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拿你怎麽辦?”
這句對白唐三好耳熟能詳,因為它無所不在地出現在白龍公子借給她的**書段子裏.
可是---這句對白應該用在這裏嗎?女人對男人也可以用嗎?這不是該從男人嘴巴裏說出來才萌翻天的話嗎?
為什麽會從一個女人的嘴巴裏說出來,對象還是昨夜她昨天胡來的對象?
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齊天笙不自在地抿緊了唇角,站在原地半步不移,眸色深黯地直看向坐在那品茗的女人.
灰色的眸眼色一深就像包含了說不完道不盡的千言萬語,愁纏百結似的眼神看在唐三好眼裏別是另一種滋味.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沒有反應,眼神還是直勾勾地落在親昵地稱呼他“笙兒”的女人身上.
她拿手肘撞了撞他,試圖挽回一些他的注意,不料他竟撥開她的手,直接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攔在她麵前,好似她防礙了他和那女人眉目傳情.
“我要走噠.”她開口咕噥.
哪知換來他一句愛搭不理,心不在焉的“恩.”.
“那你鬆手噠!”她甩著他的手,想擺脫他的鉗製.
“鬆什麽手?”他正戒備著那女人的動作,哪想背後的家夥這時候給他搗亂.
“我要走噠,你還拉著我手做什麽噠!”
“走?誰準你走了?你要走去哪裏?”他拽緊她.
“不要你管噠!你就繼續留下來色咪咪地看別的女人吧!你將來肯定會變成全世界最低級的色老員外,80歲了還要娶16歲小妾的那種!”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可以生猛到80歲,可是----“你在莫名其妙生什麽氣?我什麽時候色咪咪地看別的女人了?”
“你有呀,你不就在看她嘛?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旋手一指角落邊,那女人頗為悠閑地擱下茶盞,修長白潤的長指輕彈著杯沿,薄紗的大鬥笠幾乎罩住了全身,唐三好不確定她在看哪裏,隻知道她肯定朝著他倆的方向看來.
“我看她有什麽關係,你鬧什麽別扭?”
“你你你…你要看就看,幹嗎要拉著我陪你一起看噠!”
“笙兒,你摟得再緊人家還是不喜歡你,你沒感覺出來嗎?”那女人不動聲色,淡淡插話道,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男人女人看不對眼可不是你霸道就有用的.是吧?唐…姑娘??”
不中聽的話讓齊天笙眯緊了眼眸,卻讓唐三好瞪大了眼睛.
“咦咦咦?你…你怎麽認識我?”
“嗬,我不僅認識你,連你姐夫妹夫我也都一並認識呢.順便問一句,梁家公子可安好?”
一提到梁幸書,唐三好臉色刷白,她的**敗露,定是讓梁妹夫惱羞成怒,否則也不會全城通緝她.這女人認識梁妹夫,會不會也是來抓拿她的什麽人?不對呀,她和這臭猴子眉來眼去又怎麽可能是梁妹夫派來的人?
“她怎麽會認識我妹夫?”她拽了拽齊天笙的衣袖, “她不是你的相好麽?”
“……”
“不…不是嗎?”幹嗎露出一張活像吞了堆大頭蒼蠅的表情.
“她是我相好,那你是我的什麽?”
“那…那她是?”
他沒好氣地一哼,“誰會找自己的外婆當相好.”
“外婆…外婆?!”他娘親的親娘噠!咦?為什麽感覺她在罵髒話?
等等等等…
這個強占良家閨女清白的狗官爛人是世子爺,他娘親是公主大人,那他娘親的娘親是---
比那小皇帝還尊貴的太皇太後?
一隻白淨的手從繁複的隆袖裏抬起,指節微曲,小指高翹,朝自家外孫兒輕輕勾動,“你還要呆站到何時?有女人在便連伺候人都不會了嗎?笙兒?還不過來攙著哀家.”
那輕蔑的叫喚仿佛在逗弄自家聽話的狗兒.
奇怪的招呼方式讓唐三好聞之蹙眉,她雖知道長幼有序,祖孫有隔,可也知道這使喚狗兒般的叫喚絕非出自疼愛,她知曉身邊的男人一向好麵子,不免尷尬地瞥向齊天笙,他僵直著骨脊默然不動,繃緊了唇線冷瞪著那女人,換來她嗤笑一聲.
