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麥高呼:“海納爾這下穩贏了!”
海納爾看了一眼沈從文,瞄準了下一個球,然後說:“也不一定。”
隨後,空杆。
這個空杆就連沈從文也愣了一下,他看得出,剛才那個球雖然角度略微刁鑽了些,但以海納爾的水平,絕對不可能空杆。
海納爾卻很隨意,起身,微微揚頭示意,說道:“自由球。”
對於沈從文這樣的水平,一顆自由足夠他把剩下的三個球都打進去。
於是,第一場他贏得格外順利。
麥麥撇嘴,沒想到贏得會是沈從文,可她過去卻看見沈從文表情不對勁,他以前要是贏了,那不得跟孔雀開屏似的各種招搖張揚,但此刻,他卻隻是勉強的笑了一下。
沈從文說:“沒必要讓著我。”
海納爾說:“遊戲而已,我願賭服輸。”
麥麥這才明白過來,剛才那一杆子是海納爾在故意放水,這人也是奇怪,競技體育卻不追求勝利,更何況他又不欠沈從文什麽,何必讓著他呢。
這時看到一旁早就把一切看破不說破的李鳶,麥麥心中也有了了然,海納爾不追求贏,但沈從文卻是個不能接受失敗的人。海納爾的心思不在贏不贏上,他隻是想和李鳶待在一起,贏了沈從文,恐怕隻會把更多的事情耗費在和沈從文的較量上。
所以,輸了的海納爾轉身喚來了李鳶,他把剛剛那第一場球拋之腦後,不甚在意,隻是問李鳶:“你想玩麽?我教你。”
李鳶眼睛冒星星:“想!”
這才是海納爾為什麽甘願輸的原因。
沈從文也明白了。
他看著海納爾教李鳶握杆,出手,在帶她一起研究擊球點,沈從文臉上露出一抹落寞。
麥麥覺得他有些可憐巴巴的,像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拍了拍沈從文的肩膀,說:“咱倆打?”
沈從文回過神來,神情恢複,擦球杆的動作也利索起來,隻是眼中略有不屑。
“你?站那兒還沒球杆高。”
“哎!這話有點過分了!”說著,麥麥極為認真的把球杆杵在地上,和自己做比較,的確是比球杆高出二十公分。
沈從文還是不信:“會打嗎你?”
麥麥撩了一下頭發,冷笑一聲,“乖乖去擺球,看姐操作。”
沈從文等著她一敗塗地。他又開了一台桌子,隨意的將球擺好,就站在那裏等著看笑話。
麥麥彎腰,屏息,凝神,注視著球,一杆出去,球四散而開,還真進了一個。
沈從文滿不在乎:“碰巧,還真是讓你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剛說完,麥麥又進了一個。
這一個是反中袋,很考驗技術。這下沈從文還真站直了,對她不由刮目相看。
沈從文一下子來了興趣:“還真會啊?”
“拜托,伊寧市的台球女王不是吹的。”
“有兩下子。”沈從文不得不承認麥麥的技術。
麥麥卻說:“事實證明,別在一場比賽裏內耗,抬頭看看,周圍值得你認真對抗的人多了去了。”
說罷,她又進了一個。
沈從文不是傻子,他聽出來麥麥話裏的意有所指,是在開導自己。可卻沒有再搭腔,而是專注的看著這一桌的球麵,似乎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打台球。
這一邊,李鳶也學的很快,她打進了好幾個。海納爾站在對麵給她引導,她則是全神貫注的瞄準,然後出擊,進球。
李鳶笑的開心,他又聽見海納爾開口問:“今天下午,你怎麽說服的喬勒盼?”
李鳶瞄準球,一擊即中:“寶石已經是她的親人了,讓她放開和親人的羈絆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深深的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親人好。”我給她看了許多關於詠梅、尾巴還有它們的母親玫瑰許多的影像資料,她信任了我,這才同意聽我說。”
“李博士這腦袋瓜就是聰明,連那麽執著孩子都能哄好。”
“其實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她真的很愛寶石,牧民向往自由,喜歡同伴,離不開天高草闊的草原,就像雪豹離不開雪峰,喬勒盼就更加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親人一生孑然,孤苦無依,失去自由。”
海納爾聽的很認真,然後眼中露出一抹對李鳶的崇拜與賞析,“其實,現在的你比我還懂這裏的牧民。”
“因為我懂他們的善良。”
又是一杆進洞。
麥麥這邊打累了,她準備去櫃台那裏買兩瓶水。剛過去卻發現吧台櫃員暫時離開了,麥麥隻能在那裏稍等,無聊的刷起了手機。
忽然,人影靠近,麥麥抬頭隻看見兩個陌生的男人,一個黃色卷發,一個黑色背心,胳膊上還刺著難看的青藍色紋身著,笑嘻嘻的。
麥麥沒什麽好臉色,但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後退了一步給他們騰出了位置,卻沒想到這兩個男人就是衝她來的,也上前一步,緊跟著麥麥。
麥麥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見此頓時就皺起了眉頭,看著兩個比他還高的男人,她質問:“什麽意思啊?”
黃毛先開了口:“哎呦小妹妹,我是看你一個人在這站著怪孤單的,所以才來叫你到我們桌子上打兩把。”
麥麥毫不客氣:“不需要,謝謝。”
黃毛和背心男麵麵相覷,然後笑了起來:“脾氣還挺大的,我們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和我交朋友的,讓開。”
接二連三的被拒絕,這兩個混混是徹底沒了耐心,竟然膽大妄為的伸出手去拽麥麥的袖子,被麥麥一把甩開。
“你們想幹什麽?”
“我們想跟你交個朋友是看得起你,別在這給我們裝什麽清高!”說罷,他們就要伸手去拉麥麥的肩膀。
忽然一隻手出現,拍開了混混的手。
混混和麥麥同時抬頭看過去,沈從文正拄著球杆站在那裏,眼中閃過鄙夷。
“幹什麽呢?欺負一個女孩子有意思嗎?”
兩個小混混一看來的是個小白臉,也就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