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宮。

這是宮裏屬於皇後的宮殿,也是皇後的象征,而錦屏殿,那是皇後的寢宮,也是專門屬於方秋月這個皇後小憩的地方。

今日,因為一些特別的事,方秋月隆重的在棲鳳宮正殿設了宴,而等待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們的女主角童夢塵。

在方秋月看來,童夢塵這種沒見過世麵的鄉野丫頭要對付起來簡單,先來軟的,要是行不通的話,那她也隻好不客氣的來硬的了。

“母後,您真的要這麽做嗎?”正殿,雲思容正端正的坐在方秋月的身畔,高高在上的位置,俯瞰大殿的沒一個角落。

雲思容的臉上掌印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隻不過塗了脂粉也遮掩不住餘下的痕跡,臉上依舊有淡淡的疼痛,這讓她更加對童夢塵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童夢塵抓住了,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嗬嗬,母後的容兒被人欺負了去,還不允許我這做母親的回個禮麽?”方秋月梳了隆重的正妝,戴著金絲鳳冠,珠玉在側,貴氣逼人,不過用童夢塵的話來說就是亮瞎了別人的眼,卻自找罪受。

“女兒怎麽會咽的下這口氣,隻是女兒太沒用了,竟然對付不了一個賤丫頭。”想著這些,雲思容氣的用力的一握拳,像是手心裏握著童夢塵一樣,這樣用力就能將她捏的粉碎。

“容兒對她無法,那就讓母後好好討教一番這個野丫頭,竟敢膽大包天的動手傷了本宮的女兒。”方秋月握緊雲思容的玉手,眼中全是狠戾,敢傷她女兒,她怎麽會舍得,又怎麽會就這樣算了。

“參見皇後娘娘,公主殿下。”方秋月的侍婢玉竹款款行走進不去殿,每一步都走的謹慎,到了殿下後,才跪地行禮。

“起來吧,有何事?”玉竹這丫頭做事知道分寸她才敢就在身邊,這丫頭也不會那麽不知好歹,這走進來是有什麽事要匯報嗎?

“回稟娘娘,是方小姐進宮來了。”玉竹起了身,始終垂著頭,不卑不亢的回答著。

“淺雨來了?”雲思容有些詫異,方淺雨這丫頭整天隻知道跟著她皇兄雲琉朔追,怎麽還知道進宮來找她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方秋月擺擺手示意雲思容先別說話,雲思容才把要問的吞了回去,在母後麵前,她哪裏敢露出她的公主性子,隻得乖乖的坐著。

“去請雨兒進來,反正今日也有客人來。”方秋月眼中閃過探究的暗光,一揮寬大雲袖,將玉竹打發了下去。

“是,奴婢告退。”玉竹再次屈身行了一禮後緩緩的退了出去,她的存在,就好比一種木頭人,隻知道固定的完成了該有的動作,從不越矩。

待玉竹走了,雲思容終於還是忍不住吐出了心中的疑問,“母後,淺雨一直纏著皇兄,怎麽今日都午時了還會有時間跑來皇宮裏?”

她記憶的方淺雨似乎從小到大腦袋裏都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纏著自己的皇兄,寸步不離,後來長大了,皇兄開始煩了,兩個人的距離就越拉越大,但是方淺雨依舊不辭辛苦的纏著,甚至忘記了還有她這個童年玩伴。

“母後也不知道雨兒怎麽會選這個時間進宮,但是應該是發生了什麽,能被雨兒看成大事的事情,看起來又是跟你皇兄有關。”其實她倒是挺希望方淺雨成為朔兒的王妃,但是看自己兒子的態度這種希望恐怕很渺茫。

棲鳳宮的宮門再次踏進一個窈窕身影,蓮步輕移,行至殿下,一曲身軀行禮,“參見皇後娘娘,公主殿下。”

“雨兒不比多禮,快起來,讓姑姑看看,這麽多時日不見了,雨兒倒是生的越來越標誌了。”方秋月向方淺雨招了招手,一邊調笑的說著方淺雨,一邊輕掩紅唇輕輕笑著。

方淺雨今日穿了淺紫色的束腰羅裙,白色的沙質外袍隱隱約約透露著冰肌玉骨,讓人想入非非。

腰間精致的環佩隨著她款款走動輕輕撞擊著,發出清越細碎的聲響。

今日的方淺雨梳了簡易的雲髻,頭戴精致珠花,碧綠的耳墜子輕輕搖曳,臉上更是畫了淺淺的妝容,若不是知道她的真性情,恐怕會以為,這是如此溫婉賢淑的女子。

“皇後娘娘謬讚,淺雨再美,怎麽能和娘娘公主的美貌相提並論,淺雨比起您來就是雲泥之別。”方淺雨掩唇做羞澀狀,臉頰還抹上一點暈紅。

“咦?”方淺雨看著雲思容的時候,羞澀模樣的表情一僵,換上一縷驚訝,最後變得驚恐起來。

“思容姐姐,你的臉怎麽……”

