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

許多年後,薛蟠再次想到這一天,就覺得自己是一隻自以為聰明敏捷的兔子,偌大的一個獵人就在樹後束手等待著,他卻還是一股腦兒撞了上去,根本就是將自己洗幹淨送上門,那個一肚子的壞水的獵人,早就準備好守株待兔了。

但這個時候,薛蟠哪能想到這麽多,心中因為端惠公主而淤積了一肚子的怨氣,卻沒有地方宣泄,身邊也沒有一個能訴說這種事情的人,薛蟠更不想將這件事情鬧騰出去,自己丟了麵子是小,何必再毀了端惠的名節。

將一切事情的起源歸結於皇帝的盲婚啞嫁之後,薛蟠帶著一肚子的火氣就衝著宮門口去了,等被守門的侍衛攔下來,才覺得自己真的是昏了頭,這時候都快下宮門了,斷斷沒有一個外臣進去的道理,心裏覺得不甘心,但也隻能掉頭回去。

裏頭正觀察一切的陸河看在眼中,哪敢這時候放走了他,見他似乎要轉身離開的意思,連忙出來笑嗬嗬的說道:“這不是薛大人嗎,這個時候進宮,是有急事稟告皇上嗎,正好巧了,皇上正吩咐奴才出宮宣您進來呢,薛大人快請進,皇上有要是相談。”

薛蟠心中覺得疑惑,要是平時,以他嚴謹的性子,一定是會問個清楚的,但這時候滿心都是怨氣,一甩袖子跟著進去了,一路上都在想待會兒怎麽跟那個“昏君”算帳,身後的兩個侍衛對視一眼,這個時候外臣進宮,其實是不合宮規的,但那陸河公公是皇帝陛□邊的人,他們兩個小小侍衛當然什麽都不敢說。

陸河在前邊帶路,時不時往回注意一下薛蟠的臉色,心中暗道以往薛大人都是一副溫和笑容,今兒個怎麽板上臉了,再一想皇上早上見了那個公主打發來的嬤嬤之後就一直不對勁,一整天都是坐立難安的模樣,臨了還讓他在宮門口等著,看見薛大人過來就直接往寢宮那邊帶,陸河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皇上終於忍耐不住,要對薛大人下手了,哎,早知道這樣,自己也該準備好那些啥啥啥不是……

再一次偷偷看了眼薛蟠,陸河不由感歎,要說這位論容貌也不是最出色的,宮中什麽美人兒沒有,還是個男兒身,抱起來也不會有軟綿綿的女子舒服,皇上怎麽就栽在上麵了呢,自從那次跟薛大人一塊兒出去旬域回來,皇上可是再也沒有碰過後宮那些妃嬪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憋出病來,嘖嘖,看來也隻能委屈一下薛大人,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皇上的身體好了,天下才能好啊。

一路帶著薛蟠到了寢宮,陸河笑眯眯的推開宮門,薛蟠一踏進去,就很是知趣的替兩人關上了門,順帶著吩咐一眾宮女太監離得遠遠的,全部去外邊守著,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放棄了冒險進去打擾的念頭,哎,那啥啥的東西,少用一次也沒有關係吧,薛大人他是不知道,但皇上可是曆盡千帆,一定知道也可以用麵膏什麽的代替吧,哎,他果然老了,失職了,怎麽就不知道提前準備好呢,不然也不會這樣進退兩難了!

可惜的是,宮殿內的氣氛可不是陸公公想得那麽旖旎,薛蟠一踏進去,也就不再掩飾什麽了,怒氣衝衝的大步走進殿堂,看見姬栐正好整無暇的坐在一桌美味佳肴麵前,慢慢的品著一小盅酒,薛蟠心中更覺得惱怒,又帶著一絲羞憤,三兩步上前搶過一壺酒水,也不顧什麽形象了,拿起來就往嘴裏灌。

姬栐皺了皺眉頭,他自然知道薛蟠這是為了什麽,卻隻能不動聲色的上前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冷聲喝道:“你這是幹什麽?來皇宮撒野嗎!”

