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渙身邊向來都沒什麽女子,這也是讓沈焉知覺得十分放心的一點,然而此時看見他麵前的女子,沈焉知卻也忍不住心中警惕起來,畢竟就看他那性子,能容忍女子在他麵前言笑晏晏,那就說明兩人的關係定然不錯。
隻是當她走近一些,看見站在秦長渙身前的是什麽人時,卻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這口氣不是因為秦長渙,而是因為從自己回皇都之後,就似乎一直陰魂不散的楊輕婉。
“這眼看這正是飯點,楊家二小姐不回去陪著自家夫君,來秦王府是做什麽?哪怕你家夫君和秦王殿下有什麽生意要談,也不該是讓你過來才對。”
沈焉知一邊和她說著這樣的話,一邊還慢條斯理的往前走,可謂是做足了派頭,楊輕婉臉上的笑意也是微微一僵。隻是許是因為被沈焉知落了麵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僅僅隻是片刻不自然之後又恢複了原樣,甚至還一臉的溫和。
“郡主說的這是什麽話?我也不過就是路上遇到了秦王殿下,因此多說了幾句,承蒙殿下不嫌煩,也就沒個分寸。不過郡主也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秦王殿下與人說話也是平常,你這兒限製這麽多,可有些失了咱們做女子的本分。”
明明是自己理虧,卻還是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甚至話裏話外都在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沈焉知也沒想到楊輕婉敢在秦長渙麵前這般口無遮攔,但是仔細想一想,這話她既然說了,不論秦長渙此時會不會放在心上,那終究也是進了耳朵裏頭的,然後他們二人若有不合,這句話就起了作用,難免不會讓秦長渙覺得果真如此。
想到這裏,沈焉知也是給氣笑了,也不管這周圍有多少假裝停留實則看熱鬧的人,直言不諱道:“都說男女有別,嫁出去的女子就更得顧著夫家的顏麵,少在外頭拈花惹草,也不知道你家夫君知道你三番五次跟我說起秦王,會是個什麽臉色。不過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以你的身份雖說高攀不起秦王這樣的,卻也不至於下嫁到如此地步,心中不甘願也是正常,隻是嫁都嫁了,除了安心過日子,還能有旁的什麽選擇?這樣的道理連我都懂,如你這般自小便被教著循規蹈矩的女子又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說的直接,楊輕婉眼見著就要變了臉色,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收聲的意思,反而又道:“再者說我與秦王是什麽關係你也清楚,以後我們的日子怎麽過、又能不能過好,那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犯不著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的,更何況你以前還對秦王有幾分意思,我說句不好聽的,今日你不管有沒有那個意思,我都當你是來勾搭秦王的了。”
“你!”楊輕婉羞惱地臉色漲紅,指著她咬牙切齒,最終也隻能說了一句“欺人太甚”。
“我是不是欺人太甚我自己心裏清楚,何況你既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應當做好了被人編排的準備,如今我對你這麽說也是給你提個醒,讓你別肖想自己不該肖想的。免得以後自食苦果,還要說旁人待你太過。”
秦長渙的名聲不小,畢竟一直以來他就像是大央的戰神,頗得百姓的信服,可以說他出現在何處,就是眾人目光所及之地,再加上沈焉知那也是皇都之中出了名的“紈絝”,自然吸引了不少注意,如今鬧了這麽一出,原本多少還有些收斂的人們聲音就稍稍高了一些。楊輕婉隻覺得那些目光刺眼的很,這麽好麵子的人硬生生地被逼出了眼淚,推開人群跑了。
不過這也怪不上沈焉知,隻能說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你今日怎麽到我這兒來?”秦長渙從剛才起就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此時見到人走了,這才笑著問了一句。
可雖說楊輕婉已經被她罵走了,但沈焉知心中還是有幾分生氣的,此時秦長渙出了聲,就算是吸引了她的怒火。隻是因為在大街上不好多說的緣故,沈焉知有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在離開與留下之間選擇了前者,略帶些賭氣的一個人往秦王府裏頭走。
秦長渙那自然隻有跟著,而一旁的青渠看到自家小姐帶著怒氣,而秦長渙又是一副略帶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也隻是覺得有些好笑,心想著自己一會兒還是別進去打擾他們說話的好。
於是等到沈焉知進了書房,秦長渙也跟著進去之後,她就將書房的門關上了,而她自己則是守在了門口。
“不跟秦王殿下說上一聲,就不能來了是嗎?”沈焉知把盒子往桌上一放,沒好氣的就問了一句。
秦長渙那必定不能答應,,隻得回答道:“自然是能來的。”
“先不說別的,你就告訴我楊輕婉為何會在哪裏?”