“所以說,哀家不能讓女人待在你身邊,狗腿忘了忠字怎麽寫該如何是好?”
話裏有話,語中帶刺的句子讓齊天笙警戒地一眯眸,客棧門外的大街上突得傳來整齊的踏步聲,卷起的微塵還未沉下,兩排皇家禦隊隨即出現在眼前.
隊伍退成兩列,隻見那一向頑皮淘氣的小皇帝斂下平日的嬉皮笑臉,身著一身明黃從隊列走出二話不說恭身啟聲道:
“孫兒不孝,迎駕來遲,請皇祖母恕罪.”
那女人鬥笠不取,穩坐泰山,並不應聲.
見她的手還虛懸在空中,小皇帝急忙上前伸手想攙住,誰料那隻手一閃,反手硬生生推開了他那小身板兒.
“你退下.”
“皇祖母?”
“笙兒.還不過來攙哀家回宮.”
小皇帝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滿是怨意地瞪住站在一旁的齊天笙,皇祖母竟推開自己選擇齊天笙,這分明是在眾人麵前給他難堪.
定是這狗腿又去通風報信,讓皇祖母知曉他被罷官之事,急忙趕回來替他撐腰!
哼!想讓他不好過,他便先下手為強!
“皇祖母,您回來的正是時候,孫兒正有一事不知該如何處置,既然您回來,這件事孫兒想讓皇祖母替孫兒拿個主意.”小皇帝斜去眼眉看向被齊天笙隱在身後的唐三好,勾唇哼道,“恩師今晨丟了快過門的媳婦一隻,搜了全城都未尋著,可現下卻在齊家表哥身後找著了.男女牽扯,徹夜未歸,敢問皇祖母,齊家表哥公報私仇,企圖染指恩師未過門的媳婦,這事該如何給個公道?”
“豬八戒,你腦袋被驢給踢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身後的女人嫁給你家那隻禽獸老師了?”
“她親口允給我家恩師做小,你兩隻耳朵都該聽到了.”
“她嘴巴說了又怎樣,她的身子可不是這樣對小爺說的,口是心非沒聽過?沒碰過女人就別裝懂!”
“皇祖母,你可親耳聽見了,齊家表哥親口承認了,他染指了梁太傅的媳婦兒.身為皇親竟然**臣下妻子,這罪名要如何判,真是讓朕為難啊.”
“**?!”薄紗鬥笠微微一抖,發出幾聲輕笑, “笙兒,你何時缺女人到此地步了?是哀家把你逼得太緊了麽?不過,**也好染指也好,哀家倒想問問唐家姑娘,你與笙兒…是誰勾引誰的?”
被點名的唐三好木然地一愣.
“想清楚了再好好回話,是我家笙兒**了你嗎?還是你不知羞恥勾挑我家好外孫?”
難堪的字眼讓唐三好尷尬地扁緊了唇,要殺要剮都隨便吧.她不能說自己為了天子帝師的夫妻生活和諧硬給人家灌了**,更不能說自己大逆不道把皇親國戚當了**解藥.她隻是好倒黴,上輩子肯定是個搗煤窯的黑鬼,一輩子沒見過陽光,所以這輩子才被一隻愛現又閃亮耀眼的臭猴子給吸了魂…
耳際突然滾來一陣燙麻,兩片暖軟的唇貼上她的耳際咬住她的耳朵吹渡答話給她, “回那老太婆的話,我們倆是……”
“通奸?!”
她果然是隻聽話的鸚鵡,一驚訝便把他含在嘴裏的忘倫背德的話當場丟了出來.他們倆最多隻能算迷奸吧?通奸算是怎麽回事呀?!
她窘在當下,無言以對地看著太皇太後大人,這下連要殺要剮都沒得選擇了,她也許會被直接送去五馬分屍.
“孫兒可是聽清楚了?這女人說他們倆是通奸,並非**,不過……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來人,給哀家帶回宮去!宣梁太傅進宮,哀家今天就替他主持個公道,好好收拾這對…狗男女.”
太皇太後擺駕回宮,鳳鸞玉輦開道在前,背後殘無人道地牽綁著一個柔弱的姑娘家.
