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不是呆霸王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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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賈家迎來了又喜又憂的聖旨,喜的是皇上對娘娘依舊是生眷正濃,不然也不會額外下旨讓他們進宮,憂的是娘娘身體不好,不知能不能熬過去,賈家雖然**了,但卻不是笨人,自然知道他們現在還能表麵風光,靠的就是宮中的貴妃娘娘。
這邊賈家緊張的準備進宮,那邊薛蟠也滿心猶豫,對自己應不應該進宮一趟而猶豫不決,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天,薛蟠每次都隻在早朝的時候會見到皇帝,那人依舊是那副模樣,似乎也沒有腳步虛浮的,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薛蟠總是覺得皇帝的臉色顯得分外蒼白。
但要進宮,他又能說些什麽,薛蟠心中無比的懊悔,卻不知道如何是好,放著姬栐不管,不說別的,他自己那關就過不去,自己有錯在先,怎麽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對那人不管不顧,但真的麵對麵了,薛蟠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維持住現在的笑容,要真的是相看兩厭,豈不是多添煩惱。
正當薛蟠進退兩難的時候,皇帝病倒了,當陸河滿臉憂色的宣布今日罷朝之後,薛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一走出殿堂就從小路截住了陸河大公公,細看了一下四下無人,才急聲問道:“陸公公,皇上病了嗎,嚴不嚴重,請過太醫了嗎,喝過藥了嗎,現在有沒有好一些了?”
陸公公微微垂下眼瞼,心中暗歎一聲,薛大人啊,您就這麽點耐心,怎麽鬥得過皇上呢,雖然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但薛大人這幾天對剛剛受過“重創”的皇上不管不顧,弄得宮中再一次冰雪滿地,陸公公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家主子隻是小小的風寒而已,重重歎了口氣,陸河無奈的搖了搖頭。
薛蟠臉色一變,隻當是皇帝生了重病,心中更加擔憂,一把拽住陸河的手腕說道:“太醫可說了皇上得了什麽病?”
陸河長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薛蟠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心中暗叫薛大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力氣倒是不小,怪不得能壓倒皇上,可惜了,陸公公是隻能站在皇帝這邊的,於是陸河擔憂的說道:“皇上原先隻是偶然風寒,卻不知為何藥石無靈,慢慢的病情就加重了,太醫隻說皇上是思慮過重,要是不能解開心結,怕是……怕是……”陸河說著拿袖子眼珠眼角,一副哀泣的模樣。
薛蟠看在眼中,心中一跳,隻以為是姬栐嘴上雖然說當做沒有發生,但心中依舊介意萬分,這才會小病養成了大病,歸根究底,自己才是那個禍根,薛蟠心痛不已,沉聲說道:“陸公公,請帶我去見皇上,我要立刻見到皇上!”
陸公公裝作微微猶豫的模樣,看見薛蟠滿眼的擔憂才一擺袖子說道:“既然如此,那薛大人就隨奴才來吧,薛大人與皇上私交甚好,一定能勸解得陛下解開心結,陛下是天下之主,一人牽掛著整個國家百姓的安危,斷斷不能出絲毫差錯,還請薛大人多多用心,讓皇上放開心懷。”
薛蟠隻是匆忙的點頭,心中憂慮不已,隻覺得一死也不能恕罪,要是能讓時間回到那一夜之前,他願意付出所有的代價,隻求不要傷害到那個原本應該高高在上,華貴驕傲的人,那個人絕對不應該為了自己而受到一絲委屈。
陸公公眼角瞄著薛蟠的臉色,心中長歎了一聲,心想皇帝陛下啊,您這招苦肉計可真是有效,看薛大人的臉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家發生什麽重大事情了呢,哎,奴才來之前你給了好幾個冷眼,現在奴才帶著薛大人回來了,您就別再用眼刀子殺人了吧!
薛蟠前腳剛踏進皇帝的寢宮,身前的陸河一個眼色過去,那幾個機靈稍微知道些內幕的太監宮女就忙碌起來了,一個個都是憂慮萬分的模樣,端著藥碗毛巾的忙進忙出,薛蟠聞見一屋子的藥味,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什麽君臣禮儀,快步朝裏頭走去,自然,身邊的侍衛不會自找沒趣的去阻攔,陸河笑眯眯的帶著自己的徒子徒孫在外頭守著,幻想著今天過後皇宮回複春天。
薛蟠三兩步走到窗前,隻看見一個宮女正端著藥碗站在床邊,皇帝一臉冰霜的靠在床嚴,手中還拿著一個奏章,微微皺起的眉頭印在蒼白無血色的容顏上,說不出的憔悴,薛蟠心中一痛,伸手接過那藥碗,摸了摸還是暖的,不由分說的遞到了皇帝麵前:“人都病成這個模樣了,為什麽還不好好休息,就是要看奏章,那也得先喝了藥吧!”
