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親

遠在皇宮姬栐得到了那兩人住到了一起?秉燭夜談消息,猛地重重放下毛筆,暗恨自己居然忘記了加一道即刻啟程聖旨,一想到薛蟠對著自己便一副不死不活,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到了那人麵前倒是輕鬆自在,憤怒君王已經忘記了,他與薛蟠隻見最大問題不是馮淵,甚至馮淵僅僅知道他存在,連麵都沒有見過。?超速首發

又想到那北靜王也是個不安分,結交薛蟠也不知道秉著什麽心思,如果隻是恰巧遇上那還好,若是含了什麽心思,薛蟠看起來通透,怕也是猜測不了人心,姬栐百無聊賴用指尖敲打著案台,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每一次打下,身旁劉公公就一個哆嗦,深怕皇帝台風尾不小心擦到了自己。

罷了,那人既然執意與他相絕,他是天下之君,何必為了那人如此,姬栐冷哼了一聲,斜眼瞥了下劉公公,淡淡問道:“什麽事,說吧。”

“皇上,夜已深了,您今晚要不要翻牌子。”劉公公欲哭無淚捧著用紅色錦緞蓋著托盤,那上邊哪一位是省油燈啊,雖說收紅包時候痛快,但是這時候就是折磨了,皇上已經好幾天沒有翻牌子了,今天要是再不翻,後宮那幾位娘娘還不活生生剝了自己皮。

姬栐掃了眼那紅色托盤,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想起初知人事時候,他還對身邊那位宮女有過好感,但之後日子充分體會到什麽叫做女人,深宮女人,就是麵對著你時候笑臉盈盈,楚楚可憐,一轉身就可以麵孔扭曲,活生生將人折磨致死,連他那位已經高高在上母後也不例外。

揉了揉發疼額前,姬栐歎了口氣,覺得那些藩王王爺真是可笑,一個個爭著搶著琢磨著這個位置,卻不知道,一旦坐了上來,你就是已經死了,世界上再沒有你這個人,有隻有皇帝這個稱呼罷了,不,原本還有一人,隻是他也放棄了自己。

隨後翻了一個牌子,就聽見陸公公小聲稟道:“奴才這就去鳳藻宮吩咐賢德妃娘娘接旨伺君。”

賢德妃嗎,想到那雙相似眼睛,姬栐心中又是一陣煩悶,看了看那堆積如山折子,又想到朝堂上形成幾派大臣,眼中厲色一閃,終有一天沒人能再對著他指手劃腳!

送走了馮淵,薛蟠日子就更加寂寞了,除了麵對那一箱一箱書冊,回家陪著妹妹娘親說說話,去看看劉延新作品,幾乎就沒有其他消遣了,薛蟠又不是那些好書畫好圍棋,對他來說,彈棉花倒是比彈琴容易一些,學了幾天吹笛,終究是沒有天分,索性一轉身去了郊外莊子,琢磨著能不能做做古代袁隆平,可惜上輩子學得跟農業不搭邊,權當是下鄉遊玩了。?超速首發

薛蟠是真喜歡那個溫泉莊子,隻要有時間就過去泡泡澡,有時候也帶著女孩兒們出來一次解解悶,雖然薛王氏嘴上說是麻煩事,但顯然也很喜歡到處走走逛逛,寶釵跟三春就更加了,原本就是愛笑愛鬧時候,有時候也會帶上林黛玉,但算起來,林黛玉和薛蟠關係就太遠了,避諱太多,總有些不方便,而且她身子弱,每次沒出薛蟠都戰戰兢兢,生怕她在莊子上出個什麽事。

相較而言,薛王氏和寶釵倒是分外喜歡這個柔柔弱弱,才情驚人林妹妹,後來薛王氏大手一揮,索性認了林黛玉做幹女兒,薛蟠成了便宜哥哥,看著那較弱女孩倒是多了幾分憐惜,潛意識送她一些精巧玩意,盼她萬事都能想開一些。

卻不知這一舉動卻讓黛玉心中感動,自從到了賈府,前一年他父親又死了,真成了無依無靠,黛玉雖是個女孩兒,但自小聰慧,從父親靈堂上各位叔叔反應,也猜測出來林家肯定是有些根基,但最後錢財卻沒有半分到自己手中,黛玉原是不計較這些,但看看平日裏丫鬟小廝雖然不敢輕了他去,但到底沒有對那幾位妹妹般用心,心中自然有了計較。

待聽到紫鵑等人談論自己歸處,想到那二夫人雖然麵上和顏悅色,但對自己卻沒有一絲高看,比起寶釵,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她原就不是個會背後說人是非,在老太太麵前也不能抱怨,隻心中暗暗著急,越加鬱結在心。

