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媽媽。”杜雙雙語塞,來不及和柳如畫爭辯,氣憤似的轉過身子,擺好舞蹈姿態。

悠揚而清脆的琴音在舞台上流轉,杜雙雙隨音樂而舞蹈。

她身上的羽衣隨著她的起舞翩翩揚起,如一朵盛開的白蓮,在舞台中央綻放。

揮袖挪步,看得出幾分功力。

就連站在後台的老鴇也不禁點了點頭。

杜雙雙雖然為人不討喜,但是在客人麵前是極為能裝的,這花魁之位給她,興許還真能給青樓撈一筆。

老鴇心中思量著。

【檢測到封如皋在附近,係統覺醒。】

係統啟動的聲音在柳如畫腦中回**,柳如畫暗自心驚。

封如皋在附近?

柳如畫一邊彈琴,一邊開始掃視搜索底下的觀眾。

在哪兒?

視線終於鎖定在,臨近門口的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身著玄色衣袍發,烏黑的發絲垂落,那雙眸子泛著常人沒有的墨紅。

五官宛若刀削,薄唇微抿,俊朗中突出一絲妖冶的危險,顯然是封如皋。

而柳如畫一眼就認出了封如皋旁邊麵容清秀的瘦小男人,是女扮男裝的公主司明月!

二人似乎在交談什麽,公主甩手怒目離去。

獨留封如皋一人在原地。

柳如畫眉頭微皺,心道:自己的心上人都跑了,快去追啊,還留在這幹嘛?

隻見封如皋轉身想要離去,那雙狹長帶著一絲危險的眸子確是看向台上。

霎時間,二人視線相撞。

那雙墨紅色的眸子穿透人流,靜止地停在她柳如畫的身上。

柳如畫心頭一驚,彈琴的動作,微不可見地一頓,旋即低下頭看琴弦。

她有一種感覺,好像被封如皋盯上了?

良久,再抬頭,封如皋已經消失不見了,估計是去追公主司明月了。

……

柳如畫回過神,如常輕撫琴弦,繼續奏樂。

杜雙雙上方突然飄下片片白羽,空靈聖潔,仿佛她真的是高貴的孔雀。

“好美啊!”

“就像真正的孔雀一樣!”

台下的觀眾開始暗暗讚歎。

時機到了。

柳如畫手上的動作輕挑一下,一個微不可見的音符融入了曲子。

與此同時,在屋頂燈架上的小黑收到指令,嘶嘶吐了口蛇信子,用尾巴將身邊的蠟燭勾了下來。

哐當——

一根蠟燭從空中徑直落下。

瞬間點燃了已經落在地上的白羽,大火一時間轟然蔓延。

“啊啊啊——”杜雙雙再也顧不上什麽跳舞,開始上下逃竄,在地上打滾去,撲滅身上的火。

可她身上的衣服就是白羽製成的,一時間,她成了起火點,燒得正旺。

“起火了,快跑啊!”

“急什麽,隻是一小片火。”

好在火的範圍不大,隻點燃了杜雙雙周身,連旁邊的柳如畫,也沒有波及。

老鴇看情況不對,急忙招呼手下小廝去滅火。

嘩啦!

一盆盆水撲在杜雙雙身上,火勢漸小,最終成功撲滅。

眾人都替杜雙雙鬆了一口氣。

可此刻的杜雙雙好不容易站起身子,情況卻不太妙。

她身上的白羽都燒成了灰燼,如一團黑色的汙垢粘在身上。

配上頭頂上的孔雀羽,倒更像是一隻焦了毛的雞!

“噗……”場下有人忍不住笑了出聲。

“咦?她臉上有好大一塊疤!”

“好醜啊,怪不得臉上抹粉那麽厚。”

水潑在臉上,帶走了脂粉,將杜雙雙原本的麵容呈現在眾人眼前。

聽到台下議論的杜雙雙瞪大了眼,神色慌張捂住自己的臉。

“你看,你們都別看!”杜雙雙大聲吼叫著,儀態盡失。

同在台上,柳如畫為何安然無恙?

“是你一定是你幹的,都是你!”杜雙雙幾乎一瞬間就懷疑到了柳如畫身上。

連柳如畫都不禁感歎,她的直覺如此準確。

可是……

“姐姐這是什麽話?我剛才一直都在彈琴,眾人親眼所見。”

柳如畫拿出了之前杜雙雙的慣用伎倆,黛眉輕皺,一副被杜雙雙的粗魯舉動嚇到的小白兔模樣。

“是啊,這事故怎麽能賴柳如畫呢?”

“我看到杜雙雙就是欺負人,什麽事都往別人身上推。”

“你還在這愣著幹什麽?汙了各位爺的眼!還不快滾下台去!”老鴇推了亂糟糟的杜雙雙一下,轉頭向觀眾道歉。

“選拔繼續,實在不好意思啊,各位爺!”

杜雙雙不可置信地看著眾人,身上狼狽窘迫,還是下了台。

在老鴇的招呼下,台上又有了新人跳舞。

下台後,柳如畫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後院。

誰是杜雙雙卻緊跟著追了上去:“我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你幹的!”

杜雙雙步步緊,逼到了柳如畫跟前,伸出手就想將柳如畫一把推到地上。

砰!

柳如畫手持拐杖,一棍甩在了杜雙雙胸前,打得都雙雙吃痛,捂住胸口倒退了幾步。

“你,你的腿傷是裝的!”

柳如畫怎麽可能前一秒還瘸著,後一秒就能雙腿直立了呢?

四下無人,柳如畫也不打算在杜雙雙麵前裝。

冷笑道:“怎麽,還想挨一棍子?我勸你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我可不是好惹的。”

柳如畫居高臨下,壓迫感極強。

杜雙雙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目光灼熱地盯著柳如畫,似乎要將它穿出一個洞來:“我知道了,你是想故意降低自己的價值!然後讓李郎中贖回你的賣身契,你們二人好雙宿雙飛?”

難得杜雙雙如此聰明。

“……”柳如畫沉默並不想搭理杜雙雙,轉頭走向自己的房間。

誰知杜雙雙不依不饒,在身後大聲嚷道:“嗬,李郎中求取低賤青樓女,你是想讓他成為帝都的笑話嗎?”

柳如畫的腳步頓住了。

杜雙雙這句話說得跟前世別無二致。

而前世的自己就是因為這句話,做出了後悔餘生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