也不知她是犯了什麽惡貫滿盈的罪過,雙手被粗麻繩紮實地捆綁在前,粗麻繩的另一頭被牢牢地攥在太皇太後的手裏,她不時地一拽繩索,讓玉輦後被拖拉的姑娘踉蹌一步.
“後麵的女人,昨夜玩到腳軟了是不是?少擺出苦瓜臉裝可憐,給哀家走快點兒!”
“沒經過哀家同意,勾引我家笙兒,吃完還不認帳,剛才不是很有骨氣嗎?恩?還分開付房錢呢! 嗤!笙兒,哀家替你做主給她好看,瞧她還敢不敢再拿話刺你!”
“……你…”這個老太婆絕對是故意的!
把他與唐豆腐強硬地分開,一個送上鳳鸞玉輦與她同坐,像是倍受恩寵的天子嬌子,而另一個卻被拖在後頭像階下之囚.
楚河漢界劃得分外清楚,他們倆被分而治之,他明顯享受著皇親國戚的優待,而她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效果達到,那塊倔強的唐豆腐步履艱難地隨著玉輦往前走,可就是不肯抬頭看他一眼.
“拽什麽鬼東西?!你這個什麽都不是的臭丫頭,我家笙兒不過跟你玩玩兒,你還真以為配得上我家笙兒不成?”
“膽敢挑撥我家笙兒和梁太傅的關係?笙兒,你別怒,哀家替你整死她.”
當著他的麵折騰他的女人,還美其名曰,替他報仇?她是嫌他們倆的關係還不夠僵嗎?她哪裏是在幫他,分明隻想往他身上倒髒水,讓唐豆腐更加討厭他這個作威作福的九千歲,對他徹底死了心.
是可忍,熟不可忍!
唐三好認命地垂著頭,踢著腳邊的石子,搖頭歎息自己大概就要成為太皇太後周旋朝臣的犧牲品.
身份懸殊,皇民殊途,她這個什麽都不是的臭丫頭被整明白了,就算是通奸,對他九千歲而言也不是什麽大事,他照樣有玉輦可坐有架子可擺,可她這種什麽都不是的的小丫頭就隻能被綁在後頭拖著走.
“你為什麽不求我?”麵前突然多出來的陰影如是責怪她.
她鼓起眼珠子,用看階級敵人的眼神瞪他,表現她對社會的不滿.
“鼓什麽金魚眼,你不知道我在等你開口撒嬌嗎?”
“……”
“你是不是知道折騰自己我會不爽,所以才這樣對付我?”
“…我哪有…哇!你要做什麽噠!”
他身一低,將手腕綁住的女人撈進懷裏,頭一低,鑽進她雙手圍成圈裏,讓她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
“陪你遊街.”
“……”
“不用感動.奸夫**婦嘛.”
“噗……”
“所以,你不準在心裏偷偷討厭小爺.”
“我哪有討厭你.”
“你少來了,我方才坐在車上時,你分明用那種’你不是男人,你就是隻沒人性又自私的臭猴子’的表情看著我!”
“那現在哩?”
“恩?”他低眸看了她一眼,忽而彎唇笑道, “不愧是睡了我第一次的男人,好有擔當哦.”
“我的臉才不會說這麽邪惡的台詞噠!”
“沒有嗎?我瞅你的表情是那麽回事啊.”
“你幹嗎一直強調第一次第一次,很丟臉喂!”
“有什麽好丟臉的,我就是你的第一次,你記牢了,記準確了,想想變成婦女以後該遵守什麽?”
“誰是婦女啊!”她的人生為什麽突然進展到這種不可控製的局麵了?
“又不是黃花閨女小姑娘了,不是婦女是什麽?”他挑高雙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派頭,“咳,你以前糊塗時做的荒唐垃圾事小爺就不同你計較了,”反正身子都是他的了,男人最敏感抽搐的劣根性已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滿足和爽快,隻要她乖乖和梁書呆做個了斷,從此安分守己,在他身邊做個有愛的小婦女,他還是可以大方地原諒她以前的種種無恥行為,想到此間,他厲聲交代道,“你啊,最好給小爺從一而終,破罐子破摔,睡雞隨雞,聽到沒?!”
