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玉兒把辣椒炒海蚌呈上來,劉掌櫃和楊大廚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海蚌肉放在嘴裏。
海蚌肉有點燙嘴,但是他們不想吐出來,吃了一塊又一塊,直到把一盤海蚌肉吃了大半,兩人才停下來,相互看一眼對方,笑了。
“很好,這三桶海蚌,我要了。”劉掌櫃豪氣一揮手,讓小二把外麵的海蚌搬進來:“嬸子,五十文錢一個海蚌,如何?”
一聽這話價格,秦婆子和蘇玉兒微微一驚。
大海螺十六文錢一個,她們還想著海蚌最高也就三十文錢一個,沒想到劉掌櫃非常豪氣給她們五十文錢一個的價格。
秦婆子立馬回神,有點不好意思:“劉掌櫃,太高了。”
劉掌櫃輕搖頭,心裏麵已經算好了,兩個海蚌能炒出三盤海蚌肉,一盤海蚌肉賣四十文錢。
“嬸子,就是這個價,但是嬸子你要記住了,你家的海貨隻能賣給春風樓。”劉掌櫃千叮萬囑道。
秦婆子笑著點點頭:“我知道。”
劉掌櫃非常滿意秦婆子的識相,旋即想到什麽,輕咳一聲:“嬸子,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出五兩銀子,你把剛才的方子賣給我如何?”
秦婆子看了一眼蘇玉兒,蘇玉兒直點頭,表示可以。
那個方子很簡單,能買個五兩銀子,是劉掌櫃厚道。
旋即想到什麽,蘇玉兒對秦婆子比劃幾下。
她的方子很簡單,其他酒樓的廚子隻要嚐過幾次就能做出來。
秦婆子轉達蘇玉兒的意思,更加不好意思了:“劉掌櫃,你的五兩銀子多了。”
“不會不會,雖然這個方子簡單,但是其他酒樓想要學,也得三天後,我可以在這三天內賺不少錢。”劉掌櫃眉開眼笑道。
他可沒有誇大其詞,因為上次的海貨,春風樓得到了貴人的賞識,那位貴人昨天說吃海貨有點膩,今天這一盤新出的辣椒炒海蚌肯定能得到他的喜歡。
既然劉掌櫃這麽說,秦婆子不再推脫。
方子賣了五兩銀子,三桶海蚌一共三十個,賣了一兩五百文錢。
拿著六兩五百文錢從春風樓後院走出來,秦婆子走路有點飄,爽朗一笑,抓住蘇玉兒的胳膊。
“玉兒啊,你真的是秦家的福星。”
蘇玉兒不好意思低下頭,嘴角微微上翹,心情愉悅。
隨後,兩人來到春風堂來抓藥。
掌櫃看到方子,頗為吃驚,看向秦婆子:“這個藥方你從哪裏來的?”
“一個路過的郎中給的,說可以治我孫媳婦的嗓子。”秦婆子沒有說實話,隻是隨便找一個說法。
掌櫃連鎖兩聲‘妙’,然後讓藥童去抓藥。
抓完藥,她們遇到出診回來的黃大夫,說了一下秦淮元的情況便離開。
還沒回到秦家,秦婆子和蘇玉兒看到茅屋門前圍著一群人,還能聽到從裏麵傳來周氏的喊叫聲。
“救命啊,傻子發病了,要殺人啊!”
一聽這話,秦婆子心裏咯噔一下,臉上滿是慌亂,拉著蘇玉兒快步朝茅屋走去。
“殺人了,傻子要殺人啊!”
周氏一個勁在院子大喊,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一塊青一塊紫,而她身後跟著雙眼猩紅的秦淮元。
秦淮元手上拿著一根木棍,拖著夾著的木板左腿,凶神惡煞瞪著周氏,嘴裏低喃道:“該死,你該死!”
看到這一幕,蘇玉兒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秦婆子臉色微白,快步走過去,一把搶走秦淮元手上的木棍,將他的雙手背在身後,控製住他。
“三郎,你冷靜點。”
秦淮元吐出粗氣,雙眼猩紅瞪著周氏,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樣子。
站在門外看戲的村民看到秦淮元的樣子,嚇得連忙後退,開始竊竊私語。
“秦家的傻子又發病了。”
“大家快點走吧,上次傻子發病,拿著柴刀差一點把人砍傷。”
“對啊對啊,那一次秦婆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傻子弄暈,自己受傷躺在**一個月才好起來。”
聽到這些話,蘇玉兒的臉色白了一下,卻沒有移開視線,直勾勾看著秦淮元。
說不害怕是假的。
她之前聽說過秦家三郎有病的傳言,隻是嫁過來沒有見過,所以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沒想到今天他發病了。
一副凶狠的樣子,恨不得將一切毀掉的感覺。
可對上那雙猩紅的雙眼,蘇玉兒心疼不已。
倏地,秦淮元掙脫開秦婆子的牽製,跟一隻脫了韁繩的野獸一樣衝向蘇玉兒。
秦婆子見狀慌了,連忙大喊一聲:“三郎,那是玉兒,是你的媳婦,你不要亂來!”
蘇玉兒看到衝過來的秦淮元,整個人愣住了,不知該怎麽辦,本能地合上眼睛,接著她聽到‘砰’了一聲,有什麽東西重重掉在地上。
蘇玉兒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躺在地上的秦淮元,秦淮元的太陽穴紮了一根銀針。
而席來樂站在蘇玉兒的身邊,臉色陰沉看著秦淮元,冷哼一聲,回頭看著蘇玉兒,板著臉訓斥道:“丫頭,你不會躲嗎?”
蘇玉兒被罵得低下頭,頭頂對著席來樂。
席來樂吐了一口粗氣,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秦婆子暗暗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從上到下打量一遍蘇玉兒,見她沒事,她才安心,然後對著席來樂感激一笑。
“老哥,謝謝你。”
席來樂微微頷首一下,蹲下來給秦淮元把脈,冷冷勾了勾唇:“果然跟我想的一樣。”
秦婆子和蘇玉兒相視一下,連忙看向席來樂。
“老哥,你這話什麽意思?”
席來樂站起來,把地上裝滿草藥的背筐拿起來,催促道:“把他抬進房間,我給他治病。”
聽到這話,秦婆子激動不已,連忙把秦淮元抬進去,蘇玉兒尾隨其後。
周氏見狀,瞄了一眼門外的村民,連忙轉過去跟他們哭訴自己的不容易,詆毀秦淮元。
秦婆子和蘇玉兒自然聽到周氏的話,可她們的心思都到秦淮元身上,不想理會周氏。
秦皓宇氣不打一處來,攥著拳頭,上下牙齒用力咬著,跟一頭凶狠的狼崽子一樣。
他實在氣不過,衝出去從水缸裏打來一盆水,潑向周氏。
“大伯娘,你嘴巴那麽臭,我幫你洗洗。”
別看秦皓宇隻有九歲,可他什麽都懂,知道大房不待見他們二房的,恨不得把他們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