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被取出來了,裴越卻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突然的一陣渾身抽搐。
但他死死地拉住許狐的手,好像生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跑了。
“大夫,為什麽會這樣?”許狐的眼神裏充滿了擔憂。
但大夫跟她說,這是很正常的。
裴越作為一個正常人,腦子裏被人打進去這麽長一根銀針,腦組織受到了一定的破壞,所以才會失憶,現在將銀針抽出來,腦子裏肯定多多少少有點出血,所以也就會有一點病態的反應。
周亞男也很緊張:“裴越不會有什麽大事吧?”
大夫告訴他,隻要好好的療養,裴越會很快就恢複健康的。隻是近段時間他還沒那麽快恢複全部的記憶。
許狐聽到他們的話,也鬆了一口氣。
媒婆還站在外麵,焦急的走來走去。
許武終於忍不住了,對她說了一句:“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那媒婆很執著:“新郎新娘都還沒有回府拜堂呢,你覺得我現在走了合適嗎?”
許貝更是搖著頭:“你覺得婚禮還有可能繼續?早點回去奉命吧,在路上好好想想該怎麽說,畢竟涉及這件事情的人,你一個也得罪不起。”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這樁婚事可是皇上賜的,如果不照常進行,這可是欺君之罪。”媒婆看來是早就下定決心要收這一份禮金。
許文一臉的淡然:“婚禮不可能再照常進行,你還是回去吧。記住我三弟剛剛跟你說的話,注意你的說話方式,涉事的人你都得罪不起。”
媒婆一路走一路仿佛在自言自語:“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婚事不靠譜,現在看來還真不靠譜……”
等大夫從裏麵出來,許家的三兄弟都迎了上去,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大夫,病人怎樣了。”
大夫笑而不語。
周亞男在他的身後 ,大聲的回應了一句:“裴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你們放心吧。”
許家的這三個公子都看著周亞男,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特別是許武 ,當初的耳光扔得有多響亮,現在他的心裏就有多歉疚,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太過莽撞:“周將軍,不好意思 ,我當初還打了你……”
周亞男淡淡一笑:“不 ,這是最好的結局。我喜歡的人可以跟她喜歡的在一起,我的好兄弟也平安回來了。”
話說完,他昂首挺胸的往外走。
“周將軍!”許文趕緊叫住了他,那擔憂都寫在了臉上:“這門親事是皇上禦賜的,現在這樣草草收場,不知道會不會授人已把柄……”
周亞男愣了一下,隨既道:“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隻要朝臣不說什麽,皇上肯定不會有意為難。”
快說完,他轉身離去。
一身紅色的喜服,在陽光下那麽鮮豔奪目。
大街上的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但周亞男卻從容淡定的騎上來時騎的高頭大馬,馬鞭一聲響,他絕塵而去……
……
朝堂之上。
安靜得像就算掉一根針在地上也能聽得到聲音。
皇上神情嚴肅,皺著眉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魯平站在那裏,也是一陣緊張。
這讓人透不過氣的氛圍是因他而起。
知道許狐和周亞男的婚事中斷,今天他一大早就參了一本。
既然許狐的孩子是周亞男的,那麽他嫁給周亞男是順應天意,順應聖意。
可憑什麽他們卻中斷了婚禮?
這是在藐視天意,藐視皇上的聖旨!簡直就是其罪當誅。
現在他這麽說了,得到了整個魯氏家族的齊聲咐和。
許狐不願意加入魯氏家族,早就讓幾個姓魯的權臣看得不順眼了。但他當時說要嫁給周亞男,以周亞男父子在朝中的地位,姓魯的也不敢把許狐怎麽樣。
現在情況就不同了。
裴越雖是前朝重臣的兒子,但現在也不過是一介布衣,為了出心頭的這口惡氣,姓魯的人誰都想在他的身上踩一腳。
許狐站在那裏不吭聲,因為她在心裏尋找事情的解決之法。
鬧得最起勁的當然是那個姓魯的將軍,許狐三番五次地搶了他們魯家的風頭,一介武夫心裏一直窩著氣呢。
現在他大聲的道:“大長盛建國伊始,如果就任由幾個年輕人這樣目無法紀藐視君上,皇上如何立威啊?”
他的話一說,馬上就有人附合。
周博父子也很緊張,卻隻能低著頭等待發落。
就連一直很幫周博他們家的李公公,也在心裏替這對父子捏了一把汗。
其實最緊張的還是許狐,真的不能再連累周亞男了,自己對周亞男已經夠過份了。
此時她已經在心裏盤算著,如果事情真的到了無法補救的地步,自己就把罪責全部攬在身上,不管怎樣,絕對要保全周亞男。
魯家人個個虎視眈眈的,就等著皇上說出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皇上站了起來,站在整個大殿的最高處。
用目光向下麵的朝臣掃視著,突然皇上那冷戾的目光停留在魯平的臉上,莫名地看著他,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內心的恐慌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魯平心像裝了一隻驚慌的兔子,七上八下地跳著。他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目光再無比冰冷的看向占了朝廷半數的魯什大臣,皇上雙眼微眯,嘴角出現一絲冷冷的笑意:“看來大家最近都很閑,手裏的事情不做,倒是關心起小兒女的婚事了。”
台下稍微安靜了一下。
魯將軍卻有恃無恐:“皇上此言差矣,我們都是朝臣,為了大長盛的萬年基業當然要防微杜漸大事小事一起關心。莫非皇上覺得我們要求懲治兩個欺君罔上違抗聖旨的人是在多管閑事?”
周亞男聽到這種說法,心想這一次皇上怕是保不住自己了,想著自己一個人承擔了算了,不能連累許狐,更不能連累自己的家族。這樣想著,周亞男邁開腿想上前說話,卻被周博拉了一把。
周博用眼神暗示他,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做官這麽多年,周博深諳為人處事之道。他就不相信,皇上不想處置的人還能迫於無奈就被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