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周趙之盟
國都使者到來前,百裏昌圖的日子真的不好過!郡守府裏那位祖宗直接逼的郡守大人壓根不敢回府。還好,一肚子火的百裏昌圖還能找到一件能發泄一下的事。
盤踞雁門外的那群馬賊算倒了大黴!不用防備五胡鐵騎的雁門守軍輪番出動,對馬賊經常出沒的區域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掃**。大批馬賊或被當場擊斃,或被關入雁門大牢!
而姬大元帥這邊,日子也不好過。姬不破出現在趙國的消息,不用想,肯定已經被各藩的斥候們傳遞到了各自主子那。雖然,正如周順王自己所言,九州平衡已成,各藩不敢貿然對皇域下手。可是,誰知道那些個藩王中會不會出現一兩個孤注一擲的主啊!
雖然心急如焚,可是巫巽針對趙國的計策,**太大,無論對姬不破或者皇域而言。
坐立不安的姬不破又不能明著去找隱藏身份的太傅去訴苦。那位滑溜的郡守,又對自己一直躲著不見,一副拖死你的樣子!姬不破很火,卻無處發火!隻能每天帶著那位郡守安排的幾個小尾巴在郡守府裏轉來轉去。
這一日,如往常一般百無聊賴的大元帥,轉著轉著,不自覺來到了那位太傅的住處。
透過大開的屋門,姬不破看到了未來的血帥,正執子與夫子對弈的百裏靖銘。
突然想到,自己自來到雁門,好像除了從太傅那聽說過這位郡守公子外,還從沒見過真人。大元帥,來了興致。當即昂首踏入屋內!
察覺到有人到來的夫子,一抬頭,便看到了一臉戲謔的姬不破。古夫子皺眉了。
“老夫參見元帥‘大人’。”一字一句的話,顯示著夫子很激動!
能不激動麽?這幾日,那位萬分信任自己的郡守無數次跑到他這來向他求救,雖然這算計趙藩是他老人家自己的主意,可是,好像老人有點後悔了。每天,那位自認失職的郡守偷偷摸摸跑過來,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看的古夫子真的很煩。
是以,對徒弟這麽長時間沒有震住百裏昌圖,老人很不滿!又不能跑去找那位大元帥痛罵一頓。此時,看到這位無能的徒弟帶著這幅表情來了,老人突然很想罵人!
“老先生不必客氣。”姬不破倒是無所謂,相反,臉上戲謔的表情更濃了!
坐在老人對麵的靖銘突然發現,對麵的夫子,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似乎在拚命壓抑著什麽。不明覺厲的靖銘抬頭看了看一臉戲謔的來客,又看看顏色漲紅了的夫子,隻好提醒道:“夫子,該你了。”
那個名為古煥的小子倒是模糊知道些什麽。於是,放下手中書卷,準備看戲!
“聽聞元帥大人用兵如神,想來在棋盤上應該也頗為不凡吧。不知元帥是否能接替老夫和郡守公子繼續這盤棋?”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已經起身的夫子態度明確。
“哦,聽夫子這意思,看來這位郡守公子棋藝看來不錯。那本帥,就試試?”您老都不怕被人說以老欺小,我怕什麽啊!
隨意做下,姬不破並不急著走子。反而,細細打量起對麵的靖銘。
“恩,平頭正臉,燕頷虎頸,日角珠庭,單看容貌便不同一般。更難得的是,不知是不是沉浸與棋盤廝殺中的緣故,小小年紀,氣勢中竟然流露出著一絲殺氣!能以天雷為兆,此子果然不凡!隻是,雖說我對命理所知不深,可為何我一點看不到此子命格?”看著看著,元帥臉上露出了一絲鄭重。
“我說,你難道要等到我認輸才肯著子麽?”靖銘算是徹底不耐煩了。
“哦,嗬嗬。呶,看著。”
棋局繼續進行,難得的是,自己的接手的這盤棋,到現在竟然都是平局。
“老師難道故意讓這小子的?”元帥暗思。“恩,那本帥就陪你隨便玩玩吧!”
抱著這樣的心思,於是,大元帥的黑子被吃的好慘。棋盤之上,勝負已分!
瞪大眼睛看著布局縝密的白子與慘淡的黑子,元帥毛了。“好手段!本帥倒是小瞧你了。來,從新來過!”
這樣的話一共說了五次,元帥輸了六盤!而且一盤比一盤慘!
無論是太傅,還是站在一邊拚命壓抑想笑衝動的古煥,大元帥都不敢直視了。
一推棋盤,元帥毛了。“哼,你們倆,本帥命你們給本帥找到你們那位屬老鼠的郡守去,明日,如不能給本帥一個交代,哼哼...”