姬栐依言放下手中的奏章,揮手斥退了那宮女,伸手接過藥碗看了眼眼前的人,才拿過來一口喝下,薛蟠見一邊擺放著清口的烏梅,忙拿過一個塞進去,手指觸及那溫熱卻幹燥的唇瓣,臉上微微一熱,將手收回袖子之中,坐在床沿不發一言。
皇帝原本因為他的動作,眼中帶著暖色,口中的烏梅清涼中帶著一絲甜味,很快將那藥的苦味壓了下去,但見那人一觸及自己就跟被蛇咬了似地,皇帝心中有絲不忿,那放在背上的手一動,將薛蟠拽到了身邊:“坐那麽遠幹什麽!難不成害怕被朕過了病氣!”
“我怎麽會……”薛蟠連忙抬頭說道,但一觸及那含著冰霜的雙眸,卻怎麽都反駁不出來,確實,因為那一夜的原因,他多多少少是有些抵觸再跟他近距離接觸的,並不是厭惡反感,而是害怕愧疚那一場胡鬧罷了。
他卻不知,自己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將皇帝的憤怒成功的引了出來,姬栐冷冷一笑,一把甩開被他抓著的手腕,冷眼看著那驚慌失措的人,他當然知道薛蟠心中的彷徨,但多年的等待,一連串的計劃已經將他的耐心消耗殆盡,他用了最後的理智,才控製著自己不直接撲過去將他據為己有,又怎麽忍受得了這個人的疏離:“那你這是做什麽,莫不是要再跟朕來一次君歸君,臣歸臣?”
薛蟠見他滿臉冷冰,心中焦灼不已,連忙說道:“我怎麽會那般想,我們是朋友,一輩子都是,我絕不會因為任何的原因再一次說出那些話,我……我隻是無法忘記那一天的事情,我無地自容,愧疚萬分,卻無法挽回任何事情,害得你因此而病倒,有苦無處訴說,若是……若是時間可以重來,我斷斷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
薛蟠急著解釋,卻不知自己的話讓皇帝的眼神越來越冷,最後皇帝冷哼一聲,冷眼看著薛蟠說道:“朕既然說過不會放在心上,你還愧疚什麽,即使再重來一次,朕也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那日你確實是醉酒,我卻還是清醒的,能讓事情發生必然也是經過我的許可,兩情相悅的事情有什麽對錯。”
“若是你今日前來,隻是為了跪在朕的床前,訴說你的衷心,那就退下吧,朕要的從來就是那個膽敢對著朕發怒的薛蟠,而不是你現在這個唯唯諾諾的模樣,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說什麽時間重來,若是重來,你是不是還寧願不要遇見朕,橋歸橋路歸路,隻當陌路不相識?”姬栐冷冷碩大,因為一連串的話語,原本虛弱的身體有些發喘,臉頰因為幾分而湧上一絲紅暈,冰冷的眼底洶湧著憤怒的火焰。
薛蟠被說得啞口無言,見皇帝被氣得直喘氣,連忙走過去扶著他靠在自己身上,幫他順著後背,這才緩緩說道:“姬栐……薑維!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即使是那時候,我說出那些傷害你的話,說要君臣相持,也從未想過不要遇見你,在這個世上,你是最懂我的人,也是我唯一能傾訴的人,我怎麽舍得不遇見你,也正是因為如此,將你傷到這樣的程度,我才無法接受傷害你的自己,才會想要躲避這一切。”
“既然想眼不見為淨,那又何必假惺惺的進宮。”姬栐承認,他的耐心確實已經不複存在了,他不願意再停留在原地等著這個人回頭,不願意隻做他的朋友存在,不願意看著別人擁有他,不願意有著一腔情意卻不能說出口,所以,他要逼著這個人接受已經成為定局的一切,“如果那是你的願望,朕就成全你。”
薛蟠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平息君王的怒氣,隻努力的擁住這個人,撫著他的後背讓他能夠舒服一些,一邊解釋道:“我又怎麽會是虛情假意,若不是真的擔心你,這幾天的愧疚懊悔又是為了什麽,我想要逃避,隻是不願意接受自己傷害了你,皇上,難道你不明白嗎,我寧願受傷的人是自己,也不想你獨自承擔那些,甚至為此而鬱結在心,病倒在床。”
徑自愧疚的人沒有看見,那被他攬在懷中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勝利,回手將他緊緊擁抱,原本的冰冷散去,換成一腔暖意,寧願被傷害的是自己嗎,那可不可以算作是一種邀請呢,病中的皇帝心中泛起不純潔的思想,最後卻隻是將頭枕在男人的肩頭,淡淡吐著氣息:“文起,蟠兒,我隻是有些累了,對不起,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一句對不起,卻將薛蟠的眼淚催了下來,那是天下的君王,這個世界上最最高貴的人,是永遠正確的人,現在卻向自己道歉,明明錯的人不是他啊,薛蟠心中一種名為疼惜的感情與愧疚緊緊糅合,雜糅進那似是而非的情誼之中,化成了連他們的主人也不懂的思緒,隻想努力讓對方不要再痛苦。
