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瓊玉膏5
這山洞似乎一直在往下延伸,越往下越冷,不知究竟通往何方。陰冷的山洞裏,除開火把的光亮之外,隻餘下一種如有實質的粘稠狀黑暗。四周還有隱隱約約的水滴聲,平添幾分莫名的恐怖。深不可測的洞穴,毫無緣由的水滴聲,這些都能夠誘發某種埋藏於凡人靈魂深處的恐懼。
盡管已經是農曆五月,可是山洞裏卻和寒冬臘月差不多,一行人呼出的氣體全都凝成了白霜,連靠近口鼻處的頭發末梢都掛上了霜。
地底潮氣也重,地下甚至起了一層幽幽的白霧,火把晃過的時候,偶爾能夠看到地麵上有大團大團黑紫色的血跡。當然,山洞中並不全是醜陋血腥植物,黑暗中也生長著美麗的鍾乳石,被火光一照,折射出五彩的熒光。石綠,暗紫,暗紅和深藍的光芒在腳下和頭頂幽幽交錯,如同置身一個綺麗淒豔的噩夢。
舉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黑暗中,叫人幾乎忘記時間的流逝,四郎也隻能憑借著手裏的火把燃燒的程度,勉強估計出眾人已經走了兩刻鍾。
這群土夫子腳程並不慢,兩刻鍾卻連昭王的墓門都沒有摸到,四郎暗暗疑惑:莫非楚昭王如此大手筆,將整座山都挖空了不成。
又走了幾步,四郎手裏的火把便掙紮著蹦出最後一個火星,戀戀不舍地熄滅了。
沒有火把在手,地下實在太冷,四郎裹了裹身上的白狐狸皮,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然後可憐兮兮地搓了搓鼻子。
走在他右前方的二哥回轉身,將一串小小的項鏈掛在四郎脖子上。
“這是什麽?”四郎摸到一枚小小的光滑的東西,質地比玉石硬一點。
“蛇牙。”簡單的說明一句,二哥一彈指,“啪”的一聲又點燃一個火把,往四郎這一側遞了過來。
就在四郎開開心心的伸出冰涼的爪爪,想到接過火把的時候,二哥的手忽然頓住了,四郎疑惑的扯了一下火把,拉不動。
吸吸鼻子抬頭一看,隻見二哥不知何故定住了,直盯著某處出神。暖黃色的火光跳躍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勾勒出俊美的側臉。
四郎放開火把,騰騰騰走到二哥身邊,背著手好奇地順著二哥的視線看過去,居然是侯一峰……的胸。
咦咦咦,二哥盯著侯一峰的胸看什麽?
湊近點二哥的麵頰,四郎調整好角度定睛看過去,還是一馬平川的男人胸。沒溝,差評!
等等,侯一峰的脖子上吊著什麽,好像是一串小小的蛇牙墜子項鏈,森白的墜子垂落到侯一峰的胸膛處,在暗道中並不起眼。若不是二哥抽瘋,四郎絕對不會注意到一個男人胸前的飾品。
還沒等四郎看仔細,侯一峰已經轉身走了。而他離開的位置後麵的山洞牆壁上,露出了一個凸起的土包,看著仿佛一張詭異的笑臉。那種土包,四郎覺得很像是進昭王墓時,在墓道裏遇見過的會吃人的土疙瘩。
四郎可不傻,侯一峰剛才分明是趁著眾人不注意,在和那個土包說悄悄話。四郎的腦海裏迅速回憶起小魚說過的話,心中暗暗對此人起了戒備之心。不論是不是侯一峰殺的人,既然死者的飾品在他身上,此人就與那些蠱女的死脫不了幹係。
四郎扯了扯二哥的衣袖,想要把土包指給他看。可是,就在那麽一眨眼的功夫,那張陰森詭異的笑臉已經消失掉了。二哥疑惑的回臉看四郎。
因為兩個人離得近,一個往前湊,一個往後仰,兩張臉自然而然挨在了一起。肌膚相貼時的摩擦仿佛產生了一股小小的電流,帶給兩個妖怪同樣的酥麻感。
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日常相處時還常常有些初戀時節心如鹿撞的動人感覺←←當然,以上完全是胖狐狸這隻小清新的個人認知。至於二哥的內心活動,顯然比初戀之類的要黃爆很多。
感受到媳婦嫩滑的肌膚在自己臉頰旁挨挨擦擦,二哥那顆癡漢心不由一**,恨不得立即將身邊的人壓在山洞的牆壁上幹/上/一/炮。
對於某類執行力超強的禽獸而言,自然是想做就做。
四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二哥順勢壓在了山洞壁上。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因為兩個人離得很近,小扇子般的羽睫劃過二哥的麵頰,好像一隻輕輕顫抖的蝴蝶翅膀。二哥低頭,兩人高挺的鼻梁繾綣著互相摩挲,然後他的臉微微一側,張口含住了四郎的下唇。