“她自己方才也說不過隻是路過這裏罷了,還能有什麽別的原因?”
“路過能路過到這裏?”沈焉知沒好氣地問了一句,連帶著聲音也有些大,“我便不信她會沒對你起什麽心思,何況剛才你們還有說有笑的是個什麽意思?”
秦長渙被她問的也是哭笑不得,“她對我有什麽心思,這也與我沒多大的關係,再者說她與我說的也是與你有關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生氣?”
“她能說我什麽事情?”沈焉知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隻是話一出口就突然想起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麽樣,於是冷哼了一聲,“肯定沒什麽好話。”
“就說了為何國公大人會知曉我去了拜嫿樓的事情,”
提起拜嫿樓,沈焉知原本的氣就消了大半,轉而變成了一股子的心虛,她手指輕輕摩挲著椅子的扶手,有些緊張的問道:“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秦長渙看她這樣還特地賣了個關子,“你覺得她與我說了什麽?”
沈焉知就覺得今日左右裏虧的不是自己,膽子也大了起來,“我不管她和你說了什麽,隻不過就是些挑撥離間的話,你如果真的信了她所說的,那你就找她過日子去。”
這麽一來,無論楊輕婉跟秦長渙說的是什麽,他都不能當了真。對此秦長渙也隻能失笑的搖了搖頭,“那我就當作自己從來沒聽見,左右你也不是故意的。”
知曉自己這是逃過了一劫,沈焉知也是高興了起來,於是不論是哪件事情都翻了篇,沈焉知把那個盒子拿到了自己跟前來,打開就是幾個賣相還算不錯的糕點。
“這是?”秦長渙對典型本就沒什麽研究此時看了半天也沒瞧出是什麽來隻能拈起一個仔細看了看
“桃花酥,之前你應當也吃過才對。”
對於自己的喜好,秦長渙其實也不大清楚,可是沈焉知喜歡的東西,他卻能記得十分明白,因此不消片刻就想到了桃花酥是什麽。
隻是這般賣相還是與自己印象中的相差的有些多,秦長渙開始還在想這桃花酥有什麽不同之處,卻見她用一副期待的神情看著自己,多少也猜出來一些。
“看著還不錯。”秦長渙試探著誇了一句,果然就見沈焉知麵上的笑意更深。
“你嚐嚐味道。”沈焉知催促道。
賣相不佳,多少也能影響一些味道,秦長渙知道她這也是第一次做,心中高興自然是有的,可說到底也沒抱太大的希望,點心一入口果然如此。
可對上她滿含期盼的目光,秦長渙也說不出什麽味道不好的話來當即點了點頭,“雖說外表看來還有幾分粗糙,可味道一算是不錯了。”
沈焉知也不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誇讚的話如果說得太過,她反而會覺得有些假了,所以在秦長渙的誇讚之後她就笑了開來,之前的緊張也是一掃而空。
“這是我第一次做,雖說還有些瑕疵吧,可我覺得已經不錯了,你若是也覺得好,我下次就還給你做。”
秦長渙應了一聲,自然不會覺得不好。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誰知這一次也算是功成身退,等到回去的時候才又想起今天楊輕婉來找秦長渙的事情,原本的不高興也就更加明顯了幾分。
“楊家那位二小姐究竟嫁給了什麽人?我看他在外頭胡說八道的也還真有那個膽子,當真不怕被婆家的人罵?”沈焉知問了一句。
青渠聞言卻也隻是一笑,“之前不是說楊家二小姐是下嫁嗎?婆家本就處於弱勢,又怎會有那個膽子去罵她?不過若讓他們知曉了楊家二小姐在外頭如此丟人現眼,那會不會罵就沒個定數了。”
沈焉知想想也是,畢竟楊家在皇都也不是什麽小人家,哪怕是結了姻親關係,也斷然是不好得罪的。隻不過青渠說的這一點也不能讓人聽明白,要知道大央本就以男子為尊,不可能全不在意自己娶回來的媳婦兒在外頭做了什麽樣的事情如果讓他們知道楊輕婉明明都有了夫家,卻還要來對秦王又不死心,,會如何想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妨去與他們說上一聲,也讓他們清楚楊輕婉這段時間在外頭都做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