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麽？
對她而言，愛意味著什麽呢。
前世在s世界，她是花魁舞女，身處青樓卻一心保全清白。
有幸認識了李郎中，他日日為她診脈看病，為她做了許多委曲求全的事情。
前世，李郎中愛的克製，她也動了心。
如果不是下凡追求王朝公主的封如皋，或許她最後會被李郎中贖身，過上平凡人相夫教子的生活。
最終，祭壇上的她掉落滾燙的鐵皮鼓，李郎中悲痛欲絕不肯放手，被萬箭穿心而亡。
……
柳如畫心道：她想這些幹嘛，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過此時的封如皋尚未經曆過情愛，他應該問的是親情之類的“愛”。
她轉頭看向封如皋，10歲的封如皋麵龐稚嫩冷漠，恍惚與前世的仇敵，富商封如皋的模樣重疊。
“這要靠你自己體會。”
她有什麽義務點醒他呢？
憑他們前世的仇怨，柳如畫不想救贖他，也不想任務成功。
封如皋的神色有些落寞，“謝謝你，我覺得我一輩子都不會懂了。”
柳如畫微微一愣，這還是封如皋第一次主動說謝謝。
回想起係統中對封如皋的介紹，他瘋狂偏執地占有公主司明月，那種感情根本就不是愛。
封如皋從悲慘殘缺愛的經曆，也注定了他這輩子不會懂。
從小被周圍人輕視和打壓……
此刻的封如皋眼眸低垂，第一次在柳如畫眼前露出了脆弱之色。
柳如畫此刻恍惚竟覺得他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對於前世的作為，如今他什麽都不知道。
或許她不應該將前世的恩怨加在這個稚嫩的孩子身上。
……
“愛是尊重、信任、支持和忠誠，它能讓人幸福，讓人不自覺地微笑。……而不是控製、占有、傷害和自我犧牲。”
想到封如皋前世對公主司明月的所作所為，柳如畫如是說道。
“我的母親愛我嗎？他們說每一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我……被愛著嗎？”
封如皋的眼眸低垂，在燭光的映照下，仍然堅挺的脊背透露出幾分倔強與脆弱。
柳如畫皺眉，轉身看向封如皋，“你心中難道就沒有答案嗎？”
他的母親真的愛他嗎？
精神洗腦，不顧危險不顧後果讓他下毒。
試問，如果行動失敗，封如皋理應當斬！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母親的心是真的狠。
“……”封如皋沉默。
他何嚐不明白呢？隻是……那份溫柔太令人眷戀了，他甘願欺騙自己。
黑暗中搖曳的燈火熄滅。
見封如皋終於睡下，柳如畫吹滅了燈，準備離開。
“別別走……不要離開我。”
柳如畫的手突然被抓住了，她眉眼一跳，低頭看向封如皋。
蒼白的月光，穿透窗子，落在床前。
借著清冷的月光，能夠看到封如皋稚嫩，卻微透著淩厲的麵龐，泛著異樣的紅。
額角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柳如畫皺眉掀開他的被子，發現衣衫已經濕透了。
汗水浸濕了剛換上的紗布，如果不處理，一定會引發嚴重感染。
他仿佛夢中被什麽困住了般，發出呢喃囈語，抓著柳如畫的手更緊了。
柳如畫背對著月光，靜靜地看著封如皋。
甚至有些冰冷。
告訴他愛的含義已是人性意誌，自己沒有義務多插手他的人生。
她還是無法擺脫前世的心結，是封如皋一手促成了她的死。
柳如畫一擺手，抽離了封如皋的控製。
柳如畫轉身就要離開。
隻是身體像是被什麽控製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係統，不要幹涉我。”
柳如畫第一次語氣冰冷，眼中帶著怒意。
她已下定決心，堅定自己要心狠一點，再呆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救了封如皋。
【宿主，幫助封如皋退燒，這是當前的新任務。】
柳如畫眉頭一皺，“這次s級任務的本意是拯救s世界，救贖神帝隻是其中一種解決方式。”
【……】
“讓他自生自滅，S世界也不會因他而崩潰。與其救贖，不如直接殺死他。”
在柳如畫看來，0世界的上層人物真是愚蠢。
殺掉年幼的封如皋，一切都迎刃而解。
至於這麽大費周章？彎彎繞繞！
【這是上層製定的任務，獲取獎勵的唯一方式也隻是救贖神帝。】
顯然，係統對這番說辭並不買賬。
係統是堅定的，讓柳如畫救封如皋。
『請宿主選擇，白綾鴆酒or使用極品祛疤愈傷膏。』
柳如畫拳頭捏緊，咬牙切齒。
係統，這是又在整生與死的選擇題。
不救下封如皋，她就死是吧？
任務失敗，不會有什麽懲罰。而在s世界，死亡就意味著退出這次s級任務。
可是柳如畫千方百計來到s世界，就是為了完成前世未完的心願。
係統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於是拿捏住了柳如畫。
柳如畫心道：我忍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柳如畫麵不情願地轉身過去，坐在封如皋床邊。
極品祛疤愈傷膏出現在眼前。
打開透著涼意的小瓷盒，晶瑩玉潤的藥膏透過指尖蔓延至心尖。
這極品良藥用在封如皋身上真是浪費！
柳如畫粗魯地掀開蓋在封如皋身上的被子。
三下五除二，將封如皋扒了個精光。
在之前的係統任務中，柳如畫沒少看到男人的**。
更何況，眼前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子。
用剪刀剪開紗布，藥膏塗抹到封如皋因為發熱滾燙的身體上。
因為疼痛，封如皋身體在微微顫抖。
柳如畫心如止水，將一切收拾好，看了看亂七八糟的衣服，也懶得給他再穿上。
於是將被子蓋在他身上，拍了拍手，對著虛空念叨：“沒有係統，現在滿意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柳如畫就差白眼了，態度之敷衍，虛空之中的係統都能感受到。
但柳如畫至少完成了任務。
【可以。】
『獎勵到賬：200金幣。』
……
夢中的封如皋仿佛如墜深淵，就在那一雙手將他拉扯，自己感覺到窒息，無法出頭之時。
眼前卻突然伸出了一雙手，夢中的封如皋抬頭看去。
柳如畫伸出手背著陽光。
那雙手和光是這樣的暖，似乎有什麽魔力般吸引著封如皋伸出了手。
兩手交握，他被拉出了泥潭。
眼前刺眼的陽光閃過，封如皋睫毛微微眨動，睜開了眼。
已是第二天清晨，伴隨著鳥鳴，日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床頭。
自己為什麽會夢到如花？
封如皋隻覺得頭痛，捂著頭坐起身子來，身上的被子也隨著動作滑落。
他突然意識到，身上竟無一絲一毫的傷痛之感。
而且……感覺還如此涼爽？
……？？？
“如花！”
稚嫩卻含著氣憤的聲音，貫徹整個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