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畫手持小刀猛然抵在王掌櫃眼球分毫之處,隻要王掌櫃再微微一動,尖利的小刀就能刺穿眼球。
他瞬間嚇得噤了聲,甚至連腿上的疼痛都忘了。
空氣中傳來一股子尿騷味。
柳如畫幽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老娘我金盆洗手好久了,別逼我重操舊業!”
窗外的微風拂過,王掌櫃赫然看到柳如畫的麵紗之下,臉上一道縱長的刀疤。
猙獰可怖。
興許是腿上疼痛太甚,王掌櫃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
有飲茶習慣的茶客,早早的來到茶館,卻發現雲水茶館的封條已經被撤了下來。
相反的是,霸天茶館上卻貼上了厚重的封條。
雲水茶館內,柳如畫拍了拍手指揮道:“對,再往左一點,好,就這樣!”
金絲楠木鑲金牌匾,被掛在正廳。
上麵的字體肆意瀟灑,赫然是兩句話:『輕啜一口香,沉醉在茶韻。』
牌匾的右下角,落款當今戶部尚書高德中的名字,還有印章。
“假不了,這絕對是戶部尚書高德中的親筆!”
“這雲水茶館的老板娘,究竟是什麽身份?”
“不得了,不得了!”
“聽說知縣昨晚下獄了,王掌櫃據說受傷休養了,二人被查出有金錢勾結,所以這霸天茶館也被查封了。”
消息靈通的人一臉忌諱的說道。
這王掌櫃是著名的街頭霸王,平日沒少為非作歹,如今被除掉,自然是眾人痛快!
可正因為是霸王十幾年來,也沒人能對付得了他。
一時間,眾客人們都很好奇柳如畫的身份。
“掌櫃的,知縣和對門王掌櫃是被戶部尚書高德中收拾了吧?你們這雲水茶館背後靠的人不會是……”有茶客好奇,忍不住問道。
言下之意,人們都心知肚明。
柳如畫抬了抬眸子,笑道:“他們作惡多端,自然有清明之人懲治。至於其他的,就不要多問了。”
飲水茶館背後的人究竟是不是戶部尚書高德中?
柳如畫沒有正麵回答。
但越是不做解釋,這番神秘模樣,更加坐實了雲水茶館背後有實力雄厚的後台。
後廚。
“劉姐姐,高啊!”鶯兒看著柳如畫的眼神中盡是崇拜。
若是以常人的思維來看,兩家茶館相爭,這做掌櫃的,無非就是降價格、增茶飲,在服務上做提升。
而柳如畫沒有,她直接抓住了背後的症結。
雲水茶館突然遭此禍端,不過是有心之人看到這茶館背後沒有勢力。
樹大招風,如今除掉了一個王掌櫃,還會有李掌櫃,黃掌櫃……雲水茶館絕不得安生。
而柳如畫直接用一張牌匾,告知帝都眾人——雲水茶館是有靠山的。
如此一來,再也沒有人敢覬覦雲水茶館。
“看事情不能太表麵,得動點腦子。”柳如畫嘴角勾起一抹笑。
正廳中,茶客們品著新上的茶飲,賞著歌舞,一片熱鬧景象。
茶館生意這些日子越來越興隆。
人人都想知道戶部尚書稱讚的茶館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因而慕名前來。
……
“讓我們見一見劉姐姐吧,就一麵!”
“劉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們!”
雲水茶館門外傳來嘈雜的叫嚷聲,還有伢婆拖拽人的聲音。
柳如畫聽到動靜緩步走出了茶館。
麵前的不是別人,是那十六名危難時刻賣主求榮的舞姬。
她們此刻蓬頭垢麵,全然沒有了台上舞蹈的從容姿態。
“霸天茶館不是挺好的嗎?怎麽,這會子被封禁了、落魄了,又想起了劉姐姐?你們還要不要臉啊!”鶯兒指著她們的鼻子大罵。
十六名舞姬聞言麵色清白,低下頭去,心中窘迫。
自從霸天茶館被封,王掌櫃不見人影,她們身上沒了銀兩,整日像無頭蒼蠅,不知去處是何。
有的舞姬愚蠢,戀家回到了原來的饑荒村,卻被家人再次賣給了伢婆。
為首的青青此刻遭姐妹唾罵,她自己也不能獨善其身,沒有辦法,又找上了柳如畫。
“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劉姐姐,隻要你能接納我們,我們今後一定一心一意為雲水茶館辦事!”青青言罷,徑直跪了下去,向柳如畫磕了幾個響頭。
幾個響頭下去,額頭蹭破滲出了血。
柳如畫的神色卻越發冰冷。
“當初毫不留戀走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不忠之人,從不二用,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柳如畫不是聖母白蓮,她也沒有義務接受道德綁架。
吩咐小廝將十六名舞姬打發走,柳如畫轉頭回了雲水茶館。
青青呆呆地看著柳如畫的背影,狹長的丹鳳眼蓄滿了仇恨,一改往日的怯懦狠狠罵道:
“你好狠毒啊!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開了個茶館又怎……”
青青雖然平日膽小,確是個心細的。
初見時,柳如畫身上的脂粉味道,和她之前機緣巧合去過的帝都第一青樓分外相似。
她猜測,柳如畫或許是從青樓被贖身,從良後開了茶館。
縱使她現在能將茶館開得那麽成功,又怎麽樣?從前還不是個妓女!
柳如畫的腳步果然頓住了。
“果然是妓……”心中的想法被印證,青青嘴角掛著瘋狂的笑意,麵龐**扭曲。
“把這個嘴巴不幹淨的女人送進他口中的青樓。”柳如畫對著旁邊的伢婆冷冷說道。
青青愣住了。
柳如畫伸手示意,鶯兒便將30兩銀子給了伢婆。
伢婆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荷包,露出了滿意的笑,“好說好說。”
隨即看向青青的目光,仿佛看著一件物品。
“青、青樓?不是說好了把我賣給富貴人家當小妾嗎??”青青念叨了一下,隨即,瘋狂地抓住伢婆的褲腿。
一個低賤的青樓妓女,一個是富貴人家小妾。
憑她如今的容貌和歌舞才能,就算是被賣,也應該是後者。
奈何柳如畫給的實在太多了。
青青錯就錯在,不該口出狂言,辱罵她得罪不起的人。
伢婆一臉不耐煩,將青青踢開。
青青愣在原地,突然想明白過來似的,瘋狂地對著柳如畫磕頭,“我錯了,我錯了,劉姐姐,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啊?”
……
柳如畫居高臨下地看著青青,麵紗之下,唇瓣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