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姬躲在櫻園養好了傷如期回到揚州雲煙閣,內傷剛愈的她仍有些虛弱,這倒很符合她現在所扮演的角色.

??當晚,她一身紅衣,火一般的出現在大廳內.一肌一容,盡態極妍.如同沼澤深處綻放的有毒花朵,妖媚地與雲煙閣中**裸的欲望周旋.她放肆地媚笑,盡情的狂歡,不停的吹著母親的血鳳鳴,像是要將生命揮霍殆盡一般.她瘋狂的樣子令聞訊而來的南宮晟禋愣住了.不過百日,她――怎麽了?

??他拉起她,跑到花園中,“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渝姬甩開他的手,不以為意地嗤道,“公子在說什麽,落櫻不懂.”

??“落櫻,你又成了落櫻,這百日你到底遇到了什麽事讓你變成了另一人?”

??“變?”渝姬的聲音尖銳無比,刀一樣的犀利,“公子以為落櫻是什麽人?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我什麽都不是!一個青樓女子罷了!”

??“你知道我從未這樣看你!”

??“天下最善變的是人心,最善偽裝的也是人心,今日百般好,他日也不過是紅顏枯骨,獨守紅燭到天明.”

??“我不會忘記誓言的!愛情不會!”

??“誓言?愛情?那不過是人們用來自欺欺人的迷幻藥,隻是個美麗的夢啊.”

??“渝姬,你夠了!你不是去拜佛嗎?怎麽像是被妖邪附體一樣偏激!”南宮晟禋不禁怒吼出聲.

??“公子真的想知道?”渝姬在心裏笑著,臉上卻滿是憂傷,她從袖中拿出一張命簽遞給她道,“公子隻是渝姬的一個美夢,有夢固然好,但若是將夢境與現實混在一起,它就成了噩夢.落櫻告辭!

??南宮晟禋打開命簽一看,心中頓時明白幾分.上麵寫著幾行字:去年相約長相守,今日各作勞燕飛.淚落石上泛紅香,揮灑青竹生斑.湘妃竹林孤寡,青燈檀下弄發.命簽底部還有四個蠅頭小楷:天命難違.

??南宮晟禋長歎一聲,為何你寧信天命而不信我?我真的無法讓你依靠嗎?

??南宮晟禋打定主意帶渝姬回城,盡管渝姬不舍母親,但她仍為能夠盡快逼迫他決心而高興.南宮朔月的反駁也不起任何作用.

??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娘.他是個怎樣的人能夠讓你心甘情願的等他十幾年,無怨無悔.娘,請您再等等,他會付出代價的.

??南宮城與京城相比也沒有絲毫遜色,,高大恢弘的建築,熙熙攘攘的人群,車水馬龍的街道……渝姬有些厭惡的看著這些景象,習慣性得去想在這個繁華城市的陰影下隱藏了多少罪惡和醜陋.袖中的落櫻有些顫動,它好些日子沒聞到如此芬芳的人味了.但現在還不是進餐時間,我們都需要耐心等待.

??“渝姬……渝姬?你在想什麽?我都叫了好幾聲了”南宮晟禋關切的問.

??“隻是在想公子的父母會怎樣待我,是直接被趕出家門還是被賣到另一家青樓.”渝姬笑得風輕雲淡,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渝姬,我說過我會娶你的!”

??“我知道.”渝姬第一次伸出手握住那隻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笑得很溫暖,“正是因為相信公子我才會來,隻希望我可以贏這個賭.所以,我也會努力讓公子的父母喜歡我,盡管――很難.”

??“不要怕,有我,我會守著你,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父親和母親

也不行.”南宮晟禋信誓旦旦的說.

??渝姬笑得愈發燦爛,卻讓一旁的南宮朔月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這個女人,晟禋接她來真的是對的嗎?她的心,深的連我也無法看透,真是糟糕的感覺,這還是頭一次,我無法掌握事情的發展.

??南宮府,雄偉、華麗卻不招搖,像是傲視一方的巨龍盤踞在這片土地上.渝姬顯得有些緊張,十五年來第一次見到父親.他――認得出我麽?

??“渝姬,不要怕.”南宮晟禋握住她冰冷的手給她溫暖.

??“公子走吧.”她的聲音裏有一絲微弱的恐懼,被他敏銳地捕捉到了.

??“叫我晟禋”

??“晟禋,晟禋……”

??“對,晟禋.不要怕,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好,我不怕.”……隻是為了即將見到的獵物而興奮.

??渝姬一進大廳就感覺到了兩股不友善的目光令她很不舒服.她始終保持著一種謙和的姿態高昂著頭,直視生父的雙眼.南宮瞰依然很年輕,皮膚是深沉的古銅色,關節突出,顯然他手上的功夫不差.盡管他隻是著了一件普通的黑衫,卻能讓她隱約看見了他身著戎裝的模樣.,高大雄猛.渝姬很高興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畢竟這世上有琉璃色瞳仁的女子不多.

??南宮夫人的目光帶著些許估量的意味,透著幾絲輕蔑,她高抬的下巴似乎在向渝姬示威:你憑什麽站在南宮家的大廳?一個風塵女子,好生不知羞恥!渝姬笑得有些累了,偎在南宮晟禋身邊,像是楚楚可憐的小動物.而南宮朔月陰冷的目光似乎在提醒她:還有這一個重要的棋子沒有放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