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婉婉話音還沒落,盤扣男就走到他們身邊。

“我答應幫你們把棺材吊上來,我現在完成了。結賬吧,老板。”

他看看魚婉婉,而魚婉婉卻依舊冷眼看著前麵的朱砂棺,往前走了幾步,洛爻識趣,並沒有跟上他們。

“現在結賬?事兒還沒完呢,開棺的活兒……”她頓了頓,繼續道:“我看人家考古的,都會開棺,想必這些博物館的人也能開。”

“魚姑娘,你是要加錢吧。哼!這公家的活,價格都是事先定好的,兩萬就是兩萬,超過兩萬上麵不批,你一分錢拿不到。”

魚婉婉晃晃四周,說著:“吳顧問,就這七棟樓,七星罡步的擺法,再加上這位置偏偏有一朱砂棺,你覺得,我會是有多傻才會不知道,你根本早就看明白了。這活你自己不做,就是為了保住你的招牌。我這樣年輕的風水術師,要是這活弄砸了,你也有借口推脫責任。我嘛~我算什麽?這行業,沒有資曆的風水術師,誰會看得上呢,你說對嗎?”

“哦?那你是看出什麽了?”吳顧問眉眼一挑的看著她,那樣子就象是在說“你這丫頭片子能懂什麽”?

“你也是心知肚明,這棺材挖出來,陣眼就沒了。這剩下的六棟樓,不出七年全垮。你想幹嘛?”魚婉婉看向了他,很認真的問著。

其實吳攀明明看著不算很老,但是就是要穿這樣的盤扣衣服,就算現在是大冬天的,他也是夾棉的盤扣棉服。

從小到大,她這外號就沒喊錯!

吳攀沒有直接回答她,就是笑了笑。

魚婉婉指指那邊洛爻的車子說道:“我老公,洛氏集團的負責人,你可以去打聽打聽;如果你想要借助這塊地來炒地皮的話,我們家可以幫你。”

魚婉婉的話剛說完,吳攀就說道:“你就隻覺得,我是想炒地皮?”

“要不呢?你還想賣棺材?”她指指麵前那棺材,看著他說道:“估計屍變挺厲害的,這棺材不能轉手。”

“姑娘,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你可知道那棺材裏麵鎮壓陣眼的寶貝是什麽?那是出自你們魚家的東西。噢……你爺爺恐怕沒有告訴你,這玩意兒你們魚家祖祖輩輩都寶貝著,現在你居然要拱手讓人?”

我指出去的手都僵住了,沒有收回來:“你這話什麽意思?”

“回去問你爺爺,你爺爺應該知道。現在,休息時間結束了,開棺吧。”盤扣男拒絕繼續跟她聊天,徑直走向了那四個男人,招呼他們開棺。

魚婉婉緩緩收回手,抿著唇,長長吐出口氣,壓抑著心裏說不清楚的激動。

什麽寶貝?什麽鎮壓陣眼的東西?!

他們從霧鎮到岑家村,為的就是尋找鎮壓龍脈的靈寶,這個棺材裏的東西跟她又有什麽關係?!爺爺難道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她嗎?

不可能,魚婉婉跟爺爺發誓要繼承家族事業的時候,她爺爺就說過,他不會隱瞞她任何事情!現在龍脈外泄一事迫在眉睫,怎麽會在這種地方又多出一個七星罡步陣?還和岑家村離得那麽近!

這麽一晃神,那邊已經起了棺釘了。

全都是黃銅棺釘,照著博物館人的要求,依次排開在一張黑布上,他們拍照的,測量的,做記錄的都有。

魚婉婉看看天,就這速度,要弄完,估計要等到天黑了。

她剛才就應該讓他們拉回去慢慢研究。反正有吳攀在,就算屍變了,他也比他們會處理吧。畢竟處理屍變這種事,吳攀這種師承岑家的人比她更會處理。

魚婉婉默默退後,回到那樓梯下,同何允川輕手輕腳地收了吊架,取回了吊架上的紅線銅線。站在他們身旁,慢悠悠地收著線。

這要是真屍變了,這就是她的武器。收好紅線銅錢,魚婉婉還把自己的陰陽銅錢用紅線穿好,掏出黃豆,就放在衣服口袋裏,保證一伸手就能摸到。

要是一般的屍變,用黃豆來個天女散花,就能控製住。

再厲害點的,就想辦法給他綁上。綁屍體,這就是要配合人體關節穴位,找到屍體肯定碰不到的那個角度,就能完成綁屍體的任務。這個角度要想熟練運用,其實就是一套罡步配合就很容易了。

隻是這麽多年,她也很少用,魚婉婉還在心裏默默複習了幾遍步伐順序,小聲自言自語著:“保命的東西,絕對不能忘了。”

這要是真跳出來個會咬人的僵屍,大家就是在頭條新聞裏看到這件事了。

現實就是——棺蓋開了,裏麵沒有屍體,就是一棺材黑水,黑水下沉著泥。

那泥看顏色看質地,應該是河邊的沙泥。而這小區距離最近的水邊,至少也有二十多公裏,還是直線距離。

四個黑瘦男人作為本地的喪葬服務隊伍的人,他們一口咬定,這些泥沙都不屬於他們縣城的。他們這的泥沙不是這樣的。

魚婉婉暗中吐了口氣,這下,不需要再複習罡步加人體關節的知識了。

幾人的命算是保住了,兩萬塊也到手無誤了。

隻是,誰他媽這麽閑得慌,在這裏弄這麽大個局,而且還是吸陰氣局。

還用不知名的泥沙來做陣眼?

一棺材泥沙,配得得上這麽好的黑漆朱砂棺嗎?配得上他們這幾個術師提心吊膽嗎?早知道就是一棺材泥沙,魚婉婉之前就應該讓洛爻叫鉤機來,直接綁了,往上拽就好,還什麽沙子石灰絆玻璃渣啊。

估計是她的表情太豐富了,洛爻走到她身旁,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小心一點總是好的。一棺材泥沙也挺好的。反正沒事就好。”

魚婉婉笑得有點尷尬。

那剩下的,魚婉婉就讓吳攀處理了。

而他們三個人也要收拾東西現在附近找一處落腳的地方。

在走的時候,吳攀還追上來,說了一句:“姑娘,”他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家肯定因為保護你,什麽都沒告訴你。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你可以用他們岑家的墨玉毛筆來跟我換故事。你們這不是有約酒的習俗,說是什麽,你有酒,我有故事嗎?你有墨玉毛筆,我就有你們家的故事。”

她冷著臉,沒接他的話,升上了車窗,擋住了他。

洛爻也一下明白了魚婉婉的意思,招呼上何允川直接開車走人了。

等車子上了高速,他才問道:“那個盤扣男他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這樣的陣法不會無緣無故設再這種地方,吳攀一定還直到一些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魚婉婉被吳攀幾句話搞得思緒亂糟糟的。

岑家的墨玉毛筆……她對這個東西記憶很是久遠,既然都要去岑家村了,順便找一找這個東西跟吳攀談談?

還是打電話再問問爺爺呢?

魚婉婉坐在後座深吸一口氣,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兒,是一件比一件更亂了,她還沒理清霧鎮那個人身龍首神與那幕後之人的關係,這邊又出現一個吳攀……

悔不該接這趟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