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情
旬域雖然是個土地貧瘠地方,農業實在不發達,但這並不影響它那似夢似幻風景,依山傍水地方,淺流緩緩流淌,周圍三三兩兩站著幾個大樹,能在這人紮根下來樹木,都是十分堅強,故而這時候看起來平和風景中又多了一種挺拔風骨。
若是平時,薛蟠即使不會像文人那邊吟詩作對,也是也欣賞一番,順便打個小主意買塊地下來造別院,但這時候,他隻求上天能來場大雨,衝斷這位大人“閑情逸致”,他再一次怨恨自己,怎麽就相處了這麽個餿主意,拽文這種事情其實他也不擅長啊。
湯原風知府大人卻顯然沒有聽到他祈禱,或者說,即使聽到了,這位大人也是不會理會,他這時候正在興頭上呢,手上拿著一隻上流飄下來玉杯,看那成色絕對是高級貨,可惜這位大人絲毫不憐惜,說到了興頭上,驀地摔掉了手中杯子,也不知在效仿誰,涕淚俱下控訴蒼天不公。
薛蟠麻木看著肥頭大耳知府大人,心想上天對你這樣還算是不公,那我豈不是就是個悲劇,好端端還要來應付你這麽極品人,上輩子看著蓮花姐姐就覺得地球很危險,現在才知道,地球不隻危險,還攻擊力十足。
湯原風聲淚俱下哭訴了半天,卻沒有聽見一聲安慰,抬頭看去,就見對麵人一臉惋惜看著前方,心裏還道是薛蟠再為自己抱不平,連忙說道:“文起弟弟,自昨日見到了你,我才知道,上天並沒有放棄我,即使懷才不遇又如何,即使被打發來了旬域又如何,即使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懂我又如何,我現在已經有了你,隻有你知道我心,咱們是天生知己,是再世伯牙與子期,你們今日共唱高山流水,定能萬事流傳。”
薛蟠嘴角微不可見抽了一抽,拿起酒杯引了一小口,將滿腔鬱鬱壓了下去,心中萬分期盼皇帝陛下那些侍衛能早點兒得手,剛才為了這件事,他還特意找借口將皇帝留在了城中,也不知道現在查到些什麽沒有。
“文起弟弟,你怎麽了,總有些心不在焉。”終於發現薛蟠異常,湯原風微微有些不悅問道。
薛蟠暗自責怪自己這時候走神,一邊笑著回答道:“隻是擔心哥哥,剛才出來時候他有些不舒服,現在也不知道好些了沒有。”
聽他提起那位看起來冰冷高傲大哥,湯原風心中不悅,心想這個看起來俊美溫潤公子怎麽會有那樣一個哥哥,要是跟他自己似地,他們三人倒是可以玩一些特別,現在他對著那個冰棍可沒有興趣:“你大哥那樣大人了,不會有事,再說了,我不是吩咐下人好好照顧了嗎,文起,我們還是繼續談天吧。去看看小說網?。”
薛蟠笑了笑,心中暗道就是你吩咐了那一句我才擔心啊,要是你不說看著那人話,指不定現在早就成功了,現在也不知他們進行到了哪裏:“湯兄見笑了,文起自幼隨哥哥一同長大,一路上又都是哥哥在照應,所以才多擔心了些,倒是不知湯兄家中還有哪些人,湯兄才華出眾,想必家人也定是個個出色。”
“那是當然,你是不知道啊,先不說我那幾個逆子,隻看我那京中表弟,那可是鼎鼎出色人物,跟文起弟弟有一比,聽說連聖上都誇讚過呢。”湯原風一聽,高興說道,但似乎想到了什麽,低頭拿著新杯子喝起酒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薛蟠皺了皺眉,京中被聖上誇讚過人,據他所知,那位皇帝是個難得誇人,能被他誇讚,估計背後勢力也……看來事情果然變得越加麻煩了,薛蟠側過眼看了看身邊趙懷,見他也是變了下臉色,心中對那留下幾人更加擔心起來。
兩人又飲了一番酒水,薛蟠假裝有些微醉,扯著笑容問道:“湯兄,待我離開這裏去了京城,倒是可以好好結識你口中那表弟,嗬嗬,到時候你可要給我們引薦一番啊。”
湯原風就見薛蟠因為喝了酒,臉上透著紅暈,這時候微微勾著眼角看著自己,倒出一腔魅意,忍不住一把抓住那瑩潤纖長手掌,舔著笑容說道:“那是自然,我那表弟雖然不常見麵,但肯定會賣我一個麵子,隻是文起弟弟,何必急著走,你可要多留一段時間,咱們才好秉燭夜談啊。”
薛蟠看著對麵那眯眯眼拋出來媚眼,差點沒吐出來,再感覺到手心異樣,心中叫苦不迭,兩輩子第一次曖昧居然送給了一頭大肥豬,最主要這頭豬還是雄,摳手心這種高難度動作果然不適合他。