半晌,享受夠了溫情,鼻尖是那熟悉的溫度氣息,君王有些浮想翩翩,他現在就是對這個人做些什麽,他也不會反抗吧,甚至因為愧疚而全然接受,隻可惜,貪心的君王要的不僅僅是這個人的身體,還有他的心,他的感情,他所有的一切,連一絲一毫都不能落下。
姬栐緩緩放開這個人,雙眼緊盯著那微微泛紅的鳳眸,見那人眉目間的痛苦,心中一片柔情,忍不住低頭在那眼瞼上輕輕印下一吻,薛蟠隻呆愣愣的看著他動作,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唇瓣,帶著一絲瘙癢的感覺,一直延續到了心底,姬栐細細辨認著,薛蟠的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可置信,卻沒有絲毫的煙霧,嘴角微微一勾,索性低頭又印下一吻,這次帶著濕潤的笑意。
薛蟠捂住自己的眼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剛才那是吻嗎?那是吻吧!但是為什麽,皇帝要吻他,而且是用這樣溫柔的神情,帶著那樣溫暖的笑意,那溫潤的感覺似乎一直停留在眼瞼上邊,薛蟠不敢眨眼,隻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皇帝。
姬栐帶著一絲笑意,伸手撫上男人的長發,很熟練利落的將那發髻打亂,散落一頭的青絲,見薛蟠還是那副呆傻傻的模樣,一手繞著他的發絲,一手將他拉到自己懷中,笑著說道:“你還不明白嗎,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即使是最好的朋友,朕又豈會雌伏人下,這些年下來,你還沒有看清朕的心意嗎?”
“文起,你不會知道,那一日你說你要娶親,我是如何的痛苦不願,但你是薛家獨自,必須留下自己的後代子孫,朕隻能咽下心中的不願,甚至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你,隻希望給你一個最好的。”姬栐緩緩說道,覺察到手下的人十分僵硬,伸手撫著他的後背,就跟剛才薛蟠的動作一樣,“但端惠的心思,朕確實不知,不然也不會將她嫁進薛家,這一次,是朕欠了你的。”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朕或許會收斂自己的心意,權當是你最好的朋友,一輩子隻看著你就好,但是……”皇帝緩緩說著,似真似假的摻雜著過去的往事,一腔深情卻讓人無法懷疑,“那一夜,你喝醉了,拉著朕就要做那件事,要是朕不願,一把就可以甩開你,但是那時候,看著你醉醺醺的模樣,我猶豫了,放任了,甚至帶著一種解脫的快感,因為隻有這樣,我才有借口將一切告訴你,才有借口說出自己的情誼。”
“要說辜負,是朕辜負了你的期望,對自己的朋友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朕才是那個罪該萬死的,你並沒有做錯什麽,即使如此,你還會將我當做最信任的人嗎?”姬栐淡淡問道,眼中卻帶上了一絲焦慮和慌亂,他這是再賭,賭薛蟠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的那一夜,會將他所有的反對都打散。
果然,薛蟠雖然僵直了身體,卻並沒有立刻拒絕,隻是任由他撫著自己的後背慢慢訴說著以往的點點滴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發生的些許事情,兩人共赴旬域是的不知所措,確定心意,指婚時的嫉妒憤怒,將他送出京城時的猶豫反複,地震消息傳來時的驚恐懊悔,一點一滴的情誼,從皇帝的口中道出,帶著讓人不能抗拒的力量。
薛蟠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耳邊隻剩下那微微沙啞的聲音,緩緩述說著看似平淡的事情,他不想聽,卻躲不開也不能多開,漸漸的,卻開始沉溺在那柔和的聲音中,姬栐說話一貫帶著強勢,這時候卻化成一腔春風,在不知不覺中侵入人的心底深處。
最後薛蟠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惶惶然然的走出宮門,若不是眼睜睜看著宮門在自己身後閉合,薛蟠一定以為自己做了一場荒謬的夢,那是皇帝,一國之君,為什麽會對著自己表白心意,他們難道不隻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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