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村子,好半天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直到寧風敲響了其中一家人的門之後。

“誰呀!”

裏麵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但卻半天不見人開門。

“是我,陳大叔,我是寧風。”

再次敲響房門,幾個呼吸之後,木門被打開一條縫,看到了外麵的寧風之後,又開口問道:“他們呢?他們是什麽人?”

整個過程都顯得小心翼翼,讓眾人都感到奇怪。

“陳大叔,他們可是大人物,是雪夜城武府的大人。”

這話一出,那個陳大叔立即打開門,直接跪在地上用膝蓋往前走了幾步,然後連連磕頭喊道:“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萬達眉頭微皺,看了一眼薑引之後才上前兩步開口道:“怎麽回事?”

“大人,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們呐,否則我們就沒法活了呀!”

“這幾月山中無獵物,外麵土匪猖獗,三天兩頭來搶東西,我們,我們就快活不下去了呀!大人!”

“知道了!知道了!”萬達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們就是來幫你們解決此事的,不過你可要好好配合我們。

“那太好了,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等到他站起身,寧風來到他麵前問道:“陳大叔,聽說你們三個月在山中發現了一張巨大的蛇皮,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把它帶回來。”

聽寧風提起這個,陳大叔顯得十分驚恐,四下看了看才小聲說道:“臭小子,你說什麽胡話呢?那可是山神,咱們凡人怎敢隨便動他的東西,找死啊!”

寧風被堵得說不出話,這時候薑引上前道:“陳大叔,為什麽說那東西是山神?你們有人見過?”

那陳大叔說起這個,總感覺神神秘秘的,靠近了薑引一些才小聲開口。

“回大人,那東西能呼風喚雨,口吐人言,不是山神還能是什麽?”

“噢?那它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麽?”

那陳大叔斜著眼看了看半山腰的位置,眾人跟隨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半山腰新建了一個房子。

接著便聽他繼續說道:“前些日子的一個夜晚,原本還是漫天的星星,月亮也很大很圓。”

“但是突然之間有黑霧籠罩,四周不見半點亮光,大家都還在奇怪的時候,突然聽見山中有人言傳出。”

“那聲音震耳欲聾,宛若神明,它說它是山神,要讓我們給它立牌位,並每日供奉,那半山中的位置也是他指定的地方。”

薑引眼眸眯了眯,明白了這東西為何暫時沒有害人了。

沒想到它竟如此聰明,想到這樣的辦法。

修行一途本就是奪天地造化提升自己,不管是人是妖甚至是動物植物無一例外,隻要有人誠心為其立牌位供奉,那他就可以坐享其成,每天獲得功德。

這樣一來它也就暫時不需要害人了。

不過,它將附近幾座山的動物都吃光了,而且完全沒有給百姓帶來任何好處,說白了隻是利用威脅恐嚇讓百姓供奉他,這樣的行為其實也是不可取的。

“明白了,走,我們上去看看!你們二人就留在村裏吧!”

薑引說完,就要動身前往半山腰看看那個立了牌坊的祠堂。

沒想到,陳大叔立即伸手攔住了他們,急切地說道:“大人不可,山神交代過,隻有每日辰時,本村誠心供奉之人才可以前往,其他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尤其是非本村之人。”

“大膽!”

薑引還沒有開口,萬達立即一聲暴喝,嚇得陳大叔一個激靈。

“你可知薑仙師是什麽人?你竟膽敢攔在身前,光這一點,我就可以誅你九族。”

萬達話音剛落,陳大叔立即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也是擔心大人的安危啊。”

“哼!”

萬達一個甩手,冷哼一聲就側身隨薑引一同往山上走去。

見三人往山上走去,陳大叔連連磕頭口中喃喃自語,“山神贖罪,山神贖罪!”

在他一旁的寧薇兄妹也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心情複雜地看向山腰。

半山腰,這裏隻新建了一間房,裏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塊牌匾立在中央,上麵雕刻著一條蛟龍的模樣。

牌匾上的蛟龍栩栩如生,似乎是活的一般。

薑引靠近了一些,緊緊盯著牌匾上的蛟龍,突然發現那蛟龍的兩隻眼睛似乎動了一下。

薑引一驚,立即掐動法訣,顯形咒打出。

不過,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這東西既然對顯形咒不起作用,那應該就是妖無疑了。

不過,一隻妖,為何能讓這個雕像看起來如此詭異?

