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迷惑(2)
咳了好一會胤禛才回過神來,沒想到他居然對我說了一聲“謝謝你。”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萬歲爺您……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
他伸出手拭去了我的淚水,“哭什麽,朕沒事,朕一定能撐下去。”
“您不會有事的,”我把他的手緊緊的抓住,“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去把王一忠叫來,”他指了指外麵,“朕有事要交待他。”
這個時候還有什麽重要的事一定要現在交待的,等病好了再說不可以嗎,不過我終究沒有把我的想法說出來,還是出去把王公公叫了進來。
“王一忠,朕的病情千萬不能傳出去,對外隻能說朕偶染風寒,所有王公大臣若有遞牌子上奏,你一律擋掉,若是泄露出一句半句的,朕拿你是問。”胤禛努力支起身體吩咐道。
“萬歲爺,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處理。”王公公先是愣了下,很快會意。
我恍然大悟,即便是在病中,他都比我想的周全,如果他得重病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不僅鬧的人心惶惶,他的政敵必定也會借機反撲,到時局勢就難說了。
“皇上,藥一時半會還來不了,您先休息會吧。”看著胤禛疲憊而消瘦的臉頰,我除了傻等著,其他的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胤禛閉上雙目,安靜的躺在塌上,但是他的手自始自終緊抓著我不放,由他去吧,隻要他的病能痊愈,我今後再也不會和他耍小性子了,我根本不敢想象萬一他有事我該怎麽辦。如果曆史的車輪會按照即定的軌跡行進,那麽這次他一定能化險為夷,可是我的穿越本來就已經不符合曆史了,曆史會不會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呢,若真是如此,我希望遭到懲罰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他。
“若涵姑娘,藥送來了”,王公公的呼喚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端過藥碗,剛想叫醒胤禛,他自己已經睜開了眼睛。
我再次扶起他,讓我靠在我的身上,吹了吹湯藥,舀了一勺送到胤禛的嘴裏,他皺了皺眉頭,緊閉雙唇,再也不肯喝第二口。我用手擦去他嘴邊殘留的藥汁,嗔道:“還是皇上呢,連口藥都沒勇氣喝嗎?”
他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說的倒輕鬆,這藥太苦了。”
“良藥苦口,萬歲爺總該明白這個道理,”我又舀了一勺,“來,捏著鼻子吞下去,苦味就感覺不到了。”
他無奈的張開嘴,一口吞了下去,那臉痛苦的跟什麽似的,我不禁輕笑出聲,對於這樣一個不肯喝藥的大孩子,我隻有不停的哄他。
“剩下不多了,來,把這些喝了,您的病很快就好了。”我繼續哄他吃藥。
“你還有完沒完啊,這麽苦的藥你自己來試試。”他有些不耐煩了,將藥碗推到了一邊。
“您不肯喝我就隻能喂您喝了,”我漲紅了臉,說出了自己想要說的話,“您可不要後悔。”說完,我把剩下的藥全都含到嘴裏,湊上前去,封住了他的唇,將藥汁一點一點的送到他的嘴裏。
他似乎被我的舉動驚住了,良久他才反應過來,迅速吞下藥後,他反客為主的吻住我,絲絲柔情都溶解在這個吻中,我被他吻的快喘不過氣來,他一個生病的人哪來這麽大的力氣,我感覺身體像燒起了一把火,從臉上一直燒到了脖子,再燒到了全身。
他的吻從我的唇漸漸移到了耳垂,接著再到脖子,一路往下移,我的臉越來越燙,身體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由自主的緊緊抱住他。
他的吻由淺入深,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臉上和脖頸上,使得我無處躲藏。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手慢慢的探向我衣襟的扣子,我慌的手足無措,忽然想起王公公還在屋裏,忙用低似蜂鳴的聲音道:“萬歲爺不可,還有人在呢。”
胤禛輕笑一聲,我才發現王公公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退了出去,諾大的養心殿就隻剩下我和他。
他伸手摸向我的發髻,扯開結繩,拔掉發釵,我的長發飛瀑而下,披散在肩頭,隨後他一把抱起我來,將我平放在塌上,他修長的手指解開了我外衣的襟扣,裏衣的盤扣和胸衣的係帶,衣杉如落葉般件件飄落。
我全身酥軟無力,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胤禛在我耳邊喃喃道:“別怕,放輕鬆點,我會好好待你的。”他的身體漸漸壓了上來,我渾身一顫,十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跳入我腦海中,塵封的記憶被打開,繼父醜陋的麵孔也隨之浮現。我用盡全力的推開他,“不要。”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我,大概還從來沒有人像我這樣拒絕過他。
我心虛的說道:“皇上您尚在病中,不易勞累,應多休息為主。”說完我故意無視他熾熱的目光,若無其事的將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撿起,再一件件的穿上。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我,但他也沒有阻止我,等我穿戴整齊後,才算鬆了口氣。
