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夫君浩玄

突然發覺從祥福宮回來的路是那麽地漫長,回到築雪中,我的心中冒起無數個也許,如果我今天沒有去給太後請安,也許就不會這麽傷心了;再如果沒有泛舟之日,也許我現在正在家裏等著浩檉的聘禮。

我安靜地坐著,阿靈和言溪安靜地在一旁伺候我。

阿靈不安地看著我,暗暗歎氣,她是明白我的。

言溪雖然什麽也沒有問,看著她溫和的笑容,我知道聰明如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的吧!因為我不說話所以她便什麽都不問,我想在宮裏我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

言溪奉上茶盞,很香,是西湖的龍井,我用杯蓋輕輕撥開茶葉,享受著龍井茶帶給我的瞬間的安心,在這一個瞬間我什麽都不用想,不用想浩檉,不用想皇上,在這一刻,我隻是在想自己。

“皇上駕到!”外麵傳來小憲子通報的聲音。

我微微一驚,原以為皇上說待我請安結束後來看我隻是隨口一說,不曾想過他真的會來。我起身準備迎駕,阿靈在我身後扶著我,突然發現她似乎是越來越懂事了呢!

皇上滿臉笑意地走進來,一屋子的人都下跪請安,“奴才(奴婢)參見皇上。”

我屈膝福了福身,“臣妾見過皇上。”

他徑直走向我,“免禮!”突然溫柔地扶著我,我沒有抬頭,視線停留在他的胸前,正要謝恩的時候,我感覺下巴被捏住了。

他輕輕地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看向他的臉。

他仍然保持著笑容,這樣的笑和浩檉那麽像,那麽像……

“為何你見到朕的時候總是低著頭,你很害怕朕嗎?”皇上的聲音略微帶著些霸道,那是是君王與生俱來的霸道。

“臣妾沒有。”不知不覺中我又低下了頭。

見我又低下頭,他爽朗地大笑,牽著我的手向外麵走去,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檀香伴著一股足以讓人沉醉的氣息,然而我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浩檉。

春日的陽光暖暖地照射在我們身上,他的手一直緊緊握著我的手,手心傳來的暖意仿佛讓我的心也緩緩變暖。

“朕希望我們可以回到泛舟之日,你並不知道朕便是皇帝,所以可以和朕無拘無束地聊天。”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撫著我的頭發,停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的手有些冷,似是穿地有些單薄了。”

我欲將我的手抽回,無奈被他緊緊握著,我無奈地淺笑道:“泛舟之日臣妾不知道是皇上,如有無禮之處還請皇上原諒。”我不否認,此時和他說話我格外的小心,並不若泛舟之日那般。

“昀謠,朕希望我們以後可以像平常百姓的夫妻那樣,你是朕的妻,朕便是你的夫君。”他說這話的口氣帶有命令的口吻。

我沉思了片刻道:“皇上本就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對皇上必然是妻子對夫君那樣。”

對於我的回答他很滿意,滿足地笑著,像個孩童般可愛,我想如果我沒有先遇見浩檉的話,我會愛上他吧!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經晚了,民運在冥冥之中是早已注定了的。輕輕將我擁入懷中,他的懷抱很溫暖,我竟然失去了抗拒的力量,隻能溫順地由他抱著,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有一個瞬間的失神,為了他而失神,隻因他的懷抱讓我感到安心。

“往後別叫朕皇上了吧!既然咱們是夫妻,在無人之時我更希望我的妻子叫我浩玄。”不知不覺,他竟然忘記了稱自己為朕。

浩玄,我在心中默念這兩個字,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有叫出口,隻是淡淡地說道:“臣妾不敢。”

他的劍眉緩緩朝眉心靠攏,如黑潭般的雙眸安靜的在我臉上捕獲我的每一個神情,許久,他有些無奈地道:“昀謠……”剛想說什麽,卻突然瞥見一個內監麵色難堪地走了過來,當他看到我們親密的樣子,麵色更難堪了。他恭謹地拜倒,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儀妃娘娘此刻身子不適。”

儀妃?方才我去太後處請安的時候遇見她時還很好,現在居然會身體不適?想必她是知道皇上來我這裏了,看來她的眼線遍及了宮中的每一個角落啊!對於後宮的紛爭我也是有所耳聞的,隻是我以前從不曾想過我會踏入後宮這個是非地。

儀妃是目前最得寵的妃子,料想皇上應該很緊張才對,我觀察著皇上的表情變化,似乎沒有我想象中的緊張,他隻是淡淡地問:“你可知道儀妃她是哪裏不舒服?”

內監回答道:“娘娘沒說,隻是要奴才請皇上去歡怡宮。”

皇上冷冷地哼了一聲,臉色變得有些沉,“消息倒挺快。”說罷他看向我,再次微笑道:“昀謠,朕明日再來看你!”

“皇上,臣妾尚未侍寢,若是皇上常來臣妾這裏恐怕不妥。”

他饒有興趣地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說:“哦?是麽?朕不過是愛看自己的妻子,誰敢覺得不妥。”他頓了頓,話中帶話地說道:“還是你想早點侍寢?”

提到侍寢,我的臉開始發燙。他爽朗地笑著離去,我突然發覺他的笑聲很好聽,真的!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恍惚間,浩檉的背影和他的重疊在一起,驚覺他們是如此地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