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出去看一場好戲。”姬滿臉上掛著彌勒佛般的微笑,仿佛一個準備帶孩子去看什麽新鮮事的長輩。

偃師師已經沒有之前那麽震驚了,心裏開始盤算著怎麽逃走,這裏的秘密之所以能一直是秘密,便是因為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姬滿不可能放過她,殺人滅口隻不過是遲早的事。

哦,也不對,不是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最起碼謝千機還活著,也不知道姬滿為什麽不殺他?

可是他又為什麽再次以姬千燮的身份來參加機關大賽呢?

這些問題一冒出來,偃師師就覺得自己的腦子又開始一片混亂了,之前能想通的事,又擰成了一團亂麻。

姬滿見她眉頭緊鎖,神色變化不定,便猜出了她的心思,淡淡地道:“你想知道的事,很快就會有答案,在此之前請放心,君無戲言,我不會殺你。”

偃師師沒有蠢到相信他的話,現在不殺,或許隻是因為自己對他還有別的用處。

她心思百轉,目光落到大耳朵身上,心想不如賭一把,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打定注意,她就有了動作,手指打出一個響指,喊道:“大耳朵,殺!”

大耳朵一直戒備著,聽到偃師師的命令立刻開始進攻,神夜劍快速朝麵前的人刺去。

“哎~”姬滿歎息了一聲,有些惋惜地道:“何必呢?你打不過我的。”

他淡定地說著話,手裏卻快速地彈出一物打在大耳朵身上,那東西黑乎乎的,呼啦一圈一圈繞著大耳朵轉,眨眼功夫就將大耳朵纏繞成了一個大粽子。

‘大粽子’牌大耳朵摔到地上,滾了滾,掙不開,它縮小身軀,那東西也縮小,它漲大,那東西也漲大,如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事情發生的太快,隻不過是短短幾息之間,偃師師一見大耳朵不對,就想祭出神夜傘,可惜姬滿根本不給她機會,又彈出一枚事物,偃師師刹時和大耳朵一樣被捆成了粽子。

一人一兔兩隻‘大粽子’,‘吭哧吭哧’掙紮了半天毫無效果,最後隻能氣喘籲籲地放棄,偃師師瞪著姬滿,惡狠狠地道:“不是說君無戲言嗎?你捆著我做什麽?”

姬滿道:“我隻說不殺你,沒說不能捆著你,而且,小姑娘,是你先動的手。”

偃師師無言以對,隻能惡狠狠地睜著大眼睛瞪他,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姬滿已死。

姬滿有些無奈道:“好吧!我承認,就算你不動手,我還是會把你捆起來,現在就先委屈一下吧!”

偃師師:“……”

這種話也能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果然是開眼界了。

“對了,這是‘附脛草’所製成的‘附骨鞭’,你最好不要亂動,越動捆得越緊。”姬滿又和藹地提醒道。

偃師師:“……”

無恥啊!早幹嘛去了,現在才說,難怪她感覺這麽不舒服。

姬滿沒有再廢話,將偃師師拎起來,道:“走吧,你的兔子就留在這裏,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偃師師直覺他話裏的意思不對,急忙問道:“你要對我的兔子做什麽?放開我,堂堂一國先皇,用這般卑鄙的手段算什麽好漢。”

姬滿道:“小姑娘,如果你再這麽多話,那我就隻好把你的嘴封起來了。”

偃師師在心裏將他祖上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如姬滿所說,從石室出去不需要走原來的石門,他在一側角落上擺弄了一下,打開了一扇小門,門裏有一架淩雲梯。

小白頭趁姬滿朝淩雲梯走去時,從大耳朵身上飛出來,悄悄地跟上去,偃師師頻頻回頭看大耳朵,就瞥見了那隻白頭黑身的蠢鳥,心裏咯噔了一下,手心裏刹時捏了把冷汗。

忽然,姬滿回頭望來,偃師師和蠢鳥嚇得差點肝膽俱裂,好在蠢鳥愣是拚著最後一絲勇氣,斜飛至一側借著牆麵遮擋了身影。

偃師師不敢看姬滿,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就聽姬滿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可惜了這麽個好地方,不過,來日方長。”

偃師師:“……”

幾個意思?

蠢鳥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進了淩雲梯,石門咣嘰一聲關上了,蠢鳥急了,作為一隻鳥類,它不懂得什麽大善大惡,人心不古,但那個人,那個人它認得啊!剛才他們的對話它聽得一知半解,但作為一隻誓死效命主人的忠鳥,它一定要趕快告訴主人,尤其蠢女人被抓走了。

“主子啊!出大事了啊!”

蠢兔子費勁地抬頭瞪它。

從淩雲梯出來,又在錯綜複雜的雲垂巨陣中走了一會兒,姬滿才帶著偃師師出了雲垂巨陣。

偃師師打量了一下,發現這裏是第一次見雲垂山主的那個大殿,原來這個地方連接著底下的雲垂巨陣,難怪雲虛妄,不,姬滿可以隨意出入。

姬滿不知從哪拿來一副機關麵具,在偃師師驚愕的目光中戴在她臉上,“先委屈一下,一會我會給你解開。”

偃師師:“……我去,你個人麵獸心的虛偽小人,剛才還特麽說不會封住我的口,現在做的什麽?”

她罵了一通,發現姬滿無動於衷,正準備再罵幾句,就聽姬滿道:“這個麵具能隔絕聲音,你說話隻能自己聽見,嗯~要是無聊就自言自語吧!”

偃師師:“……”

感覺快要憋出內傷了。

什麽鬼材料做的麵具,坑爹貨,偃師師用力的甩了甩頭,脖子都快甩斷了都沒甩下來。

偃師師在心裏誹謗了一陣,又將虛偽的南周先皇祖上十八代罵了一遍,當然,姬夜辰不是他們家的。

偃師師被姬滿拎到偏殿的垂簾後就離開了,沒多久,便聽到殿中傳來了聲音。

“師父。”

這聲音聽得偃師師心中一驚,因為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是謝千機的聲音。

謝千機是姬千燮的時候,他的聲音雖然冷漠,但頗為悅耳,再配上他妖孽一樣的外貌,挺能勾人的。但當他是謝千機的時候,他戴上了麵具,聲音冷漠中還帶著點低沉的壓迫感,年齡上會感覺偏大一些,這也是偃師師初次見他時叫他大叔的原因。

突然聽見謝千機的聲音,偃師師滿腦子的問號,謝千機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叫誰師父?

偃師師驚疑不定,猜測紛紛的時候,就聽姬滿道:“嗯,你來啦!”

偃師師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爆炸了,姬滿是謝千機的師父,他怎麽能是謝千機的師父,他們有著不共戴天的殺父母之仇啊!

不對,姬滿現在用的是雲虛妄的身份,臉上應該做了偽裝,並非他原來的那張皇帝臉。也就是說,謝千機根本還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就是自己的仇人。

偃師師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若是謝千機知道自己的仇人就是自己的師父……,偃師師真不敢想象,他會有多想殺人。

而當初姬滿為什麽在殺了謝千機父母之後,卻留下了他,心慈手軟嗎?不可能,相反,姬滿這種連親兄弟都敢殺的人,更應該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他沒有殺謝千機,定然是有別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除了姬滿本人,不會有人知道,偃師師腦子一片混亂,隻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謝千機,免得他落入姬滿的陰謀。

偃師師腦子一熱,就忘了姬滿之前的‘好心’提醒,開始拚命的掙紮,‘附骨鞭’真是名副其實,她越掙紮就纏得越緊,最後勒得她呼吸困難,險些沒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