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怕是要壞事。”土玄心中暗道。

果然,張三話音剛落,人群中便有人起哄道:“張三哥說得對!咱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一個邪修不成?走!咱們這就去亂葬崗,替天行道。”

“對!替天行道!”

“捉拿邪修!”

人群頓時沸騰起來,一群人跟在張三身後,浩浩****地朝城外亂葬崗走去。

土玄看著這群被熱血衝昏頭腦的家夥,無奈地搖了搖頭。

“罷了,既然這小子要去送死,我便跟著去看看,也省得他白白丟了性命。”

土玄身形一晃,再次隱匿了蹤跡,悄無聲息地跟在了人群後麵。

亂葬崗位於天元城外十裏處,是一片荒涼破敗之地,雜草叢生,墳塚遍地,陰風陣陣,烏鴉哀鳴,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夕陽西下,血紅的殘陽將整個亂葬崗都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更顯得陰森恐怖。

張三帶著一群人來到亂葬崗入口處,看著眼前這陰森恐怖的景象,也不禁有些心裏發毛。

“王,張三哥,咱們,咱們真要進去啊?”

他身後一個瘦猴似的漢子,聲音顫抖地問道。

“怕什麽?”

張三強作鎮定地說道,“邪不壓正,咱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一個邪修不成?”

說著,他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一馬當先地走進了亂葬崗。

眾人見狀,也隻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土玄走在最後麵,看著這群人緊張兮兮的模樣,心中隻覺得好笑。

“一群螻蟻,也敢來這亂葬崗撒野?”

他神識一掃,便發現亂葬崗深處,有一股微弱的靈力波動。

“看來,那邪修就在裏麵了。”

土玄嘴角微勾,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正準備現身,卻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驚呼聲。

“啊!”

“救命啊!”

“怪物啊!”

……

緊接著,便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慘叫聲。

土玄眉頭一皺,身形一晃,瞬間便來到了人群前方。

隻見張三等人,正被一群麵目猙獰的活死人團團圍住。

這些活死人,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眼中冒著幽幽綠光,張牙舞爪地朝張三等人撲去。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

張三看著眼前這恐怖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手中的大刀“鐺”的一聲掉落在地。

“跑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頓時作鳥獸散,四散奔逃。

土玄看著這群毫無鬥誌的家夥,一陣無語。

他正準備出手,卻突然發現,人群中少了一個人。

張三呢?

土玄心中一驚,神識瞬間覆蓋整個亂葬崗。

“不好!”

他臉色一變,身形一晃,朝著亂葬崗深處疾馳而去。

土玄的速度快如閃電,轉瞬間便來到了亂葬崗深處。剛一落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借著昏暗的月光,土玄看到張三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而在他身旁,站著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鬥笠,看不清麵容的男子。

“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闖我的地盤?”

黑袍男子聲音嘶啞,如同夜梟啼叫,令人毛骨悚然。

土玄沒有理會黑袍男子,而是快步走到張三身邊,神識探入他的體內。

“還好,隻是暈過去了。”

土玄鬆了一口氣,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丹藥,塞進張三嘴裏。

“哼、裝神弄鬼。”

黑袍男子見土玄無視自己,頓時大怒,手中掐訣,一道黑氣朝著土玄激射而來。

“雕蟲小技!”

土玄冷哼一聲,看都沒看,隨手一揮,便將那道黑氣擊散。

“你……”

黑袍男子見土玄如此輕易就化解了自己的攻擊,心中大驚,知道遇到了高手。

“你究竟是什麽人?”

黑袍男子強壓心中的恐懼,再次問道。

“要你命的人。”

土玄冷冷地說道。

話音未落,土玄身形一閃,瞬間便來到了黑袍男子麵前,一指點出。

洞天指!

一道金光從土玄指尖射出,直奔黑袍男子的眉心而去。

“不……”

黑袍男子話未說完,便被金光洞穿了眉心,倒地身亡。

土玄看都沒看黑袍男子的屍體一眼,轉身走到張三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張三此時也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你……土老三,不對,你是什麽人?那……那個邪修呢?”

“他已經死了。”

土玄淡淡地說道。

“死……死了?”

張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嗯。”

土玄點了點頭,“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說著,土玄便要帶著張三離開。

“等……等等!”

張三突然叫住了土玄。

“怎麽了?”

土玄疑惑地問道。

張三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黑袍男子的屍體旁,伸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你在幹什麽?”

土玄皺了皺眉頭,問道。

“找東西。”

張三頭也不回地說道。

“找什麽東西?”

“當然是找寶貝了。”

張三一邊說著,一邊從黑袍男子的身上搜出了一枚黑色的戒指,“哈哈!找到了!”

張三拿著戒指,興奮地跑到土玄麵前,獻寶似的說道:“嘿嘿,前輩,你看這是什麽?”

現在張三可不敢直呼土老三,改口叫前輩。

“納戒而已,有什麽好稀奇的。”

土玄淡淡地瞥了一眼張三手中的黑戒指,語氣中透著一股濃濃的嫌棄。

張三卻像沒聽出來似的,依舊興奮地搓著手,“嘿嘿,前輩有所不知啊,這納戒可是好東西,裏麵能裝好多東西呢!我早就想要一個了!”

說著,他迫不及待地將神識探入納戒中。

下一刻,張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恐。

“這…這…”

他指著納戒,嘴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土玄眉頭微皺,“怎麽了?”

“空的…什麽都沒有…”

張三臉色慘白,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怎麽會是空的…”

土玄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瞧你就這點出息?”

土玄淡淡地說道,“區區一個納戒而已,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

張三回過神來,哭喪著臉說道:“前輩,您是不知道啊,我為了抓這個邪修,可是把全部家當都壓上了,就等著拿賞金回去過個肥年呢。”

“現在倒好,邪修是死了,可這納戒裏卻什麽都沒有,我這…我這不是白忙活了嗎?”

