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聲停下腳步,迅速轉身,目光試圖在夜色中捕捉到蛛絲馬跡。

然而,除了呼嘯的山風以外,他什麽也沒發現。

譚銘眉頭緊鎖,心中疑惑叢生,卻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不遠處,一座山崖聳立,其上隱藏著一個山洞。

這山洞是譚銘在追逐一隻大鳥時意外發現的,此刻成了他最佳的避風港。

譚銘脖子上,小嫦離眼皮沉重,似乎隨時都會斷片。

而她懷中的小貓,則發出了陣陣“咕咕咕”的滿足聲,顯然是已經進入了夢鄉。

到了這等境界,睡覺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而不是必須需要睡覺來恢複精力了。

譚銘望著這一幕,無奈的扶額苦笑,隨即調整身形,讓動作更加平穩,朝著那處山洞快速掠去。

幾個跳躍間,譚銘抵達崖洞口前。

洞口仿佛自然雕琢的門戶,從中悠悠散發出一股奇異香氣。

譚銘稍作沉吟,心中暗自盤算,隨即調動神識之力,探入洞內深處。

經過一番細致入微的探查,他發現,洞內隻棲息著一隻龐大的靈鳥。

其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靈氣光輝,境界隻有煉氣大圓滿。

這一發現,瞬間驅散了譚銘心中顧慮,原本微微佝僂的身軀瞬間挺拔如鬆,眼神中閃爍著自信。

不再猶豫,他邁開六親不認的步伐。

隨著譚銘深入,洞內鳥獸也察覺到了這位不速之客,它本能地想要捍衛自己的領地。

然而,當它捕捉到譚銘身上那股遠超自身的強大修為時,所有的反抗之意瞬間煙消雲散。

最終,在這片由實力劃定的領地中,一人一鳥以一種奇異的方式達成了某種默契。

那隻靈鳥,在與譚銘對視了幾息之後,緩緩地低下頭,脖子一縮,原本高傲的姿態瞬間變得溫順而。

宛如一隻迷途知返的走地雞,搖搖晃晃地跳出了山洞。

譚銘望著那靈鳥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微笑:“看來,這世間萬物,終究還是逃不過實力的法則。既然你如此識趣,我便放你一馬。”

譚銘將小嫦離安置妥當,確保她安然無恙後,本欲步入夢鄉。

然而,心頭卻莫名地被一絲未盡之事牽引,不由想起了白日裏偶得的那本神秘小冊子。

他輕輕抬手,指尖微動,那本小冊子瞬間出現在掌心。

帶著一絲好奇,譚銘緩緩翻開冊子的第一頁。

起初,他的表情還保持著淡淡的平靜,但隨著一頁頁翻閱,他的情緒開始有了微妙變化。

起初,是淡淡的不屑,因為這些秘法雖看似玄妙,卻都伴隨著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後遺症。

燃燒壽命。

在譚銘眼中,作為擁有無盡歲月的長生者,壽命對他而言,不過是數字的堆砌,毫無價值可言。

然而,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不屑逐漸被震驚所取代。

這些秘法之中,不乏有能夠逆天改命,扭轉乾坤之術,其威力之強,即便是他也難以忽視。

更令他感到震撼的是,這些秘法背後所蘊含的並不止於此。

最終,當譚銘翻完最後一頁,合上小冊子時,他的眼底已是一片沉思。

他開始重新審視這本名為“禁法錄”的冊子。

這些秘法,雖以燃燒壽命為代價,但若能善加利用,未嚐不能成為他手中強大的武器,甚至可能幫助他解開更多關於長生,關於天命的謎團。

而最讓譚銘感到意味深長的,是冊子最後那一行用簡體字書寫的留言。

“第八代天命者,葉辰留。”

譚銘凝視著那句留言,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天命者,這個聽起來便承載著無盡宿命的稱謂,竟已然傳承了至少九代。

每一代的出現,都是一個時代的更迭。

回想起無極子的話語,譚銘心中更是波瀾起伏。

無極子曾言,天命者的誕生,是跨越紀元的奇跡,每一個紀元的終結與新生,都伴隨著一位天命者的覺醒。

如此算來,這第八代天命者葉辰,其存在的跨度之廣,已難以用時間尺度來衡量。

一個念頭突然在譚銘腦海中閃過。

上一任消失的天命者,是否正是這位葉辰?

若是如此,那其中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與波折?

為何他會留下這本禁法錄,以及那句簡短的留言?

這一切,都像是迷霧燈塔。照亮了方向,又讓人看不清前方道路。

甩了甩腦袋,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明媚的天色,以及嫦離與貓娘那充滿疑惑與關心的眼神。

嫦離眨巴著大眼睛:“小師弟哥哥,是不是該開飯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苦笑。

在簡單的用餐之後,幾人一同跨出了山洞。

洞口處,一隻鳥獸正小心翼翼地窺視著他們。

譚銘的目光在鳥獸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微妙弧度:“你昨晚一直守在這裏?”

鳥獸似乎真的聽懂了他的言語,輕輕地點了點頭,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裏閃爍著複雜。

譚銘輕笑一聲:“你這鳥獸,靈智確實超乎尋常,不過,眼下我還有其他要事需辦。我還會回來的。”

若真有那麽一天,這鳥獸能化形成妖,考慮收為代步工具或許也不錯。

然而,鳥獸似乎並不滿意譚銘的這種輕描淡寫,當聽到“還會回來”這四個字時,整個身軀似乎都萎靡了下來,腦袋低垂,羽毛微微顫抖,透出人性化的不開心。

譚銘不再過多停留,轉身之際,腦海中回響著昨晚那聲淒厲的慘叫。

於是,他身形一展,幾個輕盈的跳躍之間,消失在了洞口之外,直奔昨晚慘叫聲傳來的方向。

沿途,樹木蔥鬱,獸吼連連,但譚銘卻仿佛融入了這片自然之中,行動間沒有絲毫聲息。

不久之後,他便來到了昨晚那個地方。

隻見一片狼藉之中,幾縷幹涸的血跡斑駁可見,旁邊還有幾道明顯的拖拽痕跡,似乎有什麽重物被強行拖走了一般。

譚銘蹲下身,仔細查看著這些痕跡,心中暗自分析著可能的情況。

“看來,這裏昨晚確實發生了爭鬥。”

譚銘輕閉雙眼,心神微動,神識如潮水般緩緩散開,細細地在這片區域每一寸土地上搜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