取過一床被子,我將他嚴嚴實實的裹起來,“您休息吧,喝了藥出身汗,興許明天就會痊愈了,奴婢會一直守在您身邊的。”
胤禛一直都沒有出聲,或許他心裏把我氣的緊呢。我坐到他身邊,輕柔的拍著他,哼起了搖籃曲,一時間母性大發,刹都刹不住。
他在我的安撫下沉沉睡去,我的眼皮也開始打架,倦意襲來,我的頭一歪,靠在床沿上,眯上了眼睛。
睡夢中我被一陣急促的喘息聲驚醒,我連忙直起身子,隻見胤禛全身發抖,牙齒打顫,麵色蒼白。
“若涵,朕好冷。”我碰上他的身體,他的皮膚起了層層的雞皮疙瘩,四肢冰涼,我連忙再去取來幾床被子,蓋的蓋壓的壓,他還是不停的哆嗦,我趕緊抱住他,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以父親幾十年的醫齡開的藥方絕對不會有錯,按理說一帖藥服下去雖然沒那麽快見效,但是不應該再發病啊,如果連父親的藥都沒有用,那我又該相信誰。
“萬歲爺您不會有事的,若涵一定會想辦法救您”,沉思了一會,我有了主意,衝著門外喊了一聲,“王公公,麻煩你去請皇後娘娘來。”
王公公應了一聲,片刻之後皇後就趕到了。
我跪了下來,“奴婢大膽請求娘娘一件事。”
“什麽事,你快說,隻要能治好皇上,我都答應,”皇後彎腰將我托起。
“萬歲爺的病情很嚴重,中藥怕是煞不住,懇請娘娘召見西洋畫師進宮,或許他們那裏有從國外帶來的良藥。”匆忙間,我隻想到了這個方法。
“西洋的東西真的管用?你能肯定嗎?”皇後有些不相信。
“奴婢也不能肯定,不過可以試一下。”我記得這個時候西方已經有了治療瘧疾的特效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會隨身攜帶的。
皇後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看來她也是在猶豫不決,畢竟是皇後,凡事都要考慮周全,事關一國之君,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我緊張的等著皇後表態,終於她開了口,“我答應你,但是不能傳他進宮,隻能你去那取藥。”
我忙不迭的點頭,隻要能拿到藥,什麽事我都可以去做,“奴婢這就去了,還請娘娘傳太醫在此守侯,以防意外。”
“好,王一忠,你同若涵姑娘一起去,凡事也好有個照應。”
我向皇後娘娘福了福身,轉過頭看了一眼胤禛,他雖然不再哆嗦,但是下一輪發作可能會更厲害,我得抓緊時間。
走出宮門的時候碰上了奉旨進宮的父親,我突然想起映雪的事,忙附耳在父親耳邊說了幾句,父親疑惑的看了看我,吞吞吐吐的想問又不敢問,我也沒時間多和他解釋了,叮囑他後便同王公公出了門。
“有勞公公了,請問那西洋畫師如今住在何處?”上了馬車我就急急的問道。
“老奴已經打聽清楚,他在城西開了所洋學堂,除了畫圖聽說還教人洋文。”
半個時辰後,我們抵達了城西,下了馬車,我們徒步而行。
剛走進學堂,就聽見後院傳來陣陣琅琅讀書聲,竟然是久未聽見的“A、B、C”,真是備感親切。我們快步走了進去,忽然聽見不遠處一間房內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我仔細辨認了一下,正是自己要找尋的艾倫。我們徑直走了過去,剛到門口,便被一個書童模樣的人攔住了。
“兩位請留步,我家主人正在讀書,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們有急事求見,煩你通報一下,”求人家的時候還是客氣一點的好。
“你這人真奇怪,我已經說了任何人不能打擾主人,你怎麽就聽不明白呢,我家主人的脾氣大的很,讀書時誰都不能進去,就是皇上來了也一樣。”
還真是皇上的事情呢,我壓住火氣,正要低聲下氣的求他,王公公看不下去了,“若涵姑娘少和他羅嗦,我們闖進去看他能拿我們怎麽樣?”
“不可,”還沒等我阻止,王公公已經和書童扭在了一起,一個要進去,一個不讓進,那架勢簡直和市井無賴差不離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上前去把他們拉開,屋子裏麵傳來嗬斥聲,“小六,做什麽呢?這麽吵!”
這人邊說邊走了出來,抬頭一見是我,吃了一驚,急忙拱手道:“原來是若涵姑娘,快請,小六,你可真是有眼無珠,連若涵姑娘也敢阻攔。”
幾個月沒見,這位大不列顛國畫師艾倫的中文水平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剛踏進屋子,我就開門見山的問:“請問先生這有沒有治療寒熱重症的金雞納霜?小女子有急用,還請先生相助。”
艾倫很驚訝,“若涵姑娘怎會知道我有這種藥?”
“我曾經聽幾個傳教士說過貴國的這種藥治療寒熱重症有很好的療效,不知先生是否可以幫我這個忙?”我曾經罵過他,當時的情形我還記憶猶新,希望這老外不會是落井下石之人。
“藥我確實有,就是不知道姑娘願出什麽價錢?”
“請先生開個價。”他願意賣是好事,就怕他提更過分的要求。
艾倫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我倒是吃不準了,他到底安的什麽心?
“我和你開玩笑呢,若涵姑娘,看的出你也是個爽快的人,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你等等,我這就去拿藥。”
我舒了口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的氣量可比我大多了。接了救命的良藥,謝過艾倫後我和王公公速速趕回了皇宮。
“拿到藥沒?”皇後一見到我連忙問道。
我點了點頭,將手裏的藥遞了給她,拆開紙袋,皇後取出一片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這藥當真管用?就這麽一小片,不用和其他藥一起煎服?”
“回娘娘的話,口服即可。”
皇後將藥拿給了父親,父親看了半天,麵色沉重的走到我身邊,“若涵,你怎麽知道洋人的玩意的?洋人的東西可不能亂吃,萬一有個閃失你擔當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