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顧問怎麽知道你們家的故事?”何允川本來哼著小曲,聽到魚婉婉這樣說也好奇的問道。

要知道魚家這樣世代單傳的世家能在C市站穩腳跟,祖上的本領可大著呢。

魚婉婉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們,她與爺爺曾經在岑家村裏住過6年,這6年裏,她曾經走過岑家村的每一個角落,幫岑叔找一個叫阿梅的魂魄。

而他們魚家世代守護的靈寶巨靈禪,就是在岑家村遺失的。這個靈寶最大的用處就是養魂,特別是生魂。

這些事,以前她也沒覺得有什麽關聯。但是現在看來,她們家的巨靈禪難道和現在發生的換名之術有什麽關聯?!

她還是對他們說道:“他是散修的走讀生,說不定,還真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故事。”

“他要什麽墨玉毛筆,那個是什麽?花錢買嗎?”何允川問道,自從認識了洛爻以後,何允川深深的感受到了“鈔”能力,在這個世界上,什麽都能用錢買到。

魚婉婉從洛爻的裝備裏掏出了一支毛筆,那是一支很普通的,術師常用的毛筆,與洛爻的鬼筆不一樣,又比一般的毛筆要小很多,杆子也是普通的竹子。

她手裏的這支,是周歲抓周的時候,魚爺爺給她做的。

聽魚媽媽說,其實當時,她沒抓著毛筆。但是爺爺還是把這小毛筆給了她。

“我們家的毛筆,都長這樣的。岑家的墨玉毛筆,就是墨玉做的筆杆,上麵刻有符文,有一定的驅邪的能力,上麵分三節,其中一節可以拉出來,裏麵藏著一根墨鬥線。那東西,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現在沒人做這種小機關一樣的設計,都是老一輩人留下來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想在市麵上淘到,幾率很低。”

“那就是沒戲了?”洛爻也把玩著自己的鬼筆。

魚婉婉其實很垂涎他的鬼筆,但是她直到,洛爻的鬼筆比墨玉毛筆更金貴,別的不說,單是鬼筆這周身通體的金光,岑家那支鬥僵屍的墨玉毛筆就不夠看了。

“我知道,有個地方有!”魚婉婉很肯定地說著,看著他,“敢不敢跟我去?”

“夫妻本是同林鳥,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洛爻老神在在。

何允川開著車隻覺得背脊發麻,他可以來給他們當司機,做苦力。

但是他拒絕吃狗糧啊!

魚婉婉噗嗤一笑:“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那地方,很安全。安全得你就是在那裏跳舞都沒事。準備一下,看下天氣,過幾天帶你們去郊遊呀。”

“姐姐!”那個難得出現的軟糯小男孩的聲音,出現在魚婉婉的腦海裏。

她還是不自覺地朝後轉了下頭,才意識到,那是何允川養的小鬼阿月在跟她交流呢!

自從進了南曲,何允川就將阿月掛在了魚婉婉的脖子上——原因很簡單,阿月需要陰氣滋養,而魚婉婉就是最好的容器。

為了這件事,洛爻差點沒跟何允川打起來。

“嗯?”她也在心裏問著。沒有出聲,但是她確定他能聽到。她們的這種交流,非要說是什麽感覺的話,那就是幻覺。

“剛才那地方,我好難受。”

“現在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那大棺材裏,有個圓圓的石頭,那石頭裏,有個,有個,小朋友。”

“什麽小朋友?”

“就是小朋友。”她也不敢奢望這個五六歲是小男孩能有多明確地表達。

“是跟你一樣的小朋友嗎?”

“嗯,比我小。還沒開蒙的那種。”

阿月是個古代小鬼,能這樣形容已經很不錯了。

“那你現在能出來玩嗎?”