就在這時,一道奇異的聲響傳來,仿佛整個山體都在晃動,沙沙聲如同雨滴在擊打著樹葉。

仿佛整座大山都在響。

不多一會兒,山林之中樹木晃動,從山頂蜿蜒而下。

“小心,那東西來了。”

薑引提醒了一句,三人都一齊往樹木晃動的地方看去。

空曠之處,眾人看到一個直徑三尺有餘的身體正在朝山下而來。

那東西全身漆黑如墨,鱗片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屬一般的光芒。

突然,一個巨大的頭顱張著房子一般大小的嘴巴從樹林中抬起,對著三人發狠示威。

一直在村子裏抬頭觀望的陳大叔頓時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大聲叫喊了起來。

“不好了,山神發怒了,山神發怒了!”

他這一嗓子大喊,躲在屋裏的村民們紛紛好奇地出了門,看到半山腰與三人對峙的巨蛇時,都嚇得雙腿發軟。

近距離之下,哪怕是已經見過不少場麵的萬達都被嚇得不輕。

若不是偷偷瞄了一眼薑引,發現薑引一臉淡然的話,恐怕他都想跑了。

“大膽人類,難道忘了我的交代了嗎?竟敢擅自闖入我的祠堂。”

這東西頭呈三角形,兩旁有鰭,頭頂還長出了兩朵火紅色的觸角,似有化蛟的征兆。

“你能修行至此,也屬不易,可為何會行這天怒人怨之事?就不怕遭來報應,浪費一世苦修?”

見薑引滿臉淡然,開口就是質問,那巨蛇逐漸收起凶狠的表情,頭顱來回晃動,似是要看清薑引是什麽人。

“不用看了,我要殺你,隻需要一招。”

“不過,念在你還沒有鑄成大錯,若是趁早收手,我可以饒你一命。”

聽到這話,初夏和萬達頓時瞪大了雙眼。

這也太霸氣了吧!

如此攝人的一幕,在薑引的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對於薑引絲毫不給麵子的話語,那巨蛇竟然沒有生氣,雖然他沒有看出來對方的真正實力,但是他總覺得這話似乎是真的。

就在它猶豫之際,突然祠堂之中那個蛇雕的眼睛發出一道紅光。

緊接著,巨蛇的眼珠也隨之轉紅,猛然一聲大吼,朝著三人俯衝而來。

薑引腳踩七星步,同時單手結印,一手虛空成符,隨即大喝一聲:

“定!”

話音剛落,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定字,在三人身前。

而剛剛衝過來的巨蛇也瞬間定在了半空,這一刻仿佛是靜止的畫麵。

薑引盯著巨蛇的雙眼,隨即掐算起來,呼吸之間,他豁然轉身看向那牌坊上的蛇雕像。

不等二人開口問詢,薑引將手一招,一百零八枚金針漂浮而出,隨即跟隨他的指引紛紛插進了祠堂周圍的地麵。

金針上金光一閃,一百零八條金線從金針上開始延伸,眨眼直接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五行八卦圖。

“哼,你跑不了了,還不速速投降。”

初夏和萬達都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何薑引定住巨蛇之後,又會突然對著祠堂出手,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與此同時,百裏之外,一處奢華的閣樓之中,一個中年男子正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隻是他全身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困住了一般,憋得滿臉通紅也不能動彈半分。

終於,他忍不住開口道:“你,你是何人,膽敢壞我好事。”

聲音從蛇雕像傳出,初夏和萬達才明白了薑引是在對付另一個人。

“哼,好好的玄黃師不做,非要行這些歪門邪道,看我找到你,為天下除害。”

話音落下,薑引變換指訣,就欲順著這條線索找到幕後之人。

突然,那蛇雕像啪的一聲碎裂,遠在百裏外的那個中年男子也瞬間吐出一大口鮮血,頓時昏死過去。

薑引眼眸冷冽,顯然被這個跑了讓他很少不開心。

再次轉頭看向巨蛇,雖然它還是被定在半空,但眼睛裏的血紅已經消失。

“收!”

薑引道法解除,巨蛇也立即恢複了自由。

如人一般甩了甩頭,那巨蛇再次看向薑引時,已是深深的忌憚,隨後它輕輕彎下頭開口道:“多謝仙師!”

“說吧!怎麽回事?”

對於薑引的話,巨蛇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說道:“我是被人控製的,但我並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控製我。”

“是什麽時候的事?”

“大概三個月前,那時候我剛剛修煉有小成,有了些許靈智,還不等我高興,突然感覺身體一僵,完全失去了控製。”

“接著我的腦中便傳來一道聲音,他讓我乖乖聽話,不然彈指間就可讓我灰飛煙滅。”

“剛開始他讓我大量的吃那些動物,我是拒絕的,但他總是可以輕鬆讓我失去控製,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隻是一直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操控著。”

“但是就在剛才,那個感覺消失了,應該是你斬斷了我和他的聯係,我以後也不會再受他的控製了。”

聽到這話,薑引想起了一種古老的禁術,名為“傀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