“……”破罐子破摔?哪有這麽形容自己的.還有那個睡雞隨雞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麽難聽的破成語喂,不過,“你外婆會怎麽處置我們倆?”
“最多罰我去掃兩天茅廁,死不了的.”
“咦?!你掃男的,我掃女的?可她看起來不像這麽好說話的樣子噠.”
“她的事可以緩.”
“可以嗎?”她抖了抖她被捆敷的雙手,提醒他,自家外婆並不好打發.
“我說可以便可以,眼下有件事比她急.”
“什麽?”
“你什麽時候和梁書呆做個了斷?”該給他個光明正大爬上她床的身份了吧?
“這怎麽可能做得了了斷噠?”她和梁妹夫的關係,隻要有四甜在,那就是一輩子的親戚噠!
“你不想同他了斷?你還想同藕斷絲連?你都跟小爺睡過了,還想跟他如何怎樣嗎?”
“哎呀,你不懂的,我同他是一輩子的關係,斷不了噠.”
“......”一輩子的關係?他媽的,她還想跟他一輩子?那他這輩子要往哪裏擺?!
“我還在想著怎麽同他解釋呢.畢竟是我對不起他在先.”**的事,的確是她對不起他,不知道他的小清白是否還安好,估計沒指望了吧,四甜不可能會放過他的,何況那藥力如此強,連她這麽潔身自好的小姑娘都奔放掉了.
“......”和他睡過一夜是對不起梁書呆?!她還企圖跟他解釋?有什麽好解釋的?告訴他,昨天晚上他是左手占的便宜比較多,還是右手比較多?是舌頭舔得的比較開心,還是聽著身下女人吟叫比較開心嗎?如果是這樣的解釋,他就不阻止她去說.
“要是他能原諒我就好了.唉!”
“沒男人會原諒這種事的,你死心吧?”原諒她的話,她企圖怎樣?滾回他身邊搖尾乞憐,上演破鏡重圓的爛戲碼嗎?
她沮喪地垂下頭,歎氣連連,愕然發現自己被抱住的身體偏離了向前的軌道,“咦?你要抱我去哪裏噠?”
“喂狗.”
沒良心,沒節操,沒婦道的女人不拿去喂狗還幹嗎?摟在懷裏把自己活活氣死嗎?
大殿之上,氣氛嚴肅,劍拔弩張.
朝廷之上的兩大重臣左右對峙,互看不爽,正要對簿朝堂.
齊天笙吹著不正經的口哨,雙手環胸,腳尖點地,一派悠閑自在地閑站在右側,以身軀擋住背後的小共犯.
梁幸書的臉如黑炭,捏緊的拳頭藏在袖內,僵立在左邊.
指甲深陷入掌肉,肺葉也抽出陣陣酸痛,他幾乎覺得眼眸要噴出火了,無奈在太皇太後的籠罩之下不可發作,隻得鎮下滿腔旺火伸手想拉過唐三好.
跟他回家,他們之間可以好好算帳,他現在隻想盡快把三小姐同這隻混蛋牲口隔開,一刻也不能停留!她身上有這畜生的氣味,他無法忍受,不能準許,他要馬上把她洗幹淨,衝幹淨,徹底擺弄幹淨!
“三小姐!過來,同我回去.”
他伸手拽住她一隻手兒,二話不說想將她扯出齊天笙的勢力範圍,他要把她藏起來,再也不讓她有可趁之機逃離自己身邊!
“誰說唐豆腐要跟你回去了,梁大人,麻煩你把我女人的手放開.”
一把揪回唐三好,齊天笙不爽的眯緊了灰眸,並非隻有這書呆看他生厭,他也討厭透了見到他那副酸儒相.
“齊大人,要放手的是你才對,三小姐現下是我梁幸書沒過門的媳婦兒,這是全京城都知曉的事,你若稍有教養,就該知曉該如何對待他人妻子.”
“教養?哼,那是什麽東西?我剛巧不知道,你可以問問這塊豆腐,昨夜小爺是如何對待她的,夠不夠溫柔,夠不夠纏綿.”
他的三小姐被人玷汙了,他最在意的三小姐被那隻畜生隨隨便便玷汙了.
他麵色一白,怒急攻心.