在她看來,賈府裏麵,除了寶玉和幾個姐姐妹妹,也就賈母對自己有一分真心,別算計嘴臉看著就厭惡,她又是個無依無靠,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再見寶釵雖然也失去了父親,卻到底有母親看顧著,還有一個爭氣哥哥,心中不由暗暗羨慕,她如果也有一個照看人,也不能流落到寄人籬下地步。

她心中既是羨慕也是嫉妒,平日裏對著寶釵卻總是多一分尖銳,卻不料她渾然不在意,一些年相處下來,倒是比那幾位妹妹更加好了一些,偶爾還能說說體己話,再說那薛姨媽,賈府沒有照料到地方,她卻看在眼中,每次都會讓寶釵多多照顧,心中也是存著感激。

黛玉扶著窗台,看著前簷下蘭花正開燦爛,溢出一絲絲清香,端是冰清玉潔,卻最是嬌貴,多曬一會兒太陽都能枯萎,正如……自己似地。那邊紫鵑從外邊回來,看見黛玉站在窗邊曬太陽,忙走過來說道:“姑娘,雖說才陽春三月,但這時候太陽大,您還是進去坐坐吧,沒得再曬暈了讓老太太傷心。?超速首發”

黛玉也不推辭,指了指那邊嬌蘭說道:“把它也拿進來吧,你剛才去哪兒了,整個上午都沒見著人。”

紫鵑吩咐雪雁去把蘭花搬進來,自己扶著黛玉去了裏間坐下,笑著說道:“姑娘忘記了,昨天在溫泉莊子裏,姑娘說喜歡那邊小菜,當時還多吃了幾口,薛太太就說今日多送些過來,這不,今天早上就送來了,我怕那些小菜精貴,廚子胡亂做了浪費了好東西,才親自過去看看,沒想到除了那天吃那幾樣。”

黛玉點了點頭,心想那邊因為溫泉緣故,蔬菜倒是比外麵早了許多,過年時候,即使賈府從來不吝惜餐飲,但新鮮蔬菜卻也少了許多,黛玉腸胃最是嬌弱,吃不慣那些大魚大肉,太過精致其實也吃得膩了,隻想清淡些,這些日子胃口差了許多,倒是薛家記在心裏了。

雖說是一件小事,黛玉心中卻暖了起來,到底是有人惦記著自己,現在認了幹娘,也算是過了一門親,看看書案上那些精巧小玩意,想到哪新上任哥哥,不由夠了夠嘴角,她也算是有了哥哥吧。

那邊薛蟠聽見薛王氏吩咐,想到黛玉胃口偏向清淡,索性讓下人定期送一些新鮮蔬果去,上下都別落下,免得別人看在眼裏多想些什麽,一進門,卻看見薛王氏和寶釵都坐在床沿上,手中拿著刺繡,卻是紅彤彤,不由笑道:“這是在繡些什麽呢,顏色這麽喜慶,不會是妹妹嫁妝吧。”

薛王氏笑著放好手中針線,點了點薛蟠額頭說道:“算你聰明一回,寶釵都快十五啦,你這個做哥哥倒是不急,這些東西我們娘倆都準備了好幾年,你倒是現在才發現,別寶釵到時候怨你。”

十五啊!薛蟠驀地一噎,想到自己已經是十七歲高齡了,最近薛王氏看著太多眼光是越來越熱切,甚至往他身邊送了兩個妖嬈女孩,婚事也上了議程,想來這件事也拖不了多久了,但要他娶一個乳臭未幹,繁育不完全小姑娘,薛蟠總覺得心理不安。

摸了摸鼻子,薛蟠坐到寶釵身邊,見那紅色錦緞上繡著兩隻鴛鴦,寶釵繡工出色,繡得活靈活現,看得薛蟠一陣驕傲,這就是他妹妹啊,“怎麽會,寶釵還小,不用這麽著急,到時候哥哥給你準備幾十箱子嫁妝,將妹夫家門檻兒都能壓垮了。”

“呸呸呸,說什麽混話,還以為你這些年長進了,沒得還像個孩子。”薛王氏見屋裏隻有一個同喜,也沒有斥責薛蟠,隻是嗔了他一句,轉過身子說道,“你妹妹過些天就能及笄了,這還小,她事情,你可都放在心上才是。”

薛王氏倒是真有些急了,寶釵越來越大,她一向除了賈府人也見不著別,雖然有一些往來夫人太太,但到底沒有適合寶釵,女兒自小被他們捧在手心,深怕婚姻大事上虧待了她。

薛蟠連連答應,心中也叫苦不迭,正是看重了寶釵,才覺得那些個人都不好,這個時代鮮少有不納妾,除非是家庭不允許,但那都是苦人家,難道讓寶釵嫁過去吃苦不成,雖然他能資助,但靠老婆男人不是好男人。