四郎也不甘示弱,積極主動的回吻過去。
這種事情是很嚴肅的,起碼於胖狐狸而言,他是在很認真的發起第一千零一次試圖爭取主導權的戰役,結果自然是第一千零一次宣告失敗。
因為很快被親得丟盔棄甲暈頭轉向,某戰俘很不高興地推拒著勝利者:“走開……不要……”
媳婦說出了這麽可愛的邀請,身為丈夫當然要滿足。二哥麵無表情的一手摟住四郎的腰,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將兩隻在自己胸膛上不停**的爪子箍住,固定在頭頂的山洞壁上。然後他就順著耳垂,脖子,鎖骨往下親去,留下一粒一粒微紅的草莓。
被饕餮鋒利的牙齒細細啃噬,胖狐狸不由得輕輕顫抖起來。可是二哥兩隻手腕如同玄鐵鑄就的捕獸籠般禁錮著他,讓困於其中的獵物半點都動不了。四郎努力掙紮了兩下,覺得二哥今天有點不正常。
“二……二哥?”隨著二哥一個重重的吸允,四郎的聲音裏帶上了一點哭腔,卻依舊滿心信賴地朝著施暴者求救。“不……不要在這裏。”
二哥的眼睛裏,金黃色的重瞳隱現。
仿佛被四郎的聲音喚醒了,一度有些沉迷失控的二哥終於抬起頭,將臉湊近四郎的脖子,輕輕啃噬那片比暖玉更光滑柔嫩的耳垂,低啞著聲音說道:“別怕。拔出我背上的劍,往你的右手邊刺進去。”盡管不知為何氣血翻湧,可是此地危機四伏,實在不是親熱的好地方,二哥再癡漢,也沒有給不知名的怪物圍觀活/春/宮的愛好。便很努力的克製住了自己往下滑動的手。
看吧,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胖狐狸對二哥的基本信任還是有的,所以,盡管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依舊點點頭表示自己會乖乖配合。
二哥鬆開那雙被自己暴力轄製的手,執起被勒出幾道紅印的爪爪,低頭親了一口,如蜻蜓點水的吻中滿滿都是憐愛。然後他便冷冰冰地命令道:“抱著我。”
四郎雙手摟住二哥的腰,揚起脖子婉轉相就。
看起來,兩個人似乎都沉迷在了兩情相悅的**之中,再也顧不得其他了。
趁此機會,在他們的右側,慢慢的、慢慢地鼓出來一個土包。
“就是現在,在你的右手邊。”二哥偏頭親吻四郎精致的鎖骨,沙啞的嗓音仿佛大提琴動人的低鳴。
四郎慢慢地摸索到二哥背上,盡量不出聲地抽出那把長劍,然後迅速反手插/進了自己右邊的泥土裏。
“噗”好似戳破了一個水球,一股水流噴濺出來。四郎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二哥帶著轉了一圈,躲過這股水柱。
然後,四郎就感覺自己耳畔有一股厲風刮過。這股風帶起了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黑發,四處飛揚的發絲被風刀切斷,飄落到地上。
盡管的確還硬著,但是悶騷的二哥依舊一副麵癱的表情,不動聲色的攬住想要去牆壁邊查看究竟的媳婦,另外一隻手再次揮劍,劍光如同一道白虹般,朝對麵墓道牆壁斬落。
四郎被二哥這麽提溜來提溜去,難免有些暈暈乎乎的。他隻覺自己麵前亮光一閃,然後山洞壁上出現鬼臉的地方就隻剩一個大坑,從裏麵緩緩流出綠色的粘稠狀**。
他兩個在後麵搞出這樣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前頭隊伍,眾人紛紛執起火把轉回頭來。
“果然是這裏!”馬老頭難掩興奮地大喊一聲。
馬殷見狀,急忙帶著幾個瘦小的漢子跑回來,在流出綠色黏液的地方敲敲打打,有的還把耳朵貼在山洞壁上聽。正在古古怪怪的上下忙活的時候,大坑裏的綠色黏液中猛然出現一雙青白的手,對著一個土夫子的麵部抓了過來。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那人的半個身子就被拖進了洞裏。
二哥身法迅速地閃過來,手起刀落間,一雙怪手就被斬落了。
這是一雙形狀很優雅的手,保養得很好,指甲上還塗著一層淺粉的蔻丹,五指成爪,緊緊攥著一條血淋淋的舌頭。