**藥性殘留體內蠢蠢欲動,他本不敢正眼去瞧三小姐,可被齊天笙的曖昧渾話一撩撥,他黑眸一斜不可置信地睨向唐三好.
她心虛地閃躲過他探究的眼神,一扭脖,探露出衣領脖口的微紅印記讓他心頭一涼,身體如牲口般不可控製地泛起一陣燒熱,一料想他們昨夜種種可能,他的身體給出最自然的反應,腹下的悶火在灼燒,燒得他頭重腳輕,顫步不穩,分不清是心猿意馬的欲火還是遭人背叛的怒火.
深抽一吸,抽痛的肺葉讓他悶痛的胸口不住地起伏,幹澀的喉頭也隨之咳嗽出聲,“咳…咳咳.”
“梁公子,你沒事吧?”瞥見梁妹夫那深受打擊,遭人欺辱**過的模樣,唐三好心下有愧,聖母光輝在心裏發酵,伸手就要撐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臭猴子,你也幫忙扶下噠.”好歹是她親戚,他就不能大度點嘛?
“你當我腦袋被驢子踢了?扶他!?啐!”不好意思,他就是這麽小氣,如果可以,別說扶梁書呆,他巴不得放出一千頭驢統統從他腦袋上踩過去!
“那我扶.”
“你!混蛋…讓那一千頭驢來踩我算了!”他絕對是腦抽了,竟然伸手攙情敵!
他滿是不甘願地單手伸出卻被梁幸書不領情地甩回來,他索性不再理睬他,可身邊的小聖母卻絲毫不懂人家有多討厭他們這對通奸犯,執意伸手扶人.
“滾開,莫要碰我.”
一夜之間竟有如此大變化,她生疏地喚他梁公子,卻不再稱那混蛋齊公子,開始沒大沒小地叫他臭猴子.
幼稚的比較讓梁幸書厲聲嗬斥,把唐三好正要伸出的手嚇得縮回,他見她要退回,一咬牙根,出耳反耳把她揪到自己身邊去,二話不說就想帶人走.
**在身敏感得厲害,隻是一個小小的貼近就能要了他的命,他想嫌棄她髒,想討厭她被人碰過,可她一靠過來,他卻隻想把她抓住關起來,隻要再也不放她出來,沒有第二次,他會忍受,他會很努力很歇盡全力地忍受.
什麽也不想顧忌,他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才跨一步腳被迫頓住,回頭,三小姐的另一隻手腕被拽在那混蛋手裏。
“姓梁的,你當小爺是死的嗎?你要帶我女人去哪裏?”
“回梁府,離你這隻畜生遠些.”
“他媽的,你罵誰是畜生!”
“隨便玷汙別人的女人,不是畜生是什麽?”
“好啊,我是畜生,那你懷裏那隻就是和我**過的母猴子!”
“來人,給哀家上碟瓜子,來來來,大家人手發一碟兒,咱們邊嗑邊看戲.”一盤小玉碟兒被太監端向高座,聽著太皇太後冷冰冰的聲音從殿堂上傳來,拉扯的三人總算消停了幾分.
“恩?你們怎麽停下來了?不搶了?繼續扯啊,把那女人扯成兩半,一人一半帶回家去,看是要玩弄她的小屍體,還是炒肉吃都隨便你們啊.”
捏酸吐槽的話語哽得讓人無發回話,她涼涼一哼,複又續道, “兩個當朝眾臣在哀家麵前為了個女人拉拉扯扯,你們也不嫌寒磣丟人?梁太傅,你就是這麽給皇帝當師傅的?是不是將來也讓他學你,衝冠一怒為…一隻母猴子啊?”
“為什麽要罵我?”被無端從紅顏貶低成母猴子,唐三好滿腹牢騷.
“就是因為你禍水紅顏樣沒有,可怎麽盡幹禍水紅顏的破事兒?來人,把這丫頭暫且收監關押,在哀家對此事有決斷前,誰也不準放她出來!”太皇太後冷眼一橫,附加說道, “管他是統領六部的九千歲,還是皇帝的尊師!”
兩隻被點名的當朝大員分別一窒.
殿前侍衛得令,某個還未申冤就被殺雞儆猴的家夥被拖下殿堂,堂下隻剩下兩隻麵色鐵青的當朝大員互相忿忿地仇視著對方.