湯原風見他沒有反抗,心中萬分得意,身子又移近了一些,待聞到那酒香伴著不知名體香,哪裏還控製得住,伸手就要摟住那人腰肢,身後趙懷見薛蟠已經有些醉意,怕他吃了虧,到時候倒黴承受君王之怒可是他,連忙一把隔開兩人,伸手將薛蟠扶了起來,硬邦邦說道:“大人,我家少爺醉了,我還是先送他回去吧。”
湯原風正嚐到了甜頭,哪裏會這時候放他離開,當下冷哼了一聲怒斥道:“好一個無禮下人,居然敢自作主張,莫不是看文起弟弟為人和氣而欺侮他,快快把人放下。”
薛蟠被他們這一鬧,大腦也清醒了一些,暗自責怪自己居然喝醉了,一邊推開了趙懷一些,拱手說道:“湯兄,這也怪不得家仆,我確實有些不勝酒力,不如今日就到此為止,咱們在這山裏散散步,也能散散酒力。去看看小說網?。”
薛蟠當然不會讓他現在就回去,要是正撞上了皇帝,那可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到時候不但得不到證據,指不定還有危險!隻能再用辦法拖著這頭肥豬,但要是繼續喝下去,先醉倒肯定是自己。
湯原風心中很不滿意,但見薛蟠確實一副不勝酒力模樣,加上說話又是斯斯文文,討人喜歡,便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那我就帶你走走旬域山水,你這下仆就留在這裏吧,省讓人生厭。”
“少爺,不可。”趙懷連忙說道,心想要是少爺出點什麽事,那誰來承受帝王怒火啊,再說了那個胖子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少爺怎麽能跟他單獨相處!
薛蟠也是皺了皺眉,但一看那知府圓滾滾身體,再想到自己雖然不是什麽武林高手,但至少平時騎射都有在鍛煉,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要是他真有企圖,自己也有一搏之力,便說道:“也好,正好我心中擔心哥哥,趙懷,你便先回家看看他吧,我隨湯大人到處走走,這裏是旬域地界,難道還有人能在湯兄眼皮底下傷了我不成。”
“就是,你瞎操什麽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家少爺少了一根頭發絲兒。”湯原風甩了甩袖子說道,又吩咐跟來仆人在原地等待,就帶著薛蟠朝林子裏走去。
趙懷一咬牙,看了看一邊監視仆人,隻能垂頭喪氣趕回去,生怕耽誤一絲一毫時間,隻期望薛大人能保護得了自己,皇上那邊能早些得手。
薛蟠這邊不順利,姬栐那邊也是焦頭爛額,他們沒有預料到,隻是個小小知府衙門,居然首位這麽森嚴,花了好大心力才在不驚動守衛情況下潛進書房,卻沒有絲毫發現,那姓湯十分小心,書房中隻有一般賬冊,看不出哪裏不對勁。
能跟在皇帝身邊侍衛自然是樣樣精通,但將整個書房摸了個遍,卻絲毫沒有發現,倒是書架上那些披著四書五經麵孔,裏頭都是****圖,成功讓皇帝陛下臉色變得更加鐵青,侍衛們紛紛轉過頭努力尋找,不去看那超出人類正常範圍臉色。
摸遍了書房也找不出絲毫怪異之處,一群人索性又來到了這位知府大人臥室,一打開門就聞見濃濃麝香味,皇帝陛下又是一皺眉,待看見那**還躺著一個不知死活小男孩,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聞著房間味道,也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再看看那慘不忍睹男孩,連見慣了大場麵侍衛都有些於心不忍,正在這時,那男孩卻漸漸蘇醒過來,眾人一怔,現在殺人滅口會不會太沒有人性了一點。
姬栐瞥了一眼,冷冷說道:“別讓他壞事,先找東西。”
侍衛自有人上去要堵住男孩嘴,卻聽見那帶著稚嫩聲音幹澀說道:“不,我……我知道你們要找東西在哪兒,帶我走,我就告訴你們。”
要是平時,皇帝陛下肯定是冷哼一聲,敢於威脅他人,除了薛蟠那個傻子,現在還沒人能活得好好,但現在他心中牽掛著薛蟠,生怕自己這邊多耽誤一刻,那人就會有危險,便冷冷說道:“說,帶你出去。”
