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榷又被章櫟拉著打了好一會兒台球, 他迅速地和一期幾個前輩熟絡起來,特別是夏灼。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法再跟你打遊戲了呢。”夏灼雙手環抱在胸前,“那時候你.......”他話還沒說完, 就被人打斷。

賀欲雙手插在兜裏:“打著台球還這麽多話。”

“他們等會兒還有活動, 你要回去還是跟著去?”賀欲問薑榷。

薑榷說回去。

“行,等會兒那我送你。”

“你們等會兒還有活動?”簡習知問。

夏灼:“有啊,不跟你說陳成讖請客嗎。”他們打算找個燒烤店擼串。

說是擼串, 其實還是拚酒。賀欲沒有要去的意思, 再玩了半個多小時他就送薑榷回了小區。

結果第二天起來,賀欲手機被轟炸了。

他睡眼惺忪地刷著牙, 回顧寒電話。

“怎麽了?”賀欲聲音很沙啞。

“什麽?”賀欲手上動作一頓,“誰把誰打了????”

草。

賀欲褲子差點都沒穿上, 一路滑溜著開門, 拎起車鑰匙要去公司。

他剛推開自己家門就看見薑榷站在電梯口, 愣愣地投射過來疑惑的目光。

“你急什麽?”薑榷問。

賀欲:“急著去公司。”

“夏灼把陳成讖打了。”

薑榷:???????????

他們昨天不是還在一起打台球吃燒烤嗎?

薑榷比賀欲還懵圈。

他是不太方便去AS公司的, 但是他有點擔心夏灼和陳成讖的情況。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公司經紀人還在處理這件事,我先去看看,有事兒微信和你說。”賀欲指了指手機,出了電梯口他大步流星去地下室開車,走到一半回頭問薑榷是要去哪兒。

薑榷說他去找林秋暝。

“就是上次在電梯口....你見過的。”薑榷本來想說就上次那個喊你十八線糊星的,開口後想說的話又繞了個彎兒。

賀欲腳步一頓, “順路嗎, 我載你一程?”

還真順路。

薑榷又上了賀欲的車, 這次他自己坐了副駕駛位, 省得賀欲又要調戲他一番。

等把薑榷送到目的地後, 賀欲開著車到了公司底下, 他才剛推門進去,就被顧寒的煞氣震住。

“.....顧哥。”賀欲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先別氣。”

“滾!”顧寒肺都要氣炸了,“你們他嗎的一天到晚幹的是人事兒嗎?!啊?!我就想問哪個,哪個v團敢像你們這麽狂的,隊內打架,啊?!你們是想讓我被炒魷魚嗎??出國前一天打架,打得臉上都開了花,夏灼跟吃了槍子兒一樣見到陳成讖就炸毛,你們關係這麽不好的話不如解散了算了!”

瞧瞧,氣得說胡話了。

賀欲挑眉:“真解散?”

“......解個屁!你跟我上樓!”顧寒咬牙切齒。

樓上。

夏灼和陳成讖被分開坐著,兩個人都低頭玩手機,賀欲剛走進去看一眼就覺得不對,夏灼是真炸毛,陳成讖倒是挺悠閑的,時不時抬頭瞟夏灼兩眼。

受傷更嚴重的也是陳成讖,嘴角還掛著血,賀欲上下掃描了一下夏灼,外表上看不出來他吃了什麽虧。

“我管不了你們了是吧?”顧寒把水杯“砰”地一下扣在桌上,“你們不知道打架興性質有多嚴重?高壓線啊高壓線!你們可是社內同事,一言不合就動手,真出什麽事了你們兩個擔待得起??”

“這事如果被粉絲知道,你兩都得完蛋。”顧寒炸了,“公司知道這件事情讓我看著辦,看著辦?我他嗎的怎麽辦!你們兩到底幹什麽也不告訴我,從早上到現在三四個小時就坐在這當啞巴是吧??”

“什麽矛盾,說出來,解決了就萬事大吉。”

顧寒吼完給賀欲使了個眼色。

賀欲:收到。

“什麽矛盾,說出來,解決了就萬事大吉。”

他重複了一遍顧寒的話。

顧寒:.............