“這回子就清淨多了,我們君臣幾人好好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把這不光彩的事私下個了結了.”太皇太後嗑了幾片瓜子,悠閑地哼道,“依哀家看不如這麽著吧.梁太傅,既然這女人都同笙兒春宵一度了,不幹不淨的女人也沒什麽好留戀,不如就當送同僚一個順水人情…”
“辦不到!”未等太皇太後把話說完,梁幸書決斷地拒絕.
他不屑地抬手看了看高位上的太皇太後,啞然失笑,“太皇太後既然插手關臣下的家務事,也得據實據理吧?如此幫親護短,包庇外戚,強占臣妻,還說什麽順水人情,難道就不怕聖上也學您如此是非不分嗎?”
“如此說來,這個麵子你是不肯賣給哀家了?”
“恕難從命!”
“行.那笙兒,你把女人還給梁太傅.哀家準許你公款報銷一千兩白銀.”
“哼!不幹.”
“準你上朝時帶耳墜子掛飾,隨時保持你風姿卓越的造型?”
“……啐!”
“準你在朝堂上飆半個月的髒話!”
“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喜歡罵髒話,愛打扮又騷包的敗家玩意兒啊.”
“…...”他就是這麽個玩意兒嗎?!
“休想沒門滾邊去!誰敢同小爺爭這塊豆腐,小爺就把他收拾得滿城風雨!”反正街都遊過了,臭名昭著的人天下無敵!
“同你說過多少遍了,書念不下幾本就別亂用成語.”
“我信手拈來!有什麽關係!”
“你們倆都不肯讓步,讓哀家甚是為難,這叫哀家如何決斷呢?皇兒,你看呢?”
被點名的小皇帝麵有難色地撇了撇唇,正想開口為恩師說話,抬眼卻見太皇太後射來的探究視線,唇一抿,言不由衷地開口, “既然皇祖母已還朝,此等大事還是由您做主為佳,皇孫…還仰仗您給拿個主意.”
“是嗎?原來哀家還有說話的餘地,不是有人上奏折要撤了哀家的金印,還君朝政麽?是誰上的奏折來著…嘶---好象是梁…梁什麽來著…”她邊說邊看向堂下麵無表情的梁幸書.
“太皇太後不必使眼色,奏折便是下官所上.”
“哦?你倒是膽識過人,敢當著哀家的麵承認要撤了哀家的權.”
梁幸書唇角一挑,迎上挑釁,大喇喇地說道,“太皇太後寵信奸佞外戚,讓一些跋扈小人官至極品,封侯進爵,把持朝政,強占人妻,還狗膽包天地自號九千歲,難道不該被撤權嗎?”
“所以,你就幫哀家把這狗膽包天的小人撤官查辦了嗎?”
“下官隻是向聖上覲見忠言.”
“梁大人倒是耿直盡忠,讓哀家甚是感動.雖然哀家很想不吃你那套,繼續疼愛我那狗腿又貼心的笙兒,可若是一意孤行,想必得被你經綸滿口地嘮叨死.”高座上的女人涼涼一笑,“這樣吧,為免落人口舌,說哀家徇私包庇,你們就來比試一場吧?”
“比試?”怎麽也沒料到太皇太後會有此一招,殿堂下水火不容的倆人全都愣在當場.
太皇太後手一抬,拿起案台上兩本奏折,“眼下哀家手裏有兩件事急需人處理,一則戶部銀兩短缺,哀家急需白銀充欲國境軍糧,二則----吏部新舉薦的幾位進士才學不錯,卻桀驁不遜,同哀家耍傲氣,不肯入朝為官,和書生打交道耍斯文,不是哀家所長,所以,哀家得找個人分勞.這兩件事,你們倆人一人替我辦上一件,誰先辦完,那看起來不咋的女人就給你們領回家去…隨你們處置.”
兩道頗有深意的眼神盯向殿座上的女人,她那道邪惡無比的笑容是什麽意思?隨他們處置,意思是……
“看你們是想把她抓回去收房當小妾,當通房丫頭?還是…還是用沾上辣椒鹹水的皮鞭吊起來抽打一通,都沒問題哦.”
“嗬,小爺還當是多大的事兒呢.”