“床底,東西在床底,那裏有暗格。”那男孩大約隻有十二三歲大小,帶著一身狼籍爬下床,勉強得穿上衣裳,原本死寂眼中蒙上了一層希望,一身狼籍趁著那芙蓉麵端是好看,卻無人有心欣賞,侍衛連忙爬到床底拿東西,心想這樣低矮床底,人鑽進去就很勉強,也不知那大肥豬是怎麽把東西放進去。
姬栐接過東西一看,臉上殺氣一閃,冷冷瞥了眼那個強行站著男孩,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去接薛大人,剩下人分成兩隊,一隊上山救下礦工,一隊先帶人和賬本出去,待會兒城外集合,通知外麵人,馬上帶兵過來。”
“是。”侍衛齊齊應道,那男孩原本勉強站著,額頭上都是冷汗,這時候聽到自己安排才氣力一鬆,倒在了身後侍衛身上,姬栐皺了皺眉頭,有些嫌棄這個包袱,但他堂堂皇帝當然不會食言,隻是看了一眼便帶著人出門,現在安全將薛蟠接回來才是正事。
走出房間幾人都沒有看到,那放賬冊地方空曠了一會兒之後,驀地塌陷下去,發出偌大轟響聲,驚動了院中守衛,一隊人臉色大變,拿上刀槍朝著那湯原風所在之地趕去。
而正朝著知府大院趕來趙懷也不知道,因為情急而走了近路他錯過了皇帝,到了大院迎麵而來就是一隊人攻擊,連喘息時間都沒有,便開始逃亡。
這邊變幻起伏薛蟠自然不會知道,他現在唯一期盼就是早點有消息,不管好壞都可以,隻要能擺脫這頭肥豬就是大成就,在湯原風再一次借機靠上來時候,薛蟠終於忍不住網旁邊一躲,臉色也沉了下來。
湯原風驀地一怔,掛上了一副笑哈哈臉色,笑著說道:“文起弟弟何必這麽緊張,咱們不是說好了要秉燭夜談嗎。”
薛蟠硬著頭皮說道:“湯兄說是,但現在可是白天,總是不好。”
“有什麽不好,這裏又沒有外人,再說了就算旁人看見了,在這個旬域,還有誰能說你閑話不成,文起弟弟,快過來讓我抱一抱,哥哥可想了你一天了。”湯原風見他擺明了要拒絕,也不再弄什麽花花,舔著臉說道。
薛蟠臉色更加難看,見湯原風朝著自己撲過來,利落一個轉身躲開,要不是怕打草驚蛇,他還真想掐死這頭肥豬:“湯兄說笑了,你我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些東西還是不要再提了。”
聽他這文縐縐話,湯原風驀地一頓,心中似乎考較了一番,最後顯然是□占了先鋒,嬉笑著說道:“君子之交也有其中美妙之處,待哥哥教教你,保準讓你愛上,以後再也離不開。”
薛蟠心中暗罵一句死同性戀,早知道紅樓裏邊南風盛行,但要是寶玉柳湘蓮那樣才色出眾,他說不定還能當成風景看,裏邊人一換成這頭肥豬,那還不是倒盡了胃口:“湯兄,在下不好這口,請自重。”
“自重,嗬嗬,我已經很自重了,現在隻想尊重尊重你,文起弟弟,我也不跟你多說,你進了這個旬域,就別想再出去了,難得我們情投意合,你就從了哥哥吧。”湯原風獰笑著說道。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薛蟠也不打算繼續嘮嗑下去,冷冷一笑,既然不能用正常方法拖延時間,那就用武力製服這個胖子,反正現在四下無人,等那邊傳來了消息,他直接離開旬域就是。
湯原風顯然也打定主意用強,不管不顧撲上來,薛蟠一個轉身扣住他手,想要往後折轉,卻隻覺得手上力量一重,那胖子居然力氣不小,一下子被掙脫開來,反倒是自己弄得了趔趄。
“嗬嗬,文起弟弟不乖啊,難道為兄沒有告訴你,當初為兄可是武狀元出身,可惜不得上邊喜歡,才被打發到了這個鳥不拉屎地方,難得有弟弟這樣對麵妙人,哥哥一定會好好憐惜你。”湯原風說著就撲上來。
薛蟠眼見情勢不對,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胖子沒有被酒色掏空,還是個隱藏武林高手,薛蟠隻能狼狽閃躲,好在林中地勢複雜,倒是限製了這個胖子行為,他畢竟體型太大,行動起來難免有些笨拙。
兩人一來一往,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薛蟠心中暗暗著急,又擔心皇帝那邊成功了沒有,又擔心自己處境,他體力明顯在直線下降,要真是載在這個胖子手中,他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