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意全程被翟清護在身後，此刻有些好奇地探出頭，看著眼前的公子哥的窘況。
一雙青綠色的眸子，靈動好看。
同行的另一位客人眯著眼睛看呆了，卻並未注意到身後的低氣壓。
翟清正在修剪綠植的手一抖，“不小心”將剪刀送到了距離客人眼睛一厘米處。
再往前一分，眼睛就瞎了！
客人下地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
翟清冷聲道歉：“不好意思，最近的手經常抖。”
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抱歉之意。
三番四次，客人再傻也都看明白了，新來的翟清是在護著左意呢。
於是也不敢點左意作陪了。
左意此刻倒是清閑了許多，坐在軟榻之上，四周三米開外不見一個男人。
嘩啦——
翟清倒了一杯茶，遞給左意。
左意抬眼看著這個眉目柔和的男人，無奈道：“你這樣見一個來一個，我的業績可怎麽辦？我還要攢錢給柳姐姐贖身呢。”
左意端起茶杯，淺喝了一口。
清甜不澀，可見，泡茶的人茶藝不錯。
“這些夠嗎？”
翟清話音落下，從袖中掏出了一堆銀兩，放在小桌上。
“謝謝啊，不過我要的是真銀子。”左意看著小桌上的一堆銀兩，提不起什麽興趣。
她以為翟清是故技重施，要想像之前一樣術法假冒銀子。
於是隨手一揮，想將法術複原。
揮了三次，卻不見銀兩有動靜，左意這才騰得直起身子，正色道：“這些銀子是真的！你哪裏來的銀子？不會是偷的吧？”
“我像是能行盜竊之人的人嗎？”翟清麵色略帶嗔怪。
“別忘了，我如今也算是青樓小倌，也是有些打賞銀兩的。”
左意跟隨了柳如畫好幾年，心中自然明白。可這些就算是柳姐姐全盛時期，一天也賺不得那麽多吧？
要知道柳姐姐可是花魁啊。
“終究是小瞧了女人的消費能力。”左意在看到下麵的一幕之後，終於表示大為震撼。
大廳的假山流水旁，聚集了不少商人家女子。有的蒙麵，有的不顧世俗目光，直接**容顏。
其中一些左意一眼就能認出來，是某家官人去世的寡婦，或繼承了大量金錢的私生女。
“沒想到帝都第一青樓也有小倌了。”
“是啊，可惜樣貌俊俏的隻有一個。”
女子言罷，一雙鳳眼含笑看向不遠處的翟清。
翟清一身素白的衣衫，清冷絕塵，全然不像這青樓的池中物。
越是不染塵世的東西，人們就越想在她身上渲染各種不同的顏色。
摧毀和征服，總是讓人趨之若鶩。
眼角紅痣的女人對翟清，招了招手。
翟清對著流水假山旁四五號女子笑了笑，緩步走了過去。
那笑雖然帶著幾分假，但配上那絕塵的容顏，倒也讓不少女子為之傾倒。
“他衝著我笑了！”
“做什麽夢呢？明明是對我笑！”眾女子們捂住雙頰，麵露羞澀。
“這些是給你的銀子。”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女子一著笑，銀子塞進了翟清的衣襟之中。
左意看得目瞪口呆，持續關注著翟清幾人的互動。
翟清麵露懊惱，伸手拉了一下衣衫，微微露出領口潔白的胸肌。
翟清的眸子輕輕撇了左意一眼，卻見左意神色淡然如常，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奇怪的情緒。
見到自己被這些女子調戲，左意竟然不起半分波瀾？
就在翟清愣神之際，眼角帶著紅痣的嬌俏女子伸手勾著翟清的衣領，陡然拉近。
二人距離直尺之間，呼吸似乎都噴灑到對方的脖頸之上，曖昧得令眾人血脈噴張。
看著翟清的背影，左意的手不禁緊了緊，心髒恍惚有莫名的憋悶。
他沒有反抗？
要知道人類哪裏能強迫得了一隻千年道行的蓮花妖？
除非翟清自己樂在其中！
聯想到二人初見時，翟清遊刃有餘的模樣，左意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怒火，轉過頭去不看幾人。
可是翟清微啞的聲音，一絲不落地傳入了左意的耳中：“客人，不要捉弄我了。”
左意身形一頓。
眾多旅客嗷嗷嚎叫，對於翟清這種任人宰割的模樣，激動不已。
“翟清到我這裏來！”
“我也要！”
“別太貪心了好吧？你剛才已經互動過了！”
………
翟清引起了眾女客的哄搶，銀子也如流水般嘩啦嘩啦堆疊在小桌子上。
翟清目光微側，卻已不見左意的身影。
她去哪兒了？
身形一頓，不顧女客的阻攔，徑直出了大廳。
“唉，人怎麽走了？”
“翟清，你去哪？”
…………………………………
夜幕降臨，青樓打烊，左意所在的房間，香爐升起嫋嫋的煙。
吱呀——
左意憑借著來人的氣息，知道是翟清。
可是白日那場麵，讓左意並不想理他，於是翻身繼續裝睡。
翟清一進門就看到左意睡得正熟，於是緩步挪動步子在她床邊坐下。
他看著**嬌小的人，記憶似乎重疊。
還好，等到你了……
手心銀色的靈氣緩緩積聚，翟清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左意的後心。
靈力緩緩注入左意的心脈。
此刻背過身子去的左意老臉一紅，她明顯感覺到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撫上了她的後心，心不禁開始砰砰跳起來。
翟清想幹什麽？
而且那隻手放上了之後，卻久久沒有挪開。
夏日衣衫輕薄，翟清手心溫熱透過肌膚直達她的心口。
左意再也按捺不住砰砰的心跳，翻身握住翟清的手，青灰色的眸子穿透夜色，緊緊地盯著他：“你想幹什麽？”
翟清手中銀色靈力赫然消失，不見蹤跡。
翟清轉換了方向，伸手拉了拉被子給左意蓋上。
“你的體溫有點低，怕你著涼，給你蓋蓋被子。”
感情他剛才隻是為了試體溫？
左意心中閃過一絲懊惱，臉上逐漸浮起了一抹紅。
她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蓋住自己發紅微燙的臉，唔唔地悶聲說道：“謝謝。”
翟清伸手，揉了揉左意的頭，柔聲道：“我先回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