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聽了半天,隻聽明白了最後一句。她佩服地點了點頭,這個大師說的真對,商無伶那群人就是她的敵人,她看得很清楚!才不會被利用呢!
南煜帝倒是不擔心後麵那段話,畢竟有自己護著,誰也傷害不著她。這個劫數,才是他憂慮的,“大師,無衣這個劫可過了?”
會清搖頭,放下阿宓的手,“最多五年。”轉而看南煜帝一臉著急,會清又安慰道:“這些年讓她多走動走動,此劫的貴人可不在南朝。”
南煜帝點點頭,不再多問,道了聲謝便帶著阿宓出去了。
“五年?”屋中走出一男子,“可說的是我要用五年?”
會清笑了笑,把棋子收起來,“為師說的可是真的,她的確得度這個劫。”又去將窗戶關上,“南煜帝成不了事,若在治世,是位好皇帝,不過,這天下快亂了。”
“我可不想等五年。”
“等不等五年不是你說了算,為師要提醒你的是,那丫頭有帝王之相。”會清重新坐回榻上,繼續說道:“容貌盡毀,可那般手相,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
“若她度不了劫,是不是就沒了這帝王命?”男子問道。
會清點頭,“世間三顆帝王星,東臨君歌衍已登基,此女又還未長大,你還得等。”
“等什麽?”男子再問。
“帝王隻一位,等亂世降臨。”會清落一子,“殺星。”
“我明白了,那麽我便等著她長大。”男子說完準備離開,身後卻再傳來會清的聲音,“這雙手可不是享榮公主的手…嗬嗬…”
徒兒,你便是那女子的劫,若她度過,你的帝王星就落了……
而她,亦是你的劫。
“阿嚏,阿嚏——”秋月離皺眉,“怎麽一直打噴嚏?”
“說吧,你又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身後傳來冷漠的聲音。
“喲,阿離啊!”來人正是柴莫離,一臉冷漠,不苟言笑。而秋月離露出他的狐狸笑,佯裝柔弱地靠在樹幹上,“什麽事都瞞不了你,可是,這次我真的不知情。”
“是麽?”柴莫離反問道,“普天之下還有你秋月離不知道的事?”
“哎,秋某真不知情!誰會想到這個小鎮子鑽出個黑玉文硯啊。”秋月離說得動聽,“還不是看公主喜歡,就給她買來了。”
“買來?”柴莫離好笑。
“錯了錯了,是騙來的騙來的。”秋月離一臉無辜,“阿離怎麽能懷疑秋某的品性,秋某就是不會買東西的人麽?”
“算了,你不說就算了。”柴莫離不去糾結這個問題,說道:“無衣的嗓子真治不好了?”
秋月離臉上微怒,別過頭去,“一個個都喊我照顧她,你們都怎麽了?那丫頭有什麽好的。”二人沉默一陣,最終還是秋月離開了口,“她是詡的妹妹,我定當要照顧的。不過你已經娶了商無綺了,難不成還要娶了商無衣?”
柴莫離倒也不否認,淡淡開口,“好好照顧她吧。”
用了午膳,眾人離開了孤北寺,準備回客棧休息休息。不過阿宓想要再逛逛,便又拉上秋月離走了。氣得沈月差點罵出來,真是有了師父忘了姐妹。
“你想知道縣令和那個老太婆有什麽關係嗎?”秋月離低下身子,湊到阿宓耳邊說道。
這不提還好,一提阿宓也來了興致,趕緊點頭。
秋月離點點阿宓的額頭,讚道:“真乖!”轉而又一想,沉下臉來,“徒兒上午是不是說了為師壞話了?”
阿宓一臉驚訝,連忙搖頭否認!
看她這樣,秋月離作罷。帶著阿宓慢悠悠地朝墨上尋走去。
不就罵了一句奸詐麽,這都能聽到。阿宓心道。
“阿嚏!”秋月離不經意又打了個噴嚏,拉緊了衣衫,“天涼了,別生病了!”
阿宓偷笑,再連續罵了幾句。
而此時的墨上尋中,站立這兩人。
“你竟然把黑玉文硯給了別人?”錦衣男子怒道。
“我給誰你還關心嗎?”婦人滿不在乎,“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那堆東西就是廢物。”
錦衣男子邁到婦人身前,打量一陣,突然變得激動,“小安,你…你…你的身子好了?”
婦人輕哼一聲,轉過身去,“我把這些送給了治好我的人。”
錦衣男子點點頭,“也好也好,隻要你身子好了,什麽都不重要。”
婦人一聽,眉頭一皺,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我好了,你怕是快死了吧?不過也活該,是你自己選擇把毒渡過去的。”
“小安,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死是應該的。”轉而男子又問道:“黑玉文硯的那個你也給了他們?”
