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左意的眼神定格到高牆之上的時候，卻突然身心不穩，一腳被自己絆倒，摔在了平台之上。
“沒事吧？”
柳如畫看到這突**況，急得上前扶起左意。
“嘿嘿，自己將自己絆倒了。”左意摸了摸腦袋，臉上掛著呆呆傻傻的笑。
柳如畫歎了口氣，將她扶起來，“今天先到這吧。”
“好呢。”左意應了一聲，隻是那眼光還是不經意地撇了一眼高牆。
高牆之上，露出了一個腦袋，在二人停下之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人偷窺。
………………………………
花魁爭奪賽現場。
青樓夜晚卻燈火通明，高聳入雲的樓台之上，掛著鮮紅的燈籠。
來往環肥燕瘦貌美如花的姑娘，照顧著客人來坐。
銅鑼被敲響，老鴇站在台上笑著，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高聲道：“本屆花魁爭奪賽開始！”
“好好！”
台下呼喊聲熱鬧非凡。
最先出場的是杜雙雙。
杜雙雙畫著精致妖豔的妝容，指甲上塗著紅蔻，手指靈巧地撫弄著手中的黑色骨扇。
眸子轉而看向眾人，盡是嫵媚，就像勾人的狐狸。
扇子掩蓋麵龐輕輕向右滑動，那張被裝飾的精致的容顏展露在眾人麵前。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她屈膝跪在地上，隨即身體前傾，半趴在舞台之上。
臀部上下抖動，儼然是床笫間的邀歡之態。
台下的公子富商們都倒暗自吞咽口水，看著台上杜雙雙的眼神，簡直要將她撕碎了，吞入腹中。
“好一個美人！”
赤紅色的羅裙裹住那呼之欲出的兩團，行動之間簡直要跳出來。
裙子是高開叉，隨著杜雙雙上下交替，曲直雙腿的動作，春光乍現。
她隨手將搭在身上、鬆鬆垮垮的外袍向觀眾席拋去，露出了兩截如玉偶般的手臂，讓人浮想聯翩。
觀眾席有人直接站起身子哄搶她扔下的外袍。隨著眾人的驚呼，票如飛雨不斷被扔到台上。
一曲終結。
“杜雙雙，102票，暫居第一！”
杜雙雙這一曲著實驚豔，看得出有幾分舞蹈功力，不過，單論舞藝取勝的話，還是略差一籌。
此舞，勝在露骨。
而這又是青樓公子哥們最愛看的。
杜雙雙對台下比了一個飛吻，卻沒有立刻下台，卻徑直在舞台旁邊的第一名席位坐了下去。
高台之上，杜雙雙抬著下巴，塗著紅蔻的手指撫了撫鬢邊的發，一臉高傲之色，輕蔑地瞥了台下的眾多青樓姐妹一眼。
她可偷看過柳如畫和左意的練習了，那種水準，怎麽可能成為花魁呢？
花魁之位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這杜雙雙也太狂妄了吧，下麵還有好多姐妹沒比完呢！”
“第一個上台就敢做第一的席位，看來她對這花魁之位可真是勢在必得。”
“她就不怕後麵的人跳的比她好，到時候打臉嗎？”
杜雙雙的這一行為引起了後麵的眾多青樓姐妹不滿，卻也不敢發作。
老鴇看了杜雙雙一眼，卻並未出聲阻止。
看著觀眾的反應熱度，這花魁之位基本上已經是定在杜雙雙身上了。
“下一位，芙蓉。”老寶高聲喊道。
誰知卻匆匆跑上了一個小廝對著老寶耳語，勞保宣布“芙蓉因故棄權。下一位……”
不知是因為對手太過強大，還是什麽原因，芙蓉竟然選擇了棄權。
要知道，她可是繼杜雙雙之後，最有可能奪得花魁之位的人選。
……
比賽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唱歌跳舞，茶藝琴技，是一場視覺和聽覺的盛宴。
轉眼已經到了最後一組。
“最後一組，柳如畫和新秀左意。”老鴇高聲喊道。
“是雙人舞嗎？”台下的觀眾看得正起勁兒，討論道。
“聽說是一舞一彈奏，柳如畫前些日子得了腿疾，不能跳舞了。”
“可惜……”
眾人聽聞柳如畫不能跳舞了，都對這一組的表演不抱什麽期待。
啪嗒！
一陣勁風吹過，在場的所有燈籠竟然全部熄滅。
現場發出了一陣騷亂聲，眾人紛紛站起身。
卻聽到一陣悠揚清脆的琴音響起，如流水汩汩，浸潤心靈。
“是柳如畫的抱月琴！”
琴音悠遠，逐漸變小，最終完全消失。
黑暗中，短暫的沉寂，令眾人呼吸微滯。
隨著緩緩的風在舞台間流動，一隻藍色的蝴蝶閃著細碎的光芒在舞台中央旋轉徘徊。
蝴蝶緩緩振翅，最終停落在柳如畫的指尖。
“是柳如畫！”
柳如畫周身朦朧浮動著白色的光芒，就像撥開雲霧走來的仙子，她身著素白的衣衫緩步走向舞台。
眾人隻覺此女隻可遠觀，仿佛不屬於人間。
柳如畫抱琴於舞台一側坐下，垂眸沉浸指尖，輕輕撫上琴弦，隻聽婉轉悠揚的輕音傳來。
左意出現在舞台中央，上身著白色交領衣，下身紫色鑲金紋漸變羅裙。
扇子隨著琴音舞蹈，在手中翻轉開合，一嬪一笑之間，似嬌柔女子。
琴音忽而低沉，旋即左意眼眸低垂，麵露憂傷，手中舞扇的動作也緩慢起來。
琴音如優雅的蝴蝶，仿佛墜入深淵，蛟龍纏身，難以掙脫，如泣如訴。
陡然激烈！
左意手中的扇子從左至右破空而去，旋即變成了一把利劍！
柳如畫玉指一拍一揮之間，左意衣袍舞動，仿佛劍士衝殺於戰場之上，視死如歸。
原本柔美的意境仿佛烈火焚燒，頃刻間變成戰場。
前方仿佛劍客來襲，左意身體後仰，彎身向前劈去，劍花翻飛。
她的身體騰空而起，翻身一躍，穩穩地落於地上，劍被左意背在身後，微垂的眸子看向觀眾席的眾人。
琴音絕。
一舞畢。
在場眾人愣住，過了很久，才響起了如浪潮般洶湧的掌聲。
“好一雙美人配合！好一個劍舞！”
“這個叫左意的女人，兼具女兒的柔美姿態和劍舞的颯爽！奇女子啊！”
這些京城的男子平日接觸的都是青樓矯揉造作、嫵媚動人的女子，抑或是家中溫婉端莊、賢良淑德的閨秀……哪裏見過左意這款？
女人，向來被要求順從男人，要嬌柔賢德，而左意這種恰好激起了這些男人的征服欲。
無數的票紛紛被到台上，那數量不差於一開始的杜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