薛蟠也知道自己放肆了一些,但心中又羞又怒,畢竟自家老婆喜歡別人,還要跟自己做單純的親人,擱在哪個男人身上都不好受,果然前輩的話沒說錯,世界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麻煩!因為剛才喝得急了一些,薛蟠猛的咳嗽起來。

姬栐見他咳得臉頰都嗆得通紅,自然心疼不已,上前幫他順著背,好聲好氣的說道:“你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你往日不常喝酒,哪能喝得這麽急。”

感受著背脊上恰到好處的輕拍,薛蟠順了順氣,心中的怒氣倒是消了一些,畢竟這件事情主要的責任並不是皇帝,要說起來,隻能用一句造化弄人,薛蟠知道,姬栐斷斷是不會害自己的,又怎麽會故意給他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想到一貫以來這個人的寵溺信任,薛蟠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倒是有些愧疚起來,卻開不了口道歉,隻別扭的抓過頭就是不說話。

姬栐也知道他心中有了心結,但這時候要是不能讓薛蟠開口,兩人關係不能更進一步,反倒是會因為這件事情鬧得有了隔閡,皇帝陛下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轉身去倒了一杯酒過來,因為這席宴就是為了薛蟠準備的,這酒也是薛蟠曾經說過喜歡的桂花釀,喝著並不是太嗆人,但後勁很足。

薛蟠悶悶接過,卻一口喝下,放下杯子就直勾勾的盯著皇帝陛下看,姬栐心中一跳,難道是端惠並沒有按照約定的那樣做,卻把自己的事情捅了出去,皇帝陛下正轉思著要如何將這件事情解釋過去,薛蟠卻歎了口氣,淡淡說道:“罷了,是我遷怒了,這件事你必定也是不知道的。”

姬栐微微一震,心中閃過一絲複雜,不知是因為端惠按約行事的安心還是自己辜負了薛蟠的信任,對隱藏著的欲/望的羞愧,但最後,皇帝陛下微微一笑,拉著薛蟠坐到桌邊,又給他一杯酒,開口問道:“究竟是為了什麽,從未見過你這樣失態,文起,我希望你知道,這個天下,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不妨和我說說。”

薛蟠苦笑了一下,又一口喝幹了桂花釀,那甜甜的醇香下肚,思緒也漸漸放開來,酒氣慢慢上頭,索性攤開來說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公主對我說,她早就有了生死相戀的對象,隻是那人為了她而死,她會下嫁隻是無奈,現在為薛家留下子嗣,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這……端惠太過分了,既然無心嫁進薛家,之前怎麽不說。”姬栐閃了閃身,立刻大義淩然的說道,隱藏下眼底的愧疚,漸漸化成了了堅定,“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指婚之前能問問你,問問她心中所想,也不會弄到如今這樣的局麵,文起,你別傷心,既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就是休了她,我也絕對不會責怪你。”

薛蟠微微一怔,隨即拍了拍姬栐的肩膀,苦笑著說道:“這件事怪不了誰,再說了,其實我也並不是那麽喜歡端惠,既然她心中有別人,隻當是家裏多了一個妹妹罷了,休妻這樣的話就不要提起了,我也就是心中別扭,才到你麵前來抱怨抱怨,要是好兄弟那就陪我多喝幾杯,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

姬栐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大石終於放了下來,幸好,薛蟠並沒有喜歡上端惠,幸好,薛蟠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責怪自己,幸好……一切還來得及,姬栐心中帶著複雜,對於這一場欺騙,心中到底是存著愧疚,但要他就此放棄這個人,也是萬萬不能的,隨即揚起一朵笑容,舉杯跟薛蟠碰了一下,一口飲下。

薛蟠心中覺得這個朋友真的沒有交錯,也一口喝幹了一杯酒,支著下巴看著對麵給自己倒酒的人,這個世界上,能讓皇帝倒酒的,怕也隻有自己這個走了狗屎運的人了吧,但見那張清冷的俊顏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柔和了一些,倒是透出幾分暖意來,薛蟠心中又笑,這個人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也少有擺出皇帝架子的,唯一的那一次,還是因為自己執意要跟皇帝絕交呢。

腦海裏閃過兩人的相識相知,薛蟠放柔了眼神,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說不定就是眼前的皇帝了,能跟皇帝平身相交,那是自己從未想過,也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卻成了真實,正自嘲著,卻見那人抬頭,微微勾起一個笑容,刹那間卻帶著風華絕代,薛蟠從未想過,這樣的詞語也可以用在這個四季冰冷的人身上,但這一瞬間,薛蟠承認自己也被那笑顏魅惑了,愣愣看著回不過神。

自以為被魅惑的薛蟠不知道的是,現在的他喝了許多桂花釀,微微斜倚在桌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端著一杯水酒,發絲微微有些淩亂,不聽話的垂在肩膀胸前,白玉的簪子更襯得那眉清目秀,偏偏一貫晴朗的明眸帶著一絲霧蒙蒙,遙望著咫尺之前的人,嘴角還掛著一絲暖暖的笑意,看得人移不開眼。

姬栐隻有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心緒,才沒有立刻撲上去狠狠吻住這個人,讓他再露出這樣的笑意,這樣的模樣,幸好這裏隻有他們兩人,若是這樣的風景被旁人看了去,焦躁善妒的皇帝恐怕就要大動幹戈了,可惜,那**著人的家夥絲毫沒有自覺,微微撅了撅嘴,將手中的酒杯往前一推,理所當然的說道:“再給我倒滿。”

