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抹了一把臉,尖叫兩聲,覺得臉上的傷更疼了,氣呼呼道:“四郎,你這個兔崽子,竟然用水潑我,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種,竟然對長輩動手,我今天就替你娘好好教訓你!”

周氏操起掃帚,揮向秦皓宇,勢必要揍他一頓。

“你憑什麽替我娘教訓我,我娘才不會跟你一樣,嘴巴那麽臭,說我哥的壞話,恨不得把我哥說成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再說了,我哥會生病,還不是因為二堂哥,要不是二堂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哥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秦皓宇身子靈活,躲開周氏的掃帚,還氣呼呼指控周氏。

而後秦婆子走出來,眼眸陰冷掃了一眼周氏:“老大家的,你再這樣,就別怪我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一聽這話,村民們心想難道秦家三郎突然間變成傻子另有隱情?

周氏心裏慌了,鞋底抹油走了,同時對秦婆子怨恨加了幾分。

老妖婆的心太偏了!

秦瑤一直聽到外麵的動靜,見周氏回來,再聽到秦婆子所說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奶的一顆心偏向二房,娘幸虧你有自知之明分家,不然到時候我們又要被二房的人吸血!”秦瑤氣得牙癢癢,對秦婆子更加不滿。

當年的事,她隻是聽了一嘴,秦淮元之所以會變成傻子,是因為她二哥得罪了某個大人物,那個大人物要她二哥的命,秦淮元去救人,聽說救出她二哥,人卻成了傻子。

知道秦淮元成了傻子,二叔二嬸趕回來的路上出了意外死了,二房就靠大房養。二房傻得傻,小得小,什麽也幹不了,隻靠他們大房,他們自然心裏有怨氣。

……

另一邊,在秦淮元的房間裏。

秦婆子和蘇玉兒看著席來樂給秦淮元施針。

看到秦淮元身上紮滿了銀針,兩人倒吸一口涼氣。

“好了。”席來樂紮了最後一陣銀針,站起來看了看秦婆子和蘇玉兒。

秦婆子抿了抿嘴,著急問道:“席老哥,三郎怎麽樣了?”

席來樂輕撫一下自己的袖子,語氣淡淡:“也算他命大,中毒兩年,隻是變成傻子。”

蘇玉兒清澈眼眸稍稍睜大,直勾勾看著**的秦淮元,對著席來樂比劃幾下。

那是不是解毒了,秦淮元就會恢複正常?

這麽一想,蘇玉兒又想起別的事情。

要是秦淮元恢複正常,還會對她好嗎?會不會嫌棄她,覺得她是一個啞巴配不上他。

秦淮元十五歲就成了秀才公,多少好姑娘想要嫁給她。

若不是他變成傻子,不能繼續參加科舉,也輪不到她嫁入秦家。

席來樂竟然看蘇玉兒的意思,聲音沒有一點起伏道:“非也非也,他中毒頗深,即使解毒了,也不會恢複正常,也就是說,他還是一個傻子。”

蘇玉兒聽到這話,暗暗鬆了口氣,為自己剛才出現的想法而羞憤,連忙低下頭。

秦婆子不知道蘇玉兒的心思,得知這個結果,她笑了。

“聽席老哥你的話,要是三郎不解毒的話,隻怕活不過今年的冬天,現在能撿回一條命就算不錯了,其他的,聽天由命吧。”秦婆子說完,雙眼含淚看著秦淮元。

席來樂深深看一眼秦婆子,滿意點點頭。

“我再施針一天,吃上三天的藥,他身上的毒就消除了。”

“謝謝,席老哥。”

席來樂揮揮手,蹲下來從背筐裏拿出幾味草藥,遞給秦婆子:“把這些草藥清洗幹淨,三碗水煮成一碗。也算這個小子氣運好,山上有不少解毒的草藥。”

隨後,席來樂走到床底,把秦淮元腿上的木板拆下來,皺了皺眉頭:“這個小子真是亂來,真不怕自己變成瘸子。”

一聽這話,蘇玉兒的心咯噔一下,抬頭看著席來樂,眼裏滿是哀求之色。

對上蘇玉兒的眼神,席來樂慌神一下,看到那一雙跟小女兒一模一樣的眼神,就跟自己的小女兒哀求自己,席來樂不由地心軟。

“丫頭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幫你夫君看病就是。”席來樂揮了揮手,驅走心中的一絲煩躁。

聞聲,蘇玉兒眉開眼笑,秦婆子連連感謝。

給秦淮元檢查傷口後,席來樂又不得不感慨一下他的好運,換做別人,剛才那麽折騰一番,隻怕會傷上加傷,秦淮元隻是藥膏掉了。

席來樂把藥膏改掉,從布袋裏麵拿出一瓶藥膏抹在秦淮元的腿上,用木板固定他的腳,重新包紮。

“我的藥膏能讓他斷裂的骨頭快點長好,不過多快也得七天的時間,這七天內必須躺在**,之後再敷上別的藥膏七天,他就可以下床了。這個得益於之前給他接骨的大夫,看來是個能手,骨頭接得很好,而且養了一段時間。”

席來樂包紮好,伸了一下懶腰:“忙了一個上午,可我把這個老骨頭累壞了,得去休息一下,午飯做好了,記得喊我。對了,明月丫頭說玉兒丫頭做的辣椒炒海蚌很下飯,我想嚐嚐。”

扔下這話,席來樂拔掉銀針,打著哈欠走了。

秦婆子四人紛紛走到秦淮元跟前,看到他臉上恢複一點血色,長長吐了口氣。

“三郎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秦婆子忍不住感慨道。

蘇玉兒微微頷首一下,用袖子擦了擦秦淮元額頭上的細汗,深深看著秦淮元,不知想什麽。

秦婆子看了看蘇玉兒和秦淮元,朝秦皓宇秦明月招招手,示意他們跟自己出去。

出去後,秦明月來到秦婆子的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角:“奶,嫂子好像不高興?”

秦婆子也察覺到蘇玉兒的情緒有點低落,才喊兩個小的出來,讓蘇玉兒和秦淮元兩人獨處。

片刻後,秦淮元醒來,看到坐在床邊直勾勾盯著的蘇玉兒,秦淮元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滿是笑意。

“媳婦兒,你跟奶回來了!把海蚌賣出去了嗎?”

蘇玉兒點點頭,眼睛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像是蒙上了層霧的感覺。

秦淮元側著腦袋,不解眨了眨眼睛:“媳婦兒,你是不是有心事?還是大伯娘又欺負你了?”

蘇玉兒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角。

見狀,秦淮元更著急,一把抓住蘇玉兒的手腕,掀起她的袖子,想看看她是不是被周氏欺負受傷了。

蘇玉兒知道秦淮元的心思,連忙攔住他,抿了抿嘴,有點不敢看向他,比劃兩下手指。

‘你要是好了,會嫌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