條件竟比他想象中簡單很多,齊天笙囂張滿滿地哼笑一聲,朝殿堂上的狼外婆舉起五指宣布道,“五天,小爺五天內就湊足軍備銀兩,女人我先帶走了,回見.”
他轉身就想監房把唐豆腐扛走,才一夜歡娛,他全身還未從濃毒的情蠱中抽身出來,就被假私濟公的狼外婆抓到殿堂上審問什麽狗屁私情,這當頭澆下的冷水,哪個男人受得了?他可是猴急到連今天晚上要用什麽姿勢抱人進房間複習昨夜的功課都想好了!
“等等!”
梁幸書眯了眯眼,按住悶窒的胸口,猛得拽回正要撫袖離去的齊天笙沉聲道,“我隻須三日,定讓那幾位進士披上朝服,聽命臣服,為國盡忠!三小姐應當同我回府去!”
“你!好…那小爺隻用兩天時間…”
“哼,那我便一日足已…”
“他媽的,你是非要逼我砸鍋賣鐵贖女人嗎?”
“你就算把你自己賣了,三小姐還是得同我回家!”
“咳…兩位恩客,容哀家打斷一下,”高座上傳來老鴇談價錢時才頻頻出現的市儈咳嗽聲,“你們倆是不是弄錯了什麽事兒?哀家什麽時候說了,要梁大人去勾搭書生,要笙兒去湊措銀兩了?”
一聽老太婆反悔,不知道又在想什麽鬼主意,齊天笙戒備地挑了挑眉,“喂!你這話什麽意思?故意耍我們嗎?”他主管六部大小事宜,有關湊銀抓錢的銅臭俗事爛活一向都是由他一肩挑起, 武將們管不了這細活,文官們不想沾染這髒活,怕防礙他們留下清名在人間.反正他是被人唾棄慣了,又不是什麽秉性純良,兩袖清風,飄然出塵,拿筆杆子遭是非的文弱書官,這些腥騷味重的話自然都留給他這幹實在活的主兒了.
“就是耍你們,怎麽樣呢?梁大人湊措軍銀的事兒就交由你全權負責,而笙兒,你得去負責幫我好好溝通那幾位高風亮節的書生.”
“什麽?你要小爺去勾搭那些個窮酸破儒的書呆子?!”
“太皇太後的命令,下官不敢苟同,下官一向不喜沾染那些身外之銀,還請太皇太後另請高明.”
“哀家有問二位大人意見嗎?你們同意不同意與哀家何幹?反正規矩哀家給立了,誰先完成任務,唐家小姐就歸誰所有.你們不樂意,那就別做吧,坐在一邊等著看哀家把她賜給別的男人當小妾,通房丫頭,被沾著辣椒鹹水的鞭子抽打!欽此完畢,退朝吃飯!”老鴇價錢開完,恩客受不了就滾蛋,她另尋開價高的款爺兒.
太皇太後牽起未發一言的小皇帝,起身向後宮走去,臨走前,瞥眼一看被她這晴天霹靂打得有些搖搖欲墜,風燭殘年的兩位大人哼哼一笑.
“價碼哀家就擺在這兒了,先到先得,童叟無欺,兩位大人,你們還有時間閑站這兒幹嗎?各自忙去吧?”
說罷,她抱起龍椅上的小皇帝,頭也不回地撫袖離去.
梁幸書皺緊了眉,頭痛欲裂,為什麽給他的任務偏偏是湊集銀兩?若是與文人交往,他根本得心應手,如魚得水,可碰到這銅臭東西,他便無從下手了.清風兩袖,自己口袋裏都不富足,而像齊天笙巧立稅名,搜刮百姓財務那等下賤混蛋的手段又絕非他的行事風格,這要他從何處弄來銀兩把三小姐贖回身邊?
不過----
他斜眼看向身邊炸毛的齊天笙.他應該比自己更煩躁糾結吧?太皇太後竟然想讓這紈絝廢物去勸服那些清高自傲,才氣縱橫的才子進士,哼!比他這書生拿起算盤湊集軍銀更加天方夜潭!
看來,三小姐勢必要重回到他身邊!
這次,他絕不讓再讓她離開半步,她若再敢耍手段,他就玩得比她更加陰狠,她若再敢將恣意送個別的女人,他便不再遵守君子之禮,把她身上沾染的難聞氣味一點一點淨除----用他自己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