婦人點頭。
“你!你真是糊塗!”錦衣男子大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看來你還是在乎以前的事。”婦人有些失望,“算了,我就去跟著那丫頭吧。有朝一日能夠挑起大任,也可助你一把,了了你的心願。若是不行,全當我老婆子給那丫頭報恩了。”
“對不起,小安…”男子哽咽,“當年是我們叛逃,我不能對不起師傅…”
婦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說了,你我再無什麽好談的。”
說完,婦人便不再去理會那男子,沉默一會兒後,他也隻好離開了。
這錦衣男子離開好一陣,秋月離和阿宓才進來。
“嘖嘖…”秋月離一臉可惜的樣子,“看來我們來晚了。”
婦人挽好頭發,輕笑,“不晚,來早了還是得等著老婦梳洗。”
婦人轉過身來時,驚呆了阿宓。前兩天見她都髒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樣貌。可是這一番打扮之後,卻是如此驚豔。二十年前,會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丫頭,看著老婦做什麽,都一把歲數了。”婦人牽過阿宓,“老婦名喚年安,以後喊我安姨吧。”
阿宓點點頭,而一旁的秋月離卻皺起眉頭,“以後?莫不是您要跟著我們吧?”
年安不否認,“正是。”
阿宓聽後一把撲到年安懷裏,清香撲鼻而來。
秋月離無奈,心裏卻不放下警惕。
七日之後,眾人到達餘安城。本是該快上兩日,不過因要照顧阿宓的身子,車程也就放慢了些。餘安,都城,合陽,柳州乃南朝四大名城。都城那王公貴族聚集之地便不說了,合陽出的是美食,柳州出的是美景,而這餘安,出的是美人。不過此行主要是去靠近阿裏山的鳳凰山,也就是南朝的邊境處,路經餘安也就順便玩上幾日。至於年安的加入,秋月離也沒過多解釋,隻是告訴南煜帝這人信得過。
到了餘安便不用像前些日子一樣投宿客棧了,四大城都有皇家別院。不過卻離城中有點距離,畢竟城中繁華,太過喧鬧。
“公主,用過晚膳出去逛逛吧。”沈月提議道。
“是你想出去逛逛吧?”秋月離接過她的話,“不過到了美人窩,的確該去看看。”
阿宓牽著年安的手,寫道:安姨要去嗎?
年安不笑,說道:“丫頭去哪裏,安姨就去哪裏。”
“你怎麽能叫公主丫頭!”幾天下來,沈月就是對年安不滿意。一口一個丫頭的,讓人聽了就不舒服。而年安也不去理沈月,她早就猜到這幫人身份不一般,結果不出所料,倒也沒太大驚訝。可秋月離就不這麽看了,雖然知道年安不會對阿宓做什麽,但是難保她不會對其他人做什麽。因此他得時刻看著她。
三個人滿腹心思,隻有阿宓笑得開心。
“對了公主,這別院裏有一處溫泉,不如晚上去泡泡吧,對身子也有好處的。”沈月打破沉默說道。
“是不錯,小徒兒就去泡泡吧。”秋月離笑笑。
沈月又是一肚子火,一個叫丫頭,一個叫小徒兒,怎麽出來一趟全都不把公主當公主了。想著也不去理秋月離,拉起阿宓的手說道:“走吧公主,晚膳該是準備好了。”
阿宓點頭,快步跑去前院。
一下午的時間,眾人都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南煜帝穿上白色長衫,一手握著折扇,雖是上了年紀,可依舊俊朗,看起來還真有點翩翩公子的味道。一旁的商無梓換上黑色長袍,哪裏像個皇子,整個人就是一江湖人,不過阿宓總感覺他很陰險,想要遠離他。柴莫離還是那薄薄的紫衣,讓阿宓覺得他沒衣服可穿了。洛玨她到不記得了,不太在意。而阿宓自己也依舊紅袍,隨時緊跟秋月離。
“準備好了嗎?”南煜帝看著阿宓跑過來,笑道。
阿宓看了半天,大家好像準備出門了,難道吃過了嗎?
“不在這裏用膳了。”南煜帝像是看出了阿宓的心思,解釋道:“聽說餘安的暮歸客棧可比得上都城的雲樓,朕也想一飽口福啊。”
“那皇上可得趕快了。”柴莫離提醒道:“上次臣就因慢了一步,沒了位子,被趕了出來。”
“哦?”這一聽,南煜帝來了興致,“這客棧還要趕人的?”
“倒不是趕人,隻是不讓進罷了。”柴莫離說道。
南煜帝點點頭,“那還不趕快走,等著被趕回來吃飯嗎?哈哈哈…”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上更為熱鬧。小販們緊挨著擺滿了幾條街,順著過去的屋簷上則掛滿了幾排大燈籠,猶如黑暗中的點點星光,璀璨了一夜。南煜帝等人坐在暮歸客棧的大廳中,愜意地喝著餘安最出名的石頭茶。他們也是巧,有兩桌客人誤了時間沒來,掌櫃的直接讓南煜帝進去,說是不準時的客人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