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玄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之色。

“抓妖師?有意思,他倒要看看,是什麽牛鬼蛇神,敢在凡人麵前招搖撞騙。”

他緩步走到窗邊,目光透過窗欞,向外望去。

隻見酒館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正對著一個身穿道袍、手持拂塵的青年道士指指點點。

那道士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麵容俊朗,氣宇軒昂,隻是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傲氣,讓人有些不喜。

“諸位鄉親父老,貧道乃青魚宗外門弟子,雲舒道長是也!”

那道士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近日聽聞青陽鎮有妖孽作祟,特地前來降妖除魔,還大家一個太平盛世。”

“雲舒道長,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婦人擠到人群前,哭天搶地地說道,“我那苦命的兒子,就是被那妖怪給抓走的啊!”

“是啊是啊,道長,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隻要能除掉妖怪,我們願意傾盡所有!”

看著那些被恐懼蒙蔽了雙眼的鎮民,雲舒道長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他故作高深地點了點頭,沉聲道:“諸位放心,貧道既已來了,定會將那妖孽斬殺,以慰鄉鄰在天之靈。”

說完,他便在眾人的簇擁下,大步流星地朝鎮外走去。

木玄看著雲舒道長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心中冷笑連連。

就憑他也配稱“道長”?

不過是仗著幾手法術,就敢在凡人麵前招搖撞騙。

他正欲轉身離開,卻忽然察覺到一絲微弱的妖氣。

這妖氣十分隱蔽,若非他修為高深,根本無法察覺。

“有趣。”

木玄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看來,這青陽鎮還真有點意思。

他決定留下來看看,這所謂的“抓妖師”和那躲藏起來的妖怪,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雲舒道長在鎮民的簇擁下,一路浩浩****地來到了鎮外的青雲山脈腳下。

他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沉聲道:“妖孽就躲在這山脈之中,待貧道將其逼出來。”

說罷,他便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籙,口中念念有詞,隨後猛地將符籙拋向空中。

那符籙迎風而漲,瞬間化作一張巨大的金色符文,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半邊天空。

“天地有正氣……”

雲舒道長一聲暴喝,手中的拂塵猛地一揮,那金色符文便如同一顆流星般,朝著青雲山脈深處轟然落下。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一股強大的衝擊波以符文落點為中心,向著四周席卷而去,飛沙走石,樹木倒塌,驚起無數飛鳥走獸。

鎮民們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紛紛驚呼後退,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道長神功蓋世!定能降妖除魔!”

“道長威武!”

……

在一片叫好聲中,雲舒道長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他負手而立,目光傲然地望著那被煙塵籠罩的山脈。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便僵硬在了臉上。

因為,在那煙塵之中,緩緩走出來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身穿獸皮,赤著雙腳,一頭亂糟糟的長發披散在肩頭,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鬼臉麵具,手中握著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渾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妖氣。

“是誰,打擾了本王的清修?”

那男子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野獸咆哮一般,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雲舒道長心中一驚,這妖怪的氣息,竟然如此強大?!

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故作鎮定地說道:“大膽妖孽,竟敢在凡間作祟,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就憑你,也配?”

那男子仰天大笑,眼中滿是輕蔑之色,“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

說罷,他猛地揮動手中的狼牙棒,朝著雲舒道長當頭砸下!

雲舒道長臉色大變,慌忙舉起拂塵抵擋。

“砰!”

一聲巨響,拂塵應聲而斷,雲舒道長也被那股巨力震得倒飛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口吐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雲舒道長癱坐在地,嘴角鮮血不止,看向那妖怪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而那手持狼牙棒的巨漢,正是不遠處樹林中修煉的虎妖。

他本是這青雲山脈一霸,今日卻被那符籙驚擾了好事,心中正怒火滔天。

“就這點本事,也敢出來招搖撞騙?”

虎妖甕聲甕氣地說著,一步步走向雲舒,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心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虎妖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他並沒有急著下殺手,而是不緊不慢地逼近雲舒,口中還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

“你……你,你別過來啊!”

雲舒道長已經退到了牆角,退無可退,隻能顫抖著舉起手中的斷拂塵,做著最後的抵抗。

“去死吧!”