土玄聞言,心中一動,神識再次探入納戒中,仔細查探起來。

片刻後,他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誰說這裏麵什麽都沒有?”

張三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前輩,您…您是說…”

土玄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在納戒上一抹,一道微不可查的禁製便被他解開了。

隻見納戒空間不大,隻有一個一枚玉簡。

土玄沒有理會張三,而是自顧自地從納戒中取出一枚玉簡,神識探入其中,仔細查閱起來。

片刻後,他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笑道:“原來如此,我說這邪修怎麽如此弱,原來是被人操控的傀儡…”

張三聽得一頭霧水,“前…前輩,您…您在說什麽啊?”

土玄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玉簡丟給他,“你自己看吧。”

張三接過玉簡,將神識探入其中。

片刻後,他臉色大變,驚呼道:“這…這怎麽可能…”

原來,這枚玉簡中記載的是一種極為歹毒的邪術……控魂傀儡術。

修煉此術之人,可以將自己修為弱的存在,煉製成沒有意識的傀儡,受其操控,為其賣命。

而這名邪修,正是被人用傀儡術操控,才會來到天元城作惡。

“操控這邪修之人,顯然另有目的…”

土玄眼中寒芒閃爍,“而且,此人修為不低,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修士…”

張三聽得心驚膽戰,”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土玄冷笑一聲,“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好好玩玩……”

說著,他將納戒中的寶物全部收起,然後一把抓住張三的肩膀,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天元城外,百裏之外,一座陰森恐怖的山穀中。

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鬥笠,看不清麵容的男子盤膝而坐,在他麵前,擺放著一個黑色的祭壇,祭壇上,插著一柄血紅色的匕首。

“該死!怎麽會這樣…”

黑袍男子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傀儡明明已經得手,為何…”

黑袍男子話音未落,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天而降,他猛然抬頭,卻見兩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什麽人?”

黑袍男子心中一驚,厲聲喝問道。

“你爺爺!”

土玄冷笑一聲,二話不說,直接一指點出。

洞天指!

一道金光從土玄指尖射出,瞬間洞穿了黑袍男子的眉心。

“你……”

黑袍男子雙眼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照麵秒殺。

土玄可是一路施展瞬移過來,他看都沒看這黑袍男子一眼,隨後伸手一招,將黑袍男子的納戒和那柄血紅色的匕首,攝入手中。

“前輩,這…這就結束了?”

張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不然呢?”

土玄淡淡地說道,“區區一個金丹期的小嘍囉,也配讓我浪費時間?”

張三聞言,頓時肅然起敬,心中對土玄的敬畏之情更添了幾分。

“前輩修為高深,晚輩佩服!”

張三恭恭敬敬地說道。

土玄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神識探入黑袍男子的納戒中,片刻後,他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竟然什麽都沒有,難道這小子是個窮鬼?”

張三聞言,心中暗自腹誹,您老人家可是連金丹期修士都一招秒殺的存在,竟然還看得上這種小角色的破爛?

土玄自然不知道張三心中的想法,他將納戒隨手丟給張三,”拿著吧,就當是給你的辛苦費了。”

張三接過納戒,心中大喜,連忙道謝:“多謝前輩賞賜!”

“嗯,回去了。”

說完,土玄就帶著張三施展瞬移,飛回天元城。

……

東域,青陽鎮。

這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小鎮,坐落在群山環繞之間,一條清澈的小溪穿鎮而過,滋養著兩岸的田地和人家。

鎮上的居民大多以耕種、狩獵為生,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生活。

木玄來到青陽鎮已經三天了。

他一身粗布麻衣,麵容普通,身材瘦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年輕樵夫。

此刻,他正坐在一家名為“千醉樓”的酒館角落裏,慢條斯理地喝著劣質的濁酒,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地掃視著酒館內的景象,實則將每個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聽說了嗎?”

“前幾天王家村的王鐵柱上山打獵,結果一去不回,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

“哎喲,這可是邪了門了,那王鐵柱可是個打獵好手,附近山頭的野獸沒有他沒見過的,怎麽會無緣無故失蹤呢?”

“我聽說啊,最近這青雲山脈不太平,好像有妖獸出沒,專門吃人呢!”

“噓!小聲點!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那些修仙者聽到了,小心把你抓去喂妖獸!”

……

酒客們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木玄耳中,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妖獸?依我看呐,八成是撞邪了!”

一個滿臉麻子的漢子灌下一口酒,神秘兮兮地說道。

“去你的吧,張麻子,你又在這胡說八道!”

旁邊一個精瘦的漢子嗤笑一聲,“這世上哪有什麽妖魔鬼怪,都是人嚇人罷了!”

“嘿,劉老三,你不信邪是吧?”

“我可告訴你,我三叔的表哥的侄子的舅舅就在青魚宗當雜役,他親眼看到過,那青雲山深處,可是有妖怪出沒,獠牙巨口,能噴火吐霧,可嚇人了!”

張麻子漲紅了臉,梗著脖子爭辯道。

“切,你那都多少拐彎抹角的親戚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劉老三不屑地撇了撇嘴。

木玄聽著這些凡夫俗子的閑聊,心中冷笑,“青魚宗,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連個金丹期修士都沒有,也敢妄稱「宗」?至於妖怪……這青雲山脈靈氣稀薄,連隻開了靈智的野獸都沒有。”

他放下酒杯,正準備起身離開,卻突然聽到酒館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來了來了,就是他,抓妖師來了!”

“快看,他腰間那是什麽,法寶嗎?”

“哎喲喂,可算來了個能人,這下咱們青陽鎮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