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說完,我和屠門四海做出同一個動作,蔫頭耷腦的低下頭,屠門四海垂頭喪氣的說道:“你宰了劉秉忠,他會放我們出去?等死吧!”

張雅翻了個白眼,看著遠處的山峰說道:“這幅畫的麵積不大,走到山的那頭看一看去吧!”

隨後,我們開始了爬山涉水的旅途,這裏雖有光亮,但是沒有陽光,更沒有空氣的流動,連山下的水麵都是靜止的,隨之而來的燥熱,讓這裏的環境變得更加悶。

張雅和屠門四海已經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手在臉前不停的扇,由於我體內有陰陽內丹的調節,在極冷或極熱的情況下,烈火丹和久久丸都會調控自身的溫度,絲絲涼意傳來,讓我一點也感覺不到悶熱。

這不由讓屠門四海和張雅拋來羨慕的目光,爬到了山頂,二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該到下山的路了,張雅很幹脆,上來直接握著我的手,冷氣慢慢傳導她的身體內,張雅吐了口氣,說道:“舒服多了,喂,你看什麽看!能不能發揚一下紳士風度。”

看到我與張雅手牽手,屠門四海的目光也是很詫異,張雅微微一笑,說道:“四海,難道這樣你也要吃醋嗎?這可是我的公公耶!要不,你也過來試試,握一握破軍星的手,保證你神清氣爽。”

屠門四海沒有多餘表情率先下山,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座山之間的峽穀中,有一處小茅屋,外麵有水缸和水井,外圍紮著籬笆,半開的竹門,寫意十足,看到周圍的景色,人間仙境也不為過,如果能讓我和心愛的人老死在這裏,我也心甘情願,可惜……

屠門四海赤膊上陣,衣服早就丟在山上了,張雅握著我的手,下山路對她來說不算煎熬。

我甩開張雅的手,來到小茅屋前,說道:“這裏……在無用師卷中,應該沒有這一處小房子啊?”

張雅上前一步,說道:“破軍星,你動動腦子好不?這房子在山澗當中,你在外麵怎麽可能看到。”

對此,我還是疑問重重,既然是在山澗之中,當年作者是怎麽畫上去的?我剛要發問,張雅擺手阻止我,說道:“別問了,別問了,白癡的問題,我不想回答,你還是等等回去問李師傅,趕緊去叫門,山澗中平白無故多了一間小房子,八成是劉秉忠的居所。”

我點了點頭,在竹門門口喊了兩聲,不見有人回應,便走了進去,看到水缸裏的水,波光粼粼,泛起微波,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說道:“小雅,四海,是真的水,看來這裏有人在住。”

我拿起水缸旁邊的瓢,舀起一瓢,剛放到嘴邊便被屠門四海叫住,跑上前,說道:“小心,這一路走來,我們幾乎沒看見實物的東西,這茅草屋和這水缸也太奇怪了,況且,這裏是畫中的世界,連空氣的流動都沒有,怎麽會有一缸水呢?”

張雅看著水,雖然他們很渴,但還是警惕的說道:“破軍星,以防有詐。”

我點了點頭,抬起這瓢水一飲而盡,水浸濕了衣衫,看得他們二人一個勁的咽口水,我又喝了一瓢,看得二人目光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張雅急忙問道:“怎麽樣?水是否有毒?”

我搖頭說道:“水是好水,清涼甘甜,有沒有毒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喝敵敵畏也死不了。”

聽到我的話,屠門四海徹底失去了耐心,上前一腳踹開茅屋的門,驀地,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屠門四海噴了出來。

不錯,就是噴出來的,這股強大的氣流,讓我也退後了兩步,屠門四海被噴出院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張雅也謹慎的退到院外。

我端著水瓢,站在大門外,等了片刻,從裏麵出來一個男人,穿著灰色的長衫,戴著高帽,留著長長的山羊胡須,身材不高,也就1米63左右,年齡在60歲上下,比老李稍微大一點,站在門口,看了我一眼,說道:“算起來,已經有100多年了,終於有人下來了。”

我向旁邊挪了一步,說道:“這位……老先生,您就是劉秉忠吧!”

他捋著山羊胡子,對我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年紀輕輕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看來,你也是個狠角色,能讓唐乾坤束手無策。”

我端著瓢走到劉秉忠身邊,問道:“劉先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可否告知一二。”

劉秉忠點頭,說道:“可以!凡是來到我這裏的人,都要被我殺死!自從我來到這副畫卷中,已經幫唐乾坤殺了3個人了,在這幅畫中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而且會永不超生。”

張雅站在籬笆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不就是唐乾坤的一條狗嗎?”