若是旁人敢這麽跟皇帝說話,怕是要得一個不得好死誅滅九族,但薛蟠眉目間輕輕一挑,皇帝陛下已經自然而然的給他斟滿了酒水,看著他慢悠悠的喝下,原本淺色的唇色透著一絲粉嫩的瑩潤,似乎呼喚著他去品嚐,皇帝陛下忍不住也咽了下口水,再為那人倒滿了酒水。

等桌上準備的桂花釀全部進了薛蟠的肚子,原本就不善飲酒的人早就暈陶陶了,這時候一手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大片讓人覬覦的白皙肌膚,一邊拉著皇帝說道:“你說我有什麽不好,有錢有房有車,沒通房沒小妾沒的,要說才華咱比不過人家狀元榜眼,但好歹也是個探花啊,怎麽就沒有女人看上我呢,好不容易娶一個回去,還是個心有所屬的,你說我容易嗎!”

“不容易,不容易……”姬栐隻狠狠盯著近在咫尺的粉嫩肌膚,鼻尖充盈著那輕輕酒香,姬栐並沒有喝多少酒,卻已然也醉了。

薛蟠打了個酒嗝,因為喝酒發了熱,越發不耐煩一身厚衣裳,掙紮著就要脫掉身上的衣服,姬栐怕他亂來傷到了自己,隻得起身幫他脫了,但手一沾上去,卻怎麽都放不開了,那溫熱的肌膚似乎帶著魔力似地,吸附著上邊的手掌不斷遊移著,帶出曖昧的溫度,薛蟠還記得眼前的人是誰,但顯然已經沒有清醒意識了,還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在姬栐聽來,那一聲呻吟就是邀請函似地,再也顧不得其他,他一手摟住那胡亂動彈的人,將他拉到自己懷裏,按住那透著粉紅的臉頰就吻了過去,薛蟠的唇瓣一如既往的柔軟,帶著致命飛甜蜜,不懂得拒絕的人,很快就被攻城卸甲,張開嘴任由那人吸允著,帶出那粉嫩共舞,不舍得放過一絲一毫的滋味。

姬栐覺得自己才是酒醉的那個人,不然為什麽無法在控製自己的行為,明明知道不應該在他酒後占據,卻舍不得放手,手和唇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毫不憐惜的攻城略地,薛蟠似乎有些不適的掙紮了一下,但酒後的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隻偏偏蹭到了不該碰的地方,換來更加凶狠的攻占。

等姬栐回過神來的時候,薛蟠已經衣裳半退,被他壓在寢宮的軟榻上為所欲為,光潔的肌膚上印著花樣的痕跡,白色與紅色交織出的氣息,姬栐撐起自己上半身,終於舍得鬆開這人,讓他能夠呼吸不至於窒息,隻等著接下去一逞歡愉,卻見薛蟠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挺不滿的嘟囔道:“沒滋味,不好吃。”

原本蓄勢待發的皇帝驀地一怔,隨即苦笑出聲,看了看身下任人為所欲為的男人,帶著一絲憐惜撫著那淩亂的發絲,罷了罷了,忍了這麽久,也不急於一時。

皇帝想要放手,薛蟠卻不讓了,他原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端惠懷孕之後兩人就沒有同過房了,薛蟠平時都是隨便對付,這是對酒水一激,再加上姬栐的愛撫,一下子就有了反應,現在見身邊人的動作停下來了,忍不住往上麵蹭了蹭,發出低啞的呻吟,半晌還是沒有紓解,有些委屈不滿的囔囔起來。

姬栐看著那支起的帳篷,歎了口氣,俯身替他擼弄起來,他的手藝雖然說不上好,但也解了燃煤之需,薛蟠舒服的哼哼起來,一張以往清雋的容顏帶上了誘人的嫵媚,不自知的扭動著身子,看得那剛剛決定放手的人急喘起來。

“啊。”薛蟠似痛苦似快樂的呻吟下,姬栐驀地一聲低吼,俯身就朝著那細嫩的脖子啃去,一手開始扯拉那原本就是掛在薛蟠身上的衣裳,半晌卻沒有聽見反應,抬頭一看,隻是哭笑不得,原來是薛蟠得到了滿足,酒意之下就呼呼大睡了,跟死豬似地,現在就是把他往地下摔都不會有反應。

“該死!”欲求不滿的皇帝一聲低吼,卻還是罷了手,在那脖子上狠狠啃了一口,恨恨說道,“以後讓你連本加利的還回來。”又帶著不忿引著那唇舌共舞了一回,才憤憤朝著寢宮後麵的池子去。

某隻能說,和諧期間要謹慎,不想進房喝咖啡!於是正在跟編輯商量定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