把時間當作是一天來看,越是到這個時候,越是要有平常心。”
我點了點頭,將審訊的工作交給德子,讓他協助李隊長。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被叫醒。原來對於關翠翠和田淑文的審訊已經完了,警方
得到了一個令人吃驚的結論,那就是拋屍的當天晚上,其實三個人都是醒著的。這一點,讓他們都嚇了一跳,但我卻沒有驚訝,因為這和我猜想的是一致的。
我們可以設想一個場景:
那是一個多星期之前了,當凶手殺害了趙開芳之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打算將趙開芳的屍體鎖到趙開芳自己的櫃子裏麵去。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成功了,他一定是能洗清嫌疑的。
於是她這樣做了,她帶著屍體,將門閂輕輕的撬開,潛入了房間之中。這個時候,他發現這個宿舍的人都在睡覺。他躡手躡腳的打開了櫃子,將已經綁好了的屍體悄悄的放了進去。而這個時候,這個凶手發現,背後有動靜!
他一動也不敢動,就這樣站在櫃子前麵。而醒來的三個女生,也一動也不敢動,她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她們甚至不敢去看到底誰不在**。漆黑的拉著窗簾的宿舍裏,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敢動。
就這樣僵持了有十分鍾左右,女生們閉上了眼睛,希望自己見到的這一切都是夢,凶手緩緩的低著頭退了出去。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女生們心照不宣的將這件事情忘記了。她們誰都沒有提起,可直到趙開芳的屍體被宿管發現。
她們終於明白,在那個誰都不敢說話的夜晚,趙開芳的屍體被人藏在了櫃子裏。她們誰都知道,可誰也不敢去想,自己竟然和一具屍體度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這件事情,她們誰都不敢說,她們互相懷疑對方,她們都逃離了對方。
直到有一天,她們三個人的賬戶上,每一個人都多了十萬元錢。這時候,警察已經很久沒有找過她們了,她們覺得,自己徹底和案子沒有關係了。於是他們繼續懷疑著對方,但是卻心安理得的用著這十萬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畢竟她們從一開始就說過,她們和趙開芳的關係不好啊。是啊,趙開芳死了就死了,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人又不是自己殺的,而且自己確實也沒看清到底殺人凶手是誰。如果說出去,卻招來殺身之禍怎麽辦?這三位不諳世事的女大學生用這樣那樣的理由來安慰著自己,好讓她們的良心能過得去。
我國刑法上並沒有知情不報罪,除了能凍結其的十萬元之外,我們能做的就隻有批評和教育而已。畢竟他們有自己的考慮,她們害怕,迷茫,同時又貪心。了解了情況後,李隊長負責把她們送回去。
但我們不得而知在夜深人靜的夜晚,是否其中的一個人會想起趙開芳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否會想起,在案子的一開始,曹家頴自己所講的那個宿舍裏的鬼故事。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為自己的故意隱瞞而感到後悔。
我越發的為趙開芳感到悲哀起來,從一個懂事可愛的小姑娘,成為了一個沒有朋友,甚至死去都沒有人願為其申冤的人,實在是過於悲哀了。可這樣的悲哀,我們真的沒有辦法避免麽?
我們都了解,她是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