劉秉忠聽到這話也不生氣,輕輕笑了笑,捋著山羊胡子說道:“小姑娘,語氣挺衝嘛!隨便你怎麽說吧!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老夫是不會和將死之人計較的。”

劉秉忠在我們三人臉上環顧了一圈,說道:“三位年紀輕輕便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啊!可惜!說說你們的來頭吧!能讓唐乾坤用出無用師卷來收拾你們,想必,你們三位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啊!”

屠門四海赤膊上身,走上前來,拱手二道:“在下屠門四海,通靈術嫡係傳人!”

劉秉忠走到屠門四海身前,仔細的觀察了幾秒鍾,滿意的點頭,說道:“名門之後,氣宇軒昂,一表人才,而且還是通靈術的傳人,不錯,不錯,但……以屠門家族的名望,和通靈術的威力,唐乾坤不至於怕你啊?我想……你隻不過是一個添頭罷了。”

說完,劉秉忠忽然轉頭看向我,說道:“你們倆人是一夥的嗎?唐乾坤是不是害怕你,才把你們騙到這裏的?哈哈,一定是你,剛才催發的氣,你居然安讓無恙,你的定力不簡單。唉……可惜啊!讓我了解三個毫無還手能力的人,真是你們的悲哀,無論你們在塵世間多麽厲害,在這裏都是無用,說吧!你姓甚名誰?老夫手裏不死無名之鬼!”

我扔掉手中的瓢,鄭重的說道:“破軍星,陳東野!”

劉秉忠的眉毛一下就皺起來,呼地一下,飄到我身前,一把攥住我的右手,攤開我的手掌,驚歎道:“好,好命格!老夫看相無數,從來沒見過命格如此穩健的人,知天命,守大道,破軍星,應該錯不了。”

說完,劉秉忠抬起頭,看著我,說道:“傳說中,千年才會出一位破軍星!唉……”

劉秉忠低頭不語,開始沉默,等了很久,喃喃地說道:“可惜,我不能違背唐乾坤的使命,不然的話,我真不忍心讓破軍星死於我手。”

劉秉忠默默轉過頭,說道:“姑娘,你又是何許人也!”

張雅微微一笑,將手掌攤開,說道:“姓劉的,你過來看看,就知道我是誰了。”

劉秉忠疑問著,向前走,我和屠門四海頓時警惕起來,雙雙擋在張雅身前,說道:“劉先生,無需那麽多廢話,實話告訴您,唐乾坤這招對我來說並不管用,我的破軍星能力還在,您根本殺不死我,如果您的魂魄還未此地,也許我有辦法讓你接受輪回,咱們可以商量商量不?”

我試圖岔開話題,但劉秉忠是什麽人,元朝時期舉國上下的神相術,而且,從他剛才分析我的手相來看,說的話和李師傅差不多,應該是同祖同宗,說不好,李師傅這門手藝,還是源自劉秉忠呢!

隻見,劉秉忠的目光始終沒離開張雅,向後退了一步,從懷裏掏出一個王八蓋子,另一隻手摸出兩枚古錢幣,塞進王八殼裏,手法更是和老李的如出一轍,晃了晃將錢幣倒在手中,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張雅。

張雅輕輕撥開我們,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劉國師,好久不見!”

驀地,劉秉忠瞬間倒吸一口涼氣,瞪著眼睛,緩了很久,說道:“800年,800年了,沒想到咱們竟然在這裏見麵。”

張雅很無所謂的說道:“800年又怎麽樣?元世祖忽必烈時期你是寵兒,但他並不能寵你一輩子,你百般阻撓我的計劃,朝堂之上,一刀了解你的性命,算是便宜你了,我要是你,應該對我感激涕零才對,若不然,以我的脾氣,你會死的很慘,很慘!”

此時,我和屠門四海同時無奈的泄了口氣,垂著肩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劉秉忠環顧四周一圈,說道:“好,很好!沒想到唐乾坤竟然把我畢生的仇人送到了這裏,鐵珊瑚,你應該知道在這裏不是你的天下,當年的那一刀,你讓我血濺當場,今天!我等了800年,終於等到了讓我報仇的機會。”

且觀,劉秉忠的眼神逐漸噴出火花,周圍的東西開始懸浮在空中。

屠門四海在身後感歎道:“好強的氣!”

招式確實很嚇人,但張雅卻不放在眼裏,向前一步,說道:“劉國師,即便我在這裏沒有了能力,你認為你會報仇嗎?文官畢竟是文官,無論再怎麽嚇人,也隻是裝腔作勢的東西!難蹬大雅之堂,哼,剛才破軍星的話,你可能沒聽見,如果你認為是破軍星的對手,盡管放馬過來!”

