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劉大嬸,趕緊把手機放了。
那邪祟不是想讓她女兒自殺吧。
“在哪呢,趕緊帶我去看看。”
“公園那邊。”
劉大嬸說完就往橋上跑,那步子比我一個小年輕還快。
我當她心急女兒,也沒往深處想。
可是越走我就越覺得不對勁,這老太太的腳跟明顯就沒落地。
這特麽根本就不是劉大嬸。
她看我站住了,立即回過了身,心急火燎的說道:“快點啊,我女兒就在前邊不遠了。”
我往後退了幾步,冷冷說道:“你不是劉大嬸,要是這點東西我都看不出來,這招牌就可以砸了。”
劉大嬸忽然笑了出來,聲音比夜梟啼哭還要難聽。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那邪物說完就朝我衝了過來,十根烏黑色的指甲在月光下泛著滲人的光。
說實話,我雖然會看這些,但卻從來都沒經曆過這種事,邪祟居然能攻擊人,這麽也太嚇人了。
我趕緊摸向了屁股兜,這才想起符咒已經給了劉大嬸。
情急中我迅速結了一個雷火印。
然而,什麽都沒發生。
等我再念出訣來,人已被邪物給撞到在了地上。
“去死吧。”
她伸出了帶著黝黑指甲的手,朝我脖子狠掐過來。
我就地一滾,軲轆到了一邊,抬腿就是一腳。
邪物被我踹的嗷了一聲,隨後便蜘蛛一樣的朝我爬了過來。
看著劉大嬸那張猙獰恐怖的臉,我不由渾身冒汗,往兜裏一摸,才想起黃符之前給了劉大嬸,隻能撒腿就往大道上跑。
沛城是個節奏挺慢的城市,平日裏大半夜也有人出來溜達。
但是今天不知為何,街道上竟然出奇的靜,連個兔子大的人都沒有。
更可怕的是,我跑著跑著居然迷路了。
在沛城待了十幾年,我不敢說什麽地方都知道也差不多,可眼前的窄巷我居然沒見過。
入口窄,裏邊寬。
這種巷子在風水學上就叫棺材街。
除非特殊的地理環境,否則沒人會這麽建。
就在我驚異之際,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死人的哀樂。
回頭的功夫,一隊披麻戴孝的人已從窄口的巷尾走了進來,猩紅的大棺材在一眾穿著白孝衣的人群中猶為顯眼。
大爺的,我還是頭一回看到大半夜出靈的。
這事撞上了可不好!
我趕緊往巷口走,沒有兩步。
迎麵就響起了一陣喜慶的鑼鼓聲,一隊身穿大紅喜服的人從巷口走了進來。
大紅的花轎,大紅的喜旗。
另一邊則是棺材和靈幡。
兩對人馬都不緊不慢的往巷子中間走,紅白相應,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這明顯就不是普通的婚喪了,我的後背頓時就濕了一大片。
紅白撞煞,這可是傳說中的邪祟,竟然就讓我這麽幸運的給撞到了。
沒人知道碰到這東西會發生什麽,因為碰到的都死了。
想起我師父這句話,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眼看紅白兩幫人就要到了我的身前。
我一狠心猛地咬向了舌尖,旋即雙手齊動,捏出了一個天罡破煞訣。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罡破煞,急急如律令!”
我一口血吐了出去,紅白兩幫人正好到了我身邊。
兩隊人齊齊轉頭,一股刺耳的鑼鼓聲湧入耳內,震的我胸口悶痛,雙眼發黑,竟然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兒了嗎?
我才十九歲,我還沒處過對象,我還沒吃過大餐,就這麽死了,這輩子也太虧了吧……
就在我意識快要消失之際,忽覺腳下一輕,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恍惚中就聽有人說道:“臭小子,我告訴你八百次了,千萬不能收錢,你就是不信,現在好了,報應來了吧。”
師父?
熟悉的聲音讓我一陣激動,想睜開眼,可全身都像僵死了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我師父又說:“你上輩子沒少欠陰債,這輩子又是個四柱純陰的命,那東西不找你還能找誰,你不收錢還好,一收錢之前的還的就直接清零了,以後的日子沒個消停。”
聽到我師父的話,我哭的心都有了。
天地良心啊,我葉凡擺了三四年的攤,真的一分錢都沒拿過。
可是我說不出話,想解釋也沒招。
“我能救你一時,可不能救你一輩子,這東西你好好收著,要是弄丟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師父說完就給我一個暴栗,我被抽的哎呀一聲,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這時,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我四處打量了一眼,才發現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做夢?
我徹底的蒙了,不然還能怎麽解釋。
我師傅明明死了好幾年,怎麽可能跟我說話?
我用涼水洗了把臉,忽然又想起了劉大嬸兒的事兒,難道她家的事兒也不是真的?
我打開手機看了看,沒人給我來電話,估計就是做夢了。
可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吧,我朝門外啐了一口,就往上班的超市走。
一進店就看到幾個售貨員正圍在一塊兒聊天,看我進屋,收銀的妹子立即說道:“葉凡,咱們沛城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的問道。
“什麽大事啊?”
“常上咱們這買菜的老劉太太死了,聽說死在了公園,太嚇人了。”
“哪個老劉太太?”
我抬頭問了一句,心裏忽然冒出來一個不好的預感。
妹子白了我一眼道:“不就是賣菜的老劉太太嗎,還能有誰?你們倆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竟然不知道?”
劉大嬸竟然死了?
“你說她死哪了?”
我趕緊問收銀妹子。
“公園門口了,你這麽關心去看看不就得了。”
不等她說完,我已出了超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