虎妖獰笑一聲,高高舉起手中的狼牙棒,朝著雲舒道長的腦袋狠狠砸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閃過,一隻大手穩穩地抓住了虎妖的手腕。

虎妖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中的狼牙棒竟是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他心中大驚,猛地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樵夫,正站在自己麵前,一臉淡漠地看著自己。

“你是何人?竟敢管本王的閑事?”

虎妖怒吼道。

木玄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我當是誰,原來是一頭小小虎妖,也敢在此地放肆?”

“你找死!”

虎妖何時被人如此輕視過,頓時勃然大怒,另一隻手握拳朝著木玄的麵門轟去!

木玄身形不動,隻是輕輕抬起另一隻手,後發先至,穩穩地抓住了虎妖的拳頭。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木玄冷哼一聲,手腕微微用力。

“哢嚓!”

一聲脆響,虎妖的腕骨應聲而斷。

”嗷!”

虎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樵夫,竟然擁有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木玄一腳踹在虎妖的肚子上,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

“砰!”

虎妖重重地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口中鮮血狂噴。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虎妖捂著胸口,一臉驚恐地問道。

木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殺你的人!”

虎妖驚恐地望著木玄,他在這青雲山脈稱王稱霸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存在!這看似普通的樵夫,竟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難道他是哪個隱世老怪?

木玄冷冷地看著他,如同看著路邊的螻蟻一般。

他緩緩蹲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一道青光沒入虎妖體內。

“啊……”

虎妖痛苦地翻滾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妖力正在飛速流逝,被那道青光吞噬殆盡。

“饒命,前輩饒命啊!”

虎妖哀嚎著,他此刻終於明白,自己招惹了一個多麽恐怖的存在。

木玄卻充耳不聞,他站起身,看也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虎妖,轉身走到癱坐在地的雲舒道長麵前。

雲舒道長此刻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手段,僅僅一招,便將這青雲山脈的妖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雲舒道長掙紮著起身,對著木玄深深一拜。

木玄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隻是伸手一揮,一股柔和的力量將雲舒道長扶了起來。

“你,你是金丹真人嗎?”

雲舒道長看著木玄,眼中滿是敬畏。

木玄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真人,或許吧?”

他並沒有解釋,而是轉頭看向那群已經被嚇得目瞪口呆的村民,淡淡地說道:“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傳揚出去,否則……”

他並沒有說完,但語氣中蘊含的殺意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啊,明白,明白,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村民們紛紛點頭如搗蒜,開玩笑,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誰敢亂嚼舌根?

木玄滿意地點點頭,隨後便不再理會眾人,轉身朝著山林深處走去。

……

深夜,月黑風高。

木玄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前,盤膝而坐,閉目修煉。

突然,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出來吧,鬼鬼祟祟的,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話音剛落,一個嬌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哎呀,公子好敏銳的感知,奴家不過是想來和公子打個招呼,沒想到就被發現了呢。”

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扭著水蛇腰,從黑暗中款款走出,她麵容嬌豔,眉目含情,一舉一動都充滿了**。

”你是何人?”

木玄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心中卻提高了警惕。

“奴家名叫紅菱,是這附近的一隻狐妖。”

紅菱說著,走到木玄麵前,伸出纖纖玉指,想要撫摸他的臉龐,“公子長得真是俊俏,不如留下來陪奴家玩玩?”

木玄眼中寒芒一閃,一把抓住紅菱的手腕,冷笑道:“就憑你也配?”

“哎呀,公子真是不解風情。”

紅菱嬌嗔一聲,手腕一翻,便掙脫了木玄的控製,隨後身形一閃,化作一隻巨大的三尾妖狐,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木玄撲去。

“不自量力!”

木玄冷哼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青色長劍,劍身散發著淩厲的氣息。

一道青色劍光閃過,紅菱慘叫一聲,巨大的狐身被一分為二,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地麵。

紅菱臨死前,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一個看似普通的“樵夫”手中。

“哼!”

木玄心中冷笑一聲,這紅菱明顯是想吸食他的精氣來提升修為,卻不知自己早已看穿一切。

解決完這隻妖狐,木玄便施展瞬移返回青陽鎮,繼續做他的“樵夫”,化凡之路,任重道遠啊!