驀地,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的屠門四海推了我一把,踉蹌了兩步,順勢擋在張雅身前,娘西皮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

見我衝上來,劉秉忠開始收氣,並向後退了一步,詫異的看著我,說道:“難怪!難怪鐵珊瑚底氣那麽足,原來帶了保鏢,你還是那麽高高在上,連破軍星也要為你保駕護航。”

劉秉忠對我說道:“破軍星,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本來你被唐乾坤放到這裏,就注定你是個死人,但為了我的仇,今日,我可以網開一麵,隻要留下鐵珊瑚,我可以送你們二人回去。”

我眨了眨眼,還沒說話,身後屠門四海陰陽怪氣的說道:“放我們出去?劉先生,您可想好了,唐乾坤費盡心機,就是引破軍星掉進這個陷阱中來,你放我們出去,當心你灰飛煙滅。”

劉秉忠堅定的說道:“能保此仇,魂飛魄散又如何!”

哼!張雅輕蔑的笑了一番,說道:“劉國師,別太高估你自己,你以為破軍星是什麽人?如果他肯丟下我不管,他就不叫陳東野了。”

說完,我回頭尷尬看著張雅,尷尬的笑了笑,真是拿住我的命門了。

視死如歸,這一點我確實不會含糊,但我漸漸想起一件事,就是我和莫展輝那次穿越的事情,當時,我被說成逃兵,被冷嘲熱諷的好不自在,試問,我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麽會當逃兵呢?每次大敵當前,我都想盡辦法讓身邊的人先逃命,我怎麽會棄人不顧的小人呢?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僅僅是五年後的事,我為什麽會被認為是逃兵呢?

算了,不去想那麽多了,先顧好眼前吧!

我催動體內的陰陽內丹,匯集到胸口的位置,以備不時之需,說道:“劉先生,冤家宜解不宜結,您看……這件事有沒有和平的辦法解決?”

“不可能!”

此刻,張雅走到我身後,說道:“劉國師,你不是能掐會算嗎?何不算算我今天到底能不能離開,一味的呈口舌之快是沒用的,順便,你也算算,自己在這裏沉寂了800多年,是不是破軍星的對手!”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劉秉忠,向後挪動了幾步,又是掐指,又是搖晃龜殼,表情時而陰愁,時而舒展,捉摸不定。

我們見狀,互相對視著,這特麽到底是算出什麽結果來了?

張雅漸漸失去耐心,說道:“劉國師,您到底算的怎麽樣了?今天,我會不會死於你手!”

劉秉忠長長出了口氣,說道:“不會!你的生命線,在我這裏沒有斷!”

張雅很禮貌的笑了笑,說道:“那還請劉國師送我們出去了,如果可以的話,咱們一起?在上麵了解了咱們的恩怨。”

劉秉忠忽然向前一步,說道:“慢!雖然我算出你不會死,但我的卦象也是相對了的,不是絕對的,剛剛……我算這個破軍星並沒有十足的威力,所以……我想試試……隻要破軍星沒有了還手能力,鐵珊瑚,你早晚會死於我手。”

“媽的!”張雅低聲咒罵了一句。

驀地,劉秉忠雙腿一蹬,向我衝過來,我也不敢含糊,雙腿繃緊,雙掌推了出去,掌力交接的同時,我發現這個文官不是簡單角色,最起碼不是易術,相術這些個理論學者,而是實打實的高手。

一股子無窮大的能力,將我直挺挺的推了出去,和屠門四海一樣,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倒不是覺得很疼,應該沒受內傷,屠門四海對戰鬥的氣味很敏感,一把攥住張雅的手腕,撤退到我這裏。

張雅皺著眉頭,看著躺在地上的我,一個勁的搖頭,說道:“一個死了八百年的人,你都解決不了?唉……破軍星啊!破軍星!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娘西皮的,每次張雅諷刺我,我都覺得羞愧難當,按理說,張雅是我的兒媳婦,咋那麽不尊重呢!

我直挺挺的站起身子,指著劉秉忠說道:“劉先生,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讓你一招,再來,就是你不識抬舉了。”

說完這話,張雅差點笑出來。

我無奈至極,催動陰陽內丹,拔腿衝了過去,這次我加足了小心,劉秉忠身體周圍的氣很足,但……就像張雅所說的,再怎麽足,也僅僅是個文官而已,我沒必要怕的要命,從剛才那一下,我就多少判斷出,劉秉忠的殺傷力有限。

我衝破劉秉忠周圍的氣牆,一把攥住他的雙手,順勢催動體內的久久丸,大聲喝道:“劉先生,再不妥協,你可就沒機會了。”

且觀,一股冷氣源源不絕的輸入到劉秉忠體內,幾秒鍾後,沒有看見我想發生的事,劉秉忠並沒有被凍住,而他體內的氣卻越來越強大,反作用在我身上,“砰!”一聲悶響之後,我身上結出一層冰霜,冷氣強大到我自身並不能控製。

驀地,劉秉忠一腳踢在我的膝蓋上,原地拔起,口中大喝:“鐵珊瑚,你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