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嘩啦!

柳如畫打開窗戶,那隻白色的信鴿蹭的一聲,衝進了屋子,圍著房間亂飛。

“小黑。”

“嘶——”得令的小黑蛇一個彈跳,張嘴咬住了撲棱亂飛的鴿子。

柳如畫上前將鴿子抓在手中,腦海中回憶翻飛。

她幾乎不用看,也知道這信是——封如皋送來的。準確地來說,是杜雙雙假冒封如皋,送來的假信。

[有爾存焉,得爾我幸。]

撕拉——

柳如畫平靜地看完這行字,然後將信件撕碎,丟進了紙簍中。

“嘶嘶?”小黑蛇歪頭望著柳如畫,一臉不解。

前世杜雙雙無數次送來假冒信,柳如畫也在信件中逐漸敞開心扉,真正愛上了封如皋。

柳如畫最終走向跳舞祭天的悲慘結局,少不了杜雙雙的手筆。

柳如畫伸手摸了摸小黑蛇的腦袋,小黑蛇順勢纏上柳如畫的胳膊。

………

街上人來人往,一個神秘佝僂的背影,一腳踏進了茶館。

柳如畫身著道教長袍,手持掛旗和羅盤,頭上的帽子鑲著陰陽太極圖,赫然一副年邁“神算子”模樣。

“這位客官,這邊坐。”店小二熱情地招呼著客人。

柳如畫隨著店小二落座,撚著胡子一臉憂慮,終是開口說道:

“我看你周身黑氣繚繞,最近怕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這人,在胡說什麽!”

店小二一聽柳如畫這麽說,頓時生了氣。

這種不吉利的話,說出來是觸人眉頭的。

……

“兒啊,你爹沒了,快……快回去看看!”

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婦人氣喘籲籲地扶著門框,對著小二說道。

“啊?這怎麽可能!爹……爹……”

店小二慌慌忙忙地衝出了茶館。

眼前的這一幕,吸引了茶館眾人的目光,議論紛紛。

“這算得這麽準,要不我們也讓他看看?”

“什麽東西都是些江湖騙人的。”

“看看唄……”

與此同時,聽到動靜的掌櫃得出來了解情況。

柳如畫看到掌櫃的來了,眼睛一亮。

她從座位上彈起來,上前伸手抓住掌櫃的衣袖,捏著胡子問道,

“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有大禍臨頭。”

王掌櫃聽聞之後額角直跳,皺眉打量柳如畫,“話可不能亂說,你倒說說是什麽大禍?”

“你這茶館被黑氣籠罩,風水不甚好,如此經營下去,怕是會鬧出人命。”

掌櫃,聽聞眼睛直突突,大手一拂,聲音大了幾分。

“你這臭算卦的,別忽悠人!我這裏生意好得很呢,風生水起的,怎麽會……”

礙於身邊還有客人,聲音又低了下來。

“……鬧出人命?”

見掌櫃的不信柳如畫當即跳起了大神舞,手裏拿著雞毛、令箭、旗子,上躥下跳。

狀若抽搐,時而醒,時而寐。

周圍的客人一見都紛紛避讓開。

“Mommy mommy哄!”柳如畫的眼睛陡然睜開,眼中像是射出萬丈光芒。

她身體顫抖著,做出手勢,作勢將力量積蓄到指尖。

伸手朝著掌櫃的眼前一拂。

“開眼——!”

眾人沒有注意的是,有一條小黑蛇趁著柳如畫上下亂舞之際,鑽進了掌櫃的衣袍。

掌櫃瞬間感覺到後腰傳來一陣疼痛,眩暈之感湧上腦袋。

掌櫃睜眼時,隻見周圍的桌椅都彌漫著黑氣,顧客都麵目呻吟,仿佛鬼臉跳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

鬧鬼了,大白天的鬧鬼了!

掌櫃,一個彈跳躲到了櫃台後麵,瑟瑟發抖。

“不過我這兒有一解決之法。”柳如畫將頭探到櫃台後,話鋒一轉,賣起了關子。

……

“什麽法子?”掌櫃的顫聲問道。

柳如畫伸手從懷裏摸出十兩銀子,拍在櫃台上,麵色帶笑。

“十兩銀子,把這茶館賣給我,我替你轉運。”

“你這不是訛我呢!十兩銀子打發要飯的呢?”掌櫃的氣得七竅生煙。

“我這可是在幫你——”柳如畫脫著長音,一臉為難。

就在掌櫃猶豫之時,小黑蛇從袖口鑽了出來,嘴巴仿佛要咧到天上去,淡青色的眼睛閃著幽光。

“啊啊,蛇!”

眼一睜一閉,眼前的蛇影竟然沒了。

難道真是這茶館風水不好,鬧鬼?

“賣,我賣!謝謝大師!!”

聞言柳如畫眼睛一亮,嘴角簡直比AK還難壓。

事情成了!

十兩銀子,一家茶館,還是兩層,真是賺大發了!

柳如畫本來計劃著掌櫃,若是不同意,晚上就整點虛空傳話,火燭虛影之類的,本是封建社會,就不信掌櫃的不害怕。

如今倒用不上了。

柳如畫收好房契大搖大擺地出了茶館。

柳如畫不知道的是,二樓靠窗的位置,男人墨紅色的眸子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眼見柳如畫消失,他也徑直在原地消失了。

桌上的茶,還冒著縷縷的熱氣。

……

茶館不久就封了館,下午就交到了柳如畫手上。

柳如畫已經換下了一身的算卦服,悠閑愜意地走在黃昏時刻的街道上。

噗——

人潮擁擠處突然噴出一道火柱,然後是嘰嘰喳喳的叫好聲。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精彩!”

……

眾人熱熱鬧鬧聚在戲台子前麵。

柳如畫扒拉開人流,鑽出腦袋,看著眼前的雜技表演。

耍雜技的高聲叫喊道:“下一個,獅子鑽火圈!”

隻見那耍雜技的猛灌了一口酒,就著火把猛噴了一下,前麵的鐵圈子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好啊好啊!”

囚禁在籠子中的是一隻毛發與眼瞳,均為金黃色的獅子。

獅子眼神桀驁不馴,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似乎不願搭理眾人。

刷!

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獅子身上。

吼——

一陣淒厲的吼叫聲傳來,嚇得周圍人往後退了幾步。

獅子站起了身子,渾身的金黃色毛發在風中威風凜凜,這不是在這籠中,定然是一山霸主。

金黃色毛發夾雜著血漬,訴說著雜技人對它的虐待。

吱呀——

生鏽的鐵籠子被打開,獅子向著火圈走去。

“跳啊!”

雜技人不耐煩地甩了一鞭子,沒想到,卻徹底激怒了獅子。

吼——

又是一陣獅吼,獅子直接暴怒,咬住雜技人的胳膊不鬆口。

“哎呀呀,獅子咬人了,快跑!”

周圍人開始四散而逃。

柳如畫撐著下巴,似乎在思量什麽,鎮靜地站在原地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