她不說還好,雲思容心裏已經漸漸放下自己臉上的事,但是方淺雨這麽一提,她的臉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幾乎是黑了。

“雨兒,容兒的臉是被人弄的,本宮這還打算給罪魁禍首一個教訓讓容兒出氣呢。”看著女兒變得難看的臉色,方秋月一時心疼極了,趕緊拍拍她的手安慰著。

“何人竟敢膽大包天,思容姐姐,你告訴我,我這就去把她抓起來,給你好好出氣。”方淺雨說風就是雨,說著就要衝出去抓人,被方秋月和雲思容同時拉了回來。

“淺雨你別急,母後已經讓人去把她帶來了,很快就該回來了,到時候淺雨你可要幫本公主好好教訓她一番出氣哦。”雲思容說著,還可憐巴巴的摸著自己臉上還沒散盡的印記。

“可惡,這人真是太該死,竟然敢弄傷思容姐姐如花似玉的臉。”方淺雨氣的一握拳,咬著一口好牙,“姐姐放心吧,我一定幫你好好出氣。”

“好,雨兒你點子多,那個野丫頭來了,你可要好好的刁難她一番,給雨兒出了氣也就罷了,最好能讓她滾出這東錦皇宮。”方秋月畢竟是老一輩級別的,心狠程度遠遠不是方淺雨雲思容這樣的小輩可比,殷紅的唇勾起,露出森冷的笑。

“姑姑,您還沒告訴雨兒,究竟是哪個野丫頭這麽大膽呢。”方淺雨坐在身側的座椅上,拉著方秋月的衣袖撒嬌,聲音軟綿綿的讓人聽了全身發軟。

雲思容垂下頭,眼裏閃過不明意味的暗光。

“哼,這宮裏的野丫頭還能有誰。”雲思容臉色不好看的冷哼了一聲,方淺雨立刻看向她等著她說。

“還不是前幾日皇兄從外麵帶回來的那個賤丫頭,竟然敢蹬鼻子上臉,仗著父皇如今有求與她,竟然膽大包天,敢跟本公主叫板。”

“什麽。”這下方淺雨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方秋月有些疑惑,不明白方淺雨這是怎麽了,難道她們有同一個敵手?

“雨兒,你與她有過節?”方秋月的眼光如何毒辣,方淺雨這樣的表現,明眼人就能看出來。

“姑姑,這個臭丫頭總是和子明哥哥走的近,子明哥哥隻顧著理她,都不理我了。”方淺雨小嘴一撅,那模樣看起來委屈極了。

果然,雲思容和自家母後對視一眼,方秋月覺得,自己果真沒猜錯,恐怕這次她進宮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對於她不待見童夢塵這件事,雲思容其實早就知道了,畢竟上一次她們合起夥來想致童夢塵於死地。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可以看出來,方淺雨心裏雲琉朔有多重要。一旦有女子靠近雲琉朔,第一個做出反應的絕對是方淺雨,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雲琉朔是屬於她的,誰要是想插一腳,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雨兒這般美好,朔兒一定會發現的,本宮也絕不會允許那個臭丫頭和朔兒在一起。雨兒就放心吧,明王妃這個位置,隻能是你。”方秋月溫和的笑著,安慰道。

方淺雨是方家的嫡女,而她也曾是方家的人,自然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娶方淺雨為王妃。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兒子那種冷淡的態度讓她覺得,可能機會已經不大了。

“謝謝姑姑,可是子明哥哥如今目光都在那個丫頭身上,都不理我了怎麽辦?”方淺雨聽到皇後姑姑肯為她做主,當即開心的展顏一笑,但是又想到如今自己的子明哥哥都不理她了,氣悶的垮了小臉。

“那可就要靠雨兒你自己了,那個丫頭會不會留下來,得看你們怎麽辦了,她要是識趣的話,自然知道該怎麽辦。”方秋月那張精致的臉可謂是活靈活現的突出了詭異這個詞,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心裏想了些什麽,但是膽小的人對上她的笑容,恐怕會立刻就兩腿發軟。

說起來這一切也不全是方秋月的笑容詭異的功勞,這棲鳳宮裏的宮人對於這個皇後存著的全部都是恐懼。

想想一個皇後能夠坐的穩穩當當的這麽多年,沒有點手段怎麽行,而方秋月眼中的手段,往往都是血腥又狠辣的,所謂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要想永遠安穩的坐下去,她就得狠。

“啟稟皇後娘娘,童夢塵帶到。”有個侍衛一路小跑著進來,抱拳行禮後,大聲的說道。

“請她進來吧!”方秋月長袖一揮,倚在貴妃榻上,一舉一動都是雍容華貴。

“是。”侍衛很快就下去了。

於是,童夢塵大步的走進棲鳳宮的時候,撲麵而來就是一陣冷風,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抬頭一望,三個人六隻眼睛懷著不同的神色,直盯盯的看著她。

奇怪,今天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