“顧哥。”賀欲在顧寒要發毛之前先打斷了施法,“這事交給我?我是隊長,熟悉他們。”

顧寒本來把賀欲叫來也是這麽個意思。

他們年輕人之間更有話題,顧寒與他們之間終究是有一層可悲的厚障壁的。

“行,給你半個小時。解決不了你們就給我滾去老總辦公室挨批吧。”顧寒開門要走,“這事不給一個交代,公司下一步會考慮重罰,再下一步考慮解約。”

不是鬧著玩兒的。

不過顧寒也多半帶著點唬人的意味。

賀欲倒是不生氣,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覺得還是左邊那位問題比較大。

“你出去?”賀欲看了看陳成讖。

陳成讖二話沒說站起身,去了隔壁的茶水間,這下房間裏就剩賀欲和夏灼兩個人。

“幹什麽呢?”賀欲坐在桌角處,低頭看夏灼,夏灼還在玩手機。

“檢討我肯定會寫,要罰錢也行。別的沒什麽好說的。”夏灼跟個刺頭一樣,憋著氣。

少爺這是在鬧脾氣呢。賀欲想了想:“你把人家陳成讖揍得半邊臉都腫起來了,你完好無損,我很難想象他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生氣。”

“那你就別想象!”夏灼喊了一嗓子。

隔壁的人估計是聽到了,茶水間傳來點動靜。

“那你們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賀欲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兩根手指抖著,從煙盒裏搓出來一根煙。

他也不抽,就這麽拿著玩兒。

“短期內不想和他聯動,也不想說話。”

賀欲聞言看了夏灼一眼:“意思是線下你不去了?”

“去。”夏灼直起身子,“我得對得起粉絲,該直播直播。”

噢。賀欲兩根手指緩慢轉著煙,那問題還不大。

“我都給你道過歉了。”陳成讖這時候突然從隔壁茶水間冒出個頭來,他才剛說完這句話夏灼就抄起桌上的煙砸過去:“滾尼瑪的,道歉有什麽用,我不稀罕!!”

砸的還是賀欲的煙。

賀欲:............

夏灼火氣是真大。

陳成讖斜斜地依靠在茶水間的門框上,他也不躲開,就這麽看著夏灼。

“真這麽生氣?”他問。

“要不然你試試,看看你生不生氣?”

“好吧。那也行。你想讓我試試?”

“..........滾!!”夏灼扯著嗓子。

賀欲最後硬把兩人拉著坐了下來,聊了半個小時,期間夏灼支支吾吾,陳成讖也有所隱瞞,但最後好歹是說通了。

生氣可以,私人恩怨不要帶到工作上。

“知道了。”夏灼一甩袖子走出去,陳成讖在辦公室跟顧寒匯報。

兩人都說會寫檢討,而且這個月的三分之一做罰款。

賀欲開車載夏灼回家,路上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真不是我不把你當兄弟。”夏灼憋了半天。

“昨晚。”夏灼斟酌了一下措辭,“我和陳成讖都喝醉了。”

“然後呢?”賀欲漫不經心地問。

“他就把我扛回家了。”夏灼說。

賀欲沒太在意,順勢:“然後呢?”

“然後老子他嗎的現在屁股疼。”夏灼甩出王炸。

“你懂不懂?不懂就別他媽來煩我了,送我回家!!!”

夏灼麵色鐵青。

賀欲打著方向盤的手都僵了僵。

過了半晌,車裏有低低的笑聲傳來,跟漏氣一樣。

“我草!賀欲。你再敢呼出一口氣我就殺了你。”夏灼抓著座椅,目光怨毒地看著駕駛座的人。

“你沒有心。”夏灼覺得他跟賀欲也就走到這裏了,十幾年的兄弟情終究是錯付了。

賀欲看著前方的路,緩緩開著車。

“你這個生氣是因為事情發生了而生氣,還是因為位置不對而生氣?”

“我覺得你是因為後者。”賀欲手指點著方向盤,“那我沒什麽不能笑的。”

“嗎的。我應該帶個針線盒出來把你的嘴縫上。”夏灼又炸毛了,氣得滿臉通紅,揚言,“我要跳車!!”

“跳。”賀欲甚至給他降了下車窗。

“.....關上。”夏灼窩在後排座位上,焉了,“風大,冷。”

“好的。”賀欲升窗。

接下來就是一路沉默,賀欲笑完後沒再說話,他穩穩地開著車,把夏灼送回了家。

事兒是這麽個事兒,沒傳開,顧寒嚴令封鎖了消息,公司裏人多嘴雜,早上見到陳成讖臉上的傷都很好奇,顧寒隻說是摔倒了蹭的。

是人都看得出來那得是被揍的。

但沒人敢多說什麽。

賀欲回家後想到了個事,打電話給夏靜舒。

“咋了?”夏靜舒那邊很吵,醫院裏現在這會兒很忙。

“又有個事兒要你幫忙。”賀欲開口。

“好呀,說吧!”夏靜舒沒推辭。

“你還有沒有林秋暝的聯係方式?”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了好幾秒鍾。

“賀欲你再也不是我好哥哥了。”夏靜舒怪叫起來,“你揭我傷疤!!”

這兩兄妹真是一個比一個能喊。

賀欲調小了手機音量,正色:“我知道你跟你前男友處於死生不複相見的狀態,但是我有點事情想問他。跟薑榷有關。如果有辦法聯係到他的話,就麻煩你了。”

夏靜舒重重地歎了口氣。

五分鍾後,賀欲手機裏收到個新消息,是夏靜舒發來的林秋暝的微信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