…………

天色昏沉,烏雲壓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要變天了……”

寒玄抬頭望了望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已經在這個叫做大威鎮的地方,待了五個月了。

這五個月裏,他一直都穿著粗布麻衣,裝作一個普通人,隱藏著自己的修為。

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躲避仇家,更不是為了體驗生活,而是為了尋找突破的契機。

元嬰期到化神期,是修仙路上的一道天塹,多少驚才絕豔之輩都被困在這個境界,最終壽元耗盡,含恨而終。

“老板,來碗陽春麵,多加點蔥花!”

片刻後,寒玄走進一家麵攤,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好嘞!”

老板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爽朗地應了一聲,轉身開始煮麵。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麵條就端了上來,寒玄剛想動筷,眼角餘光卻瞥見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街角閃過。

“有意思。”

寒玄心中暗笑,這青石鎮表麵上看起來平靜無波,背地裏卻似乎隱藏著不少秘密啊。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吃麵,耳朵卻豎了起來,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大哥,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那可是城主府的人啊!”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一絲顫抖。

“怕什麽,城主府又怎麽樣,老子今天就要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們黑虎幫的下場!”

另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充滿了不屑和囂張。

寒玄眉頭微皺,這黑虎幫他倒是聽說過,是大威鎮的一霸,平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就連城主府都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城主府的人又如何,老子睡過的娘們比他們見過的都多。”

粗獷的聲音帶著一絲猥瑣,引來周圍一陣低沉的哄笑。

寒玄心中冷笑,這黑虎幫真是囂張至極,看來這大威鎮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啊。

他三兩口吃完麵,結賬後便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那夥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

寒玄隱匿氣息,藏身於屋簷之上,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大哥,咱們真要對城主府的人下手?”

“想清楚啊,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先前那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充滿恐懼。

“怕個鳥,城主那老東西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現在整個城主府都是他那寶貝女兒說了算,咱們隻要……”

粗獷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笑。

寒玄眉頭一皺,看來這黑虎幫的目標是城主府的大小姐。

他倒要看看,這群人渣究竟想幹什麽。

巷子裏,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被五花大綁,嘴裏塞著破布,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在她麵前,站著五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領頭的正是先前那個粗獷的聲音的主人,黑虎幫副幫主,張彪。

“小美人,別掙紮了,乖乖從了大爺,大爺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張彪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扯少女的衣服。

少女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能發出“嗚嗚”的哭聲。

“住手!”

一聲暴喝突然在巷子裏響起,如同平地驚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張彪等人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巷口,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你是何人?敢管老子的閑事!”

張彪怒吼道,眼中凶光畢露。

寒玄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到少女麵前,解開她身上的繩索,又取出塞在她嘴裏的破布。

“你沒事吧?”

寒玄輕聲問道,語氣溫柔得如同三月的春風。

少女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寒玄,眼中充滿了感激和依賴。

“我……”

少女剛想說話,卻被張彪粗暴地打斷。

“小子,你活膩歪了是不是,知道老子是誰嗎?”

張彪怒氣衝衝地走到寒玄麵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識相的趕緊滾,否則老子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寒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這黑熊,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反手抓住張彪的手腕,微微用力,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張彪的腕骨便被捏得粉碎。

“啊!”

張彪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捂著手腕跪倒在地。

“老大!”

其他幾個黑虎幫的嘍囉見狀,紛紛抽出武器,惡狠狠地朝寒玄衝來。

寒玄冷笑一聲,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砰!砰!砰!”

一連串悶響過後,那幾個嘍囉全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寒玄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然後轉過身,對著驚恐萬分的少女,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走吧,我送你回去。”

少女的臉頰因為驚嚇過度而顯得有些蒼白,但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寒玄的突然出現,幹淨利落的出手,以及那與粗布麻衣格格不入的強大實力,都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心。

“公子……”

少女的聲音如同黃鶯出穀,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絲顫抖,“謝謝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罷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寒玄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風,讓人如飲甘露,心曠神怡。

“對公子來說或許隻是舉手之勞,但對小女子來說卻是救命之恩。”

少女說著,就要跪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