“我想睡覺。剛才太難受了。”

“哦,那你睡會,晚上到家了,給你吃雞蛋。”

簡單的談話後,魚婉婉往椅子上一靠,確定了這七棟樓,就是出自岑家人的手筆。

七座居民樓,按七星鎮壓在上麵,下麵是黑漆朱砂棺,棺材裏是水和砂石養著的一隻石卵,石卵中是一個很小的孩子的魂。

以孩子魂魄做陣眼,這種事,也就是養小鬼的岑家人做得出來。

而整個大陣,陰氣流動之後,會一直養育著石卵裏的孩子,隻是朱砂棺會封了孩子出來的機會。

等著,等著幾十年,上百年,等那些樓老了坍塌了,小鬼也就出來了。或許還會有一個專門來收小鬼的岑家後人。

隻是這個大陣布好了,岑家後人都死了。吳攀事先知不知道這屬於岑家的一個遺留項目呢?還是歪打正著,給他碰上的?那他會不會已經拿到那個小鬼了呢?

這種大項目,全國上下能弄出來的,也沒幾個風水師。

在南曲這一片來說,玄門之中能擺出這種陣法的,就隻有岑家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魚婉婉沒打算回去找吳攀的茬,這要是回去,真碰上他扣了個小鬼,她是救還是不救好呢?

要是那小鬼真被他怎麽著了,那也隻能算是那小鬼的命;同門之中搶小鬼也是要背上業債的。

魚婉婉長長吐了口氣,有個問題就浮現在她心頭:到底還要幾年,她才能幹得過那穿盤扣衫的吳攀啊?

接著等好天氣的時間,魚婉婉將她在岑家村認識的第二個人約了出來——黃老六。

黃老六在南曲的這行當裏,消息靈通。他們一見麵,那海鮮大拚盤還沒上呢,他就笑眯眯地說,他知道他們為什麽請他吃宵夜了。

博物館收的那大棺材的事,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但是他知道了。

洛爻叫上了代駕,陪著她給黃老六灌酒。幾聽啤酒下肚後,黃老六就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他說,那七棟居民樓其實是一個大風水陣,他們吊上來的那黑漆朱砂棺,就是那陣眼。

不過估計年代久遠,加上之前有棟樓,倒塌了,整個風水陣早就已經出事了。所以那陣眼也收到了波及,成了一棺材的黑水和沙子。

博物館這麽多天,認定那棺材就是解放初期的,沒什麽價值,把那棺材裏的沙石都倒了出來,也沒什麽發現,就隻好把那空棺材就地燒了。

“那裏麵的沙石呢?”魚婉婉問著,“那個吳攀,就沒撿走一塊兩塊的當紀念品?”

“嘖嘖!你當人家顧問是你這樣的小屁孩?還紀念品呢?全倒河裏了。大水一衝,什麽都沒有了。那就是一棺材的農藥,也什麽都不剩了。”

她笑了笑,看來吳攀是真的不知道,那個七星罡步陣岑家的養魂地,改天魚婉婉要是告訴他,他是不是後悔死了?

看看,這就是岑家養小鬼的好處。

魚婉婉的手不自覺地摸上她脖子間的那黑色墜子。

岑家能在這行業裏留下名聲,哪怕這名聲並不是什麽好名聲,那也是有理由的。

要是她從何允川手裏接養過阿月,以她的純陰體質將阿月養得強大一點,就算她不是岑家一派的養鬼體係,是不是也能很快幹過吳攀那個裝X的男人?

嘿嘿。

黃老六喝了酒,話有點多了,就問他們接下來有什麽行動,有賺錢的活,別忘了他。

何允川也喝了不少,脫口而出說他們要去個地方,找岑家的墨玉毛筆,跟吳攀那個狡猾的男人換魚家的故事。

魚婉婉沒有想著回家去問問她家人,關於他們家巨靈禪的失蹤,和她離開岑家村之後岑家人的結局,怕是爺爺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你知道去哪找岑家的墨玉毛筆?”黃老六提高了聲調,一臉的不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