富貴人家呢,說不定房中已經有好幾個通房了,寶釵一嫁過去就要麵對小老婆,那叫什麽事啊,雖然薛蟠自己也沒有高尚到對一個女人專情一輩子,但讓自己寶貝妹妹嫁過去同別女人分享老公,總是心中不情願。

自從他考上了狀元,就沒少過媒婆上門,對他和寶釵提親不在少數,薛蟠卻愣是一個都沒看上眼,再看看滿臉羞澀繡嫁妝妹妹,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薛王氏見他發愣,不由伸手拍了他一下,又說道:“別說寶釵,就是你也該娶一個媳婦回來了,娘還等著抱孫子呢,前兩年你說要考科舉,娘也不耽誤你,現在你也是探花了,在翰林院都半年了,怎麽還不想想這些事,每次娘給你看姑娘們畫冊,你總是事不關己模樣,哎,你爹爹早早去了,我又是個婦道人家,哪裏知道京城哪一家好,你自己倒是說一聲啊。”

“娘……”薛蟠低頭叫到,聲音頗有些**氣回腸哀怨。

“別叫我,你要是再不娶妻,那連我這個娘也別認了,到時候我帶著寶釵回你舅舅家去。”薛王氏索性一擺身子說道。

薛蟠看著鬧小脾氣母親,嘴角微微一撇,暗暗想著王子騰都被遷出京城很多年了,王家雖然還在,但他母親除了逢年過節從來不回去,倒是去賈府還勤快一些,但也隻能安撫道:“放心吧,你兒子一定給你娶一個孝順能生回來。”

薛王氏被他逗笑,指了指他額頭說道:“那是媳婦,你以為是母豬呢,要你喜歡才好,那可是要過一輩子,哎,其實我看賈家那幾位姑娘還都是好,一個個模樣出色,才情也好,要是前些年,我還怕他們看不上我們商家,但現在你都是探花郎了,要是看上哪一位,娘一定能幫你說下來。”

不等薛蟠說話,薛王氏又說道:“其實我看著你倒是喜歡探春丫頭多一些,她雖然是個庶出,但人品都出挑,再說了,寶釵和她也處好,到時候也不用擔心姑嫂不和,年齡也正合適。”

“娘,我隻當探春是妹妹,哪有這樣心思。”薛蟠忙出聲討饒,探春好他當然也知道,但真要娶一個賈府姑娘,到時候不是牽扯不清了,掉在那個漩渦裏,沒得連保全自己都不能,還談得上伸出援手。

薛王氏頓了頓,瞪了他一眼,又道:“其實黛玉也不錯,你要是真喜歡你林妹妹,娘其實也不反對,隻是她身子也太弱了一些,到時候怕不利於子嗣,我們薛家原本就子嗣單薄,娘親也不是說不好,但事情總有一個萬一對不對。”

薛蟠知道薛王氏雖然對黛玉帶著一絲憐惜和真心,但那時萬萬比不上親兒子親孫子,這不,明裏暗裏都指著林黛玉不會生養問題,也幸好他壓根沒打算娶了這位妹妹,真要把一尊仙女請回來,薛家可就熱鬧了:“娘,你說什麽呢,黛玉可是我妹妹,您不是剛認了女兒嗎,你放心吧,您要是不答應親事,兒子是絕對不會娶。”

薛王氏總算是放了心,兒子要是真看上了黛玉,那事情就麻煩了,不是她心中嫌棄,隻是子嗣問題可是大問題,黛玉這樣身世進門,又不是能作妾!安了心,薛王氏也不跟他在這件事情上折騰了,轉身跟寶釵說起針法來,薛蟠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沒娶親之前這日子是沒發過了,瞧這太太臉色跟見到爬蟲似地。

寶釵看見自家哥哥那個狼狽模樣,心中暗笑不已,想著也隻有自家娘親能製住哥哥,不過也不知道哥哥準備娶一個什麽樣嫂子回來,最好是個和順些,一定要孝順娘親,又能打理家事。對於自己,寶釵倒不是那麽擔心,有哥哥和娘親把關,他們難道還能害了自己不成。

薛蟠歎了口氣,看著紅色錦緞,也正式開始考慮起自己婚事來,首先,他是絕對不能娶了那位名叫夏金桂潑婦,不過那時候薛家敗落,才落到娶了那個女人,以現在家世,薛王氏那一關就不會答應,其次,那個女人別是像林黛玉那般出塵,要會管家,孝順,家裏和睦可是大事,隻是這時候都是瞎婚盲嫁,要怎麽樣才能知道人家女孩品行呢。

薛蟠思前想後,隻覺得頭痛欲裂,原來娶親是這麽麻煩一件事,來到古代唯一能慶幸,大概是不用擔心女人拋棄自己吧,但首先也得找到一個對女人才是啊,除卻上麵兩點,兩情相悅才是最最重要吧,這一條卻也是最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