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桂芬一大早就要被村裏的長舌婦們煩死了!
看到她就說褚鬱的事情,還說什麽褚鬱跟警察們一起吃飯,還有局長陪同。
呸!
就她那個賠錢貨哪有這麽大的麵子?
不對,那死丫頭手裏還有一塊玉佩呢,她不會是拿玉佩去賄賂警察了吧?
一冒出這個想法,郝桂芬便氣得咬牙切齒。
家裏什麽條件不知道啊?不給家裏人,還拿出去亂揮霍,腦子被狗吃了啊!
正在心裏痛斥褚鬱,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郝桂芬煩躁地掏出手機,一看是老公打來的電話,立刻變臉:“喂,三東啊,我跟你說褚鬱她把——”
“褚鬱什麽時候跟劉所長關係這麽好了?我聽人說,她昨天晚上跟著派出所在飯店吃飯,還跟劉所長坐一桌,你知道這件事嗎?”
褚三東打斷了郝桂芬,說出了讓郝桂芬更加意外的話。
“我……我不知道啊。”
“你怎麽當媽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能不知道?”褚三東氣惱地訓斥,又說,“褚鬱呢?讓她接電話。”
“這小蹄子上學去了!”
“今年家裏不是多種了幾畝田嗎?她怎麽還有這個功夫去上學?!”
說到這件事,郝桂芬也是又氣又怕,咬了咬唇,忐忑地開口:“三東啊,我跟你講,那天褚鬱是自己暈倒的……”
“這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她跟劉所長到底是什麽關係!你身為母親怎麽都不了解一下?你知道劉所長是什麽身份嗎?有了這層關係,我還用得著在外麵打工?”
“我……”
被褚三東一長串的話堵著,郝桂芬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行了,這件事還是我來吧,過兩天我就回去。”
一聽這話,郝桂芬瞬間心安了:“就等著你回家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跟你商量。”
“好,有什麽事回家再說,掛了。”
有了褚三東這一“定海神針”,郝桂芬徹底輕鬆了,憋在胸口的一股子悶氣在瞬間就散掉。
等著吧,等你爸回來,看他怎麽收拾你!
還在學校認認真真上課的褚鬱根本不知道褚家夫婦的心思,自從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陌生程度之後,褚鬱便打定主意要好好讀書,吸收這個世界的新鮮知識。
所以今天的課上,褚鬱表現非常好,甚至主動站起來回答問題,看得同學們都一臉驚悚。
誰不知道褚鬱平時膽小怯懦?除了跟沈涵昕能麵不改色的對話,和其他同學說話都是結結巴巴的,她居然還敢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回答問題?!
好吧,她連羅大方都敢打了,回答問題算什麽?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褚鬱便成了一萬個為什麽,抓著沈涵昕問:“這個人體器官圖你們是怎麽知道的?體內的各種血管又是從何得知?需要用到你們的解刨技術嗎?你們了解的生物知識都是通過這種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
“小……小鬱!”沈涵昕高聲打斷褚鬱的提問,無奈地說,“這種實驗都是自願的,並不慘無人道。”
“怎麽會有人自願做這種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更何況軀體的每一部分都至關重要,一旦落入他人手中,很可能萬劫不複!”
沈涵昕:“……”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越說越激動的褚鬱,突然伸手貼在了褚鬱的額頭上。
“你做甚?”褚鬱防備地後仰。
沈涵昕反應激烈地抓住褚鬱的胳膊,痛心地喊:“小鬱啊,你最近到底是看了些什麽東西啊?怎麽冒出了這麽奇怪的想法?捐獻遺體都是自願的,而且是很偉大的一件事,怎麽可能……可能萬劫不複呢?”
“哼,愚蠢的凡人。”
“……”
救命!小鬱瘋了!
越了解凡人的知識,褚鬱越發覺得匪夷所思,一方麵感歎凡人的智慧,居然能推演出如此精巧的算數方法;一方麵又嗤之以鼻,對肉身毫無敬畏之意,難怪這麽弱。
“大方,你回來啦!”教室後門處有人高興地喊著。
沈涵昕先轉頭去看,果然看到了黑著臉走進來的羅大方,他那雙盛滿了怒火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褚鬱。
而他注意的人連頭都沒回,繼續皺眉看著手裏的書。
羅大方被她忽視,也沒有很生氣,反而是冷笑了一聲,抬頭看向坐在褚鬱前排的兩個女生,後者一縮脖子,輕輕點頭。
哼,老子不信這次還能讓你逃了!
羅大方在小弟們的攙扶下坐回自己的位置,某些看好戲的人還期待他找褚鬱麻煩呢,見什麽事也沒有,都無趣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褚鬱沉浸在書本之中,前排的兩個女生在狹窄的位置嬉鬧也影響不了她的注意力。
直到她們鬧得太厲害,一不小心撞掉褚鬱桌上的書本,她才沉著臉抬起頭:“你們在鬧什麽?這裏是讀書的地方,想玩兒出去玩兒!”
突然被如此嚴肅地教訓,兩個女生都呆了一下,總覺得褚鬱身上的氣勢比班主任還要可怕!
“對……對不起,我幫你撿起來。”兩個女生下意識道歉,蹲下來幫她把書撿起,並且一本本整齊地碼放好。
一位女生的手在抖,褚鬱不解地抬頭看向她,不過是說了幾句重話就嚇成了這樣,太懦弱了。
同學們見此情形,再次忍不住議論起來。
褚鬱真的完全變了個人,剛才訓話的樣子,連他們看了都有點因沒認真讀書而心虛。
她到底怎麽了?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是班主任林愛嫻的語文課。
褚鬱對這個與惡劣學生沆瀣一氣的老師很不屑,更沒心思關注,但今天不一樣了。
她居然也在林愛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本源靈魂力的氣息,遠沒有羅大方身上的那麽濃烈,卻足以吸引褚鬱的注意,雙眼下意識鎖定林愛嫻的位置。
剛走到講台的位置,林愛嫻便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這讓她有些不安,還有點心虛。
偏頭看向坐在教室最後排的羅大方,後者得意地笑著,林愛嫻呼出一口氣,穩定情緒,正色道:“上課!”
“起立!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
“羅大方同學好點了嗎?”還沒正式講課,林愛嫻就先問候羅大方的情況。
“老師,我好多了!”特意嚴重“好多了”三個字,羅大方還衝著褚鬱呲牙。
不過這次也跟剛才一樣,褚鬱看都沒看他。
嗬,別得意,很快就有你好受的!
“那就好。”林愛嫻笑了笑,開始上課,“請同學們拿出練習冊,我們講講昨天的作業。”
同學們開始翻書本,找找語文練習冊。
坐在褚鬱前排的女生也在找,找的不是練習冊,而是錢:“欸,我錢呢?你看到我錢了嗎?剛才還在這兒呢,那可是我一個月的夥食費啊!”
“你再找找,是不是在抽屜裏?”
褚鬱聽力遠超於常人,對於這種瑣碎的話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她拿出語文練習冊,那厚厚的手感讓她一頓。
下一刻,坐在她前排的女生猛地站了起來,指著褚鬱對林愛嫻說:“老師,褚鬱偷了我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