“在你兒子身上輸的,本帥要找你這個做老子的找回來!”無視靖銘的白眼,元帥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早等在府衙的大元帥並沒能如願從做老子的身上找回麵子。他等來了,日夜兼程趕來的趙藩司徒與司行。當然,還有那位自己一直找不到的百裏郡守!
雖然這次使團是司徒廉宜主持,可一直發言的都是那位名為穀溪的大司行!廉宜與百裏昌圖基本上都是在閉目養神。
隻是,作為安撫大周武神的三位趙藩臣子,同時感覺到了這位武神好像對百裏昌圖怨念頗深!這也讓,百裏大人一直如坐針墊!
依照巫巽太傅的計策,明知刺客不是趙藩人馬,而且穀溪也屢次強調這一點。可,大元帥死活不鬆口。
這讓趙藩三人徹底改變了對大元帥以往的客觀印象。從雙方日出進入郡守府密室談判,直至日落誌得意滿的大元帥才帶著饑腸轆轆,怨氣滔天,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的三位趙臣走出密室。
當然,這是因為趙都邯鄲一封加急密函帶著一道消息的出現,打亂了巫巽的原計劃。不然那三位怨氣頗深的大人估計還得多挨餓幾個時辰。
出乎巫巽意料之外,那支來自西秦的馬隊,並沒有能安然離開趙地。趙王之弟,平原君趙範在巡視領地回府時,遭遇了這股晝伏夜出,急速行軍返回西秦的馬隊。陷入重重包圍的那些來自西秦的死士自知逃脫無望,雖然第一時間選擇了自裁,可這不妨礙經驗豐富的趙藩斥候找出他們的身份!於是,趙王找到了他口中的王八蛋。他的三位臣子也得以從元帥那解脫出來。
經過長平大戰後,軍事實力一落千丈的趙藩,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對皇域暫無威脅。甚至,急速下降的軍事實力可能會給趙藩帶來滅頂之災。無論秦藩亦或大江以南的楚藩,都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去吞掉趙藩。這一點巫巽看的很清楚。
實際上,正如巫巽所料,滅亡同為九州三大藩的某一藩,為一統九州掃平一大障礙,這是秦趙楚三藩一直想做的事。趙藩如今實力大損,秦楚早就蠢蠢欲動,之所以到現在不動手,原因很簡單,怎麽瓜分趙藩,早已連成一氣的秦楚出現了分歧。
因此,巫巽定計以這一點為跳板,強迫目前已經不可能想要爭霸天下的趙藩同皇域聯合。這並非不能實現。
然而,出乎意料,趙王找出了幕後黑手。秦趙與敵對已久,更有長平大戰亡卒四十萬之仇!趙王恨不得生吃秦王。況且,趙王比誰都清楚目前趙藩處境危險。於是,這一切加速了巫巽的計謀成功。
當穀溪,讀出密函上的信息,諸人自然看出趙王與皇域重歸於好的暗示。於是,姬不破順理成章的和三位趙使達成一致。
完成任務的姬不破心情大好。然而,畢竟放心不下皇域,於是提出歸國。深受姬不破折磨的趙國三位大臣自然萬分讚同。
第二日,在三位趙藩大臣陪同下正要邁出郡守府時。姬不破裝作無意地停了一下來,隨後漫不經心地一轉頭,微不可見朝著某個方向點了下頭。那裏,古夫子正給兩個少年授課。一直注意著姬不破的大司行穀溪疑惑順著姬不破的目光看去。這一看,穀溪腳步猛然停下。以至於,跟在他後麵的雁門郡守差點撞上他。
“司行大人?”注意到穀溪反常的姬不破似笑非笑看向穀溪。
“哦,嗬嗬。下官一時發呆,讓諸位大人見笑了。元帥,請!”
雁門郡南門外,看著在一隊雁門守軍護衛下漸行漸遠的姬不破,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既然此間事了,那本官與司行大人也就不在雁門滯留了。今日便返回國都向大王述職。百裏兄,保重。”
“恩,雁門偏僻,下官也不多留兩位大人了。兩位大人保重。”
“...”
一路上一直心事重重的穀溪,突然轉向百裏昌圖。
“百裏大人重返國都時,本官找百裏大人討一杯水酒時,百裏大人可莫要吝嗇啊!哈哈!”
“司行大人說笑了,下官不在這雁門埋骨就很知足了。重返國都?想來,大王也不會讓我回去的!”百裏昌圖苦笑道。
“會的。”穀溪笑容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