高大的漢子口中的哀嚎戛然而止,他的舌頭已經被洞裏忽然出現的怪手扯斷了。
“那是紅諾的手!”小魚捂住嘴,驚叫道。
“胡說八道。紅諾已經死了。”張螢葶惡狠狠的瞪了小魚一眼,走上前去,一腳將一隻鬼手踢了開去。就在這時,另一隻被二哥削下來的鬼手忽然跳動兩下,朝著張螢葶的腳踝抓去。
張螢葶畢竟是一族之長,還是很有些能為的。隻見她袖子一拂,那隻鬼手刹那間便枯萎了。
剩下的土夫子見狀,都白著臉退回馬老頭身後。
“嗬嗬,看來名震天下的馬家也不過如此嘛。”張螢葶冷笑道。
馬老頭的臉色沉了一沉,把拐杖交給身邊侍立的馬殷,自己走去牆邊。馬殷要扶他,卻被老爺子推開了。
薑還是老的辣,馬老頭將耳朵湊到山洞壁上聽一陣,又撅著屁股趴地上聽一陣,最後指著流出綠色黏液的地方往左一掌寬的位置,回身命令道:“從這裏開始打。”
盡管畏懼坑裏會再次冒出的怪手,可這群訓練有素的土夫子並不敢有半點猶豫,立馬從背包中取出工具,開始挖起來。
馬老頭接過馬殷的拐杖,又變成了那個走幾步路就要氣喘籲籲的老頭子。
挖了不久,圍觀的眾人都聽到叮的一聲輕響,好像是鐵器相擊的聲音。
“找到了!”馬家的土夫子們興奮而急促的喊了一句,然後立馬閉上了嘴。越靠近墓道,越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否則很容易引起詐屍。
馬殷激動的推開一個大漢,自己戴上手套走過去,幾下就清理幹淨牆壁上的泥土。一個青銅鑄就的鎖盤出現在眾人麵前。
“鎮龍子午鎖!”百裏兄弟驚叫道,呼啦一下子湊了過去。
聽到鎮龍鎖的名字,四郎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總感覺這鎖像是專門做出來防著始龍子孫——霸下的。
馬老頭倚著拐杖,笑嗬嗬地說道:“想不到百裏兄弟除了耍蛇,於鎖術上也頗有研究啊,竟然一眼就叫破了個中玄機。怪不得道上總說名滿天下的怪盜李三燕收了五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徒弟。”
百裏兄弟有些小孩子脾氣,一聽馬老頭的恭維,立即就得意洋洋起來,一發要在眾人麵前露個臉。
兄弟五個一窩蜂地衝過去,撅屁股伸肘子擠開馬殷,七手八腳的圍著那個鎖盤折騰起來。
“爺爺……”馬殷欲言又止的看了著馬老頭。
老頭子對他搖搖頭:“這鎮龍子午鎖之所以如此命名,就是取其能困龍之意。龍乃祥瑞,翱翔於九天之上的聖物,一介凡人所造的鐵鎖就能困住。這鎮龍子午鎖構造之複雜,機關之巧妙可見一斑。”
“不過是暗鎖而已,鎖眼很容易找到……”
馬老頭打斷馬殷的話:“你年紀小,還是要多看多學。這種鎖貌似暗鎖,其實又叫迷宮鎖,雖可以輕鬆找到鎖孔,但其鑰匙和鎖孔之間的配合就如九連環,縱然有了鑰匙,輕易也伸不進鎖孔。”
侯一峰搖著扇子,閑庭信步般踱過來,看了一眼,笑言道:“原來是迷宮鎖,怪不得連大名鼎鼎的百裏兄弟也折騰了這麽久。我早就聽說過,破此鎖如破陣。其中機關可謂巧奪天工。”
四郎瞟他一眼,見他胸前的蛇牙墜子已經被取了下來,手裏卻又多了一把怪模怪樣的扇子。地下冰寒之氣極重,都快凍死人了,這侯一峰還搖扇子,沒什麽毛病吧?
四郎也得6天機傳授過一些機關術,其中自然包含鎖術。鎖術聽起來高大上,其實說白了,不過是一種熟能生巧的技能而已。據6爹所言,凡人中間習練鎖術,不過是根據鎖芯裏鎖柱多少,配合特殊的訓練工具,再加以配套的練習法門,從“一柱”開始,最高可練到“二十四柱”。而這之後更高級別的鎖術,則或多或少涉及陣法和道術了。
在天魔幻境中閑極無聊之時,6爹還變出許多種高級的鎖具,教給兒子解著玩,以補償兒子幼時,做父親地沒能陪他一起解連環的遺憾。所以,迷宮鎖的名頭,四郎不僅聽過,還親手解過好多遍。
所謂的迷宮鎖,說起來複雜,其實就是運用幾何原理、物理結構和逆向思維設計而成。大體上在其內部多與地下暗河之內的相連,利用風力或者水力形成一種機關。即使有正確的鑰匙,也隻有在特定時刻、用特定開鎖方式,才能打開,這就是所謂的“一把鑰匙難開一把鎖”。解鎖的關鍵在於逆向解構出整個鎖從外到內的齒輪運作方式,然後運算到鎖裏的機關剛好到達某一個點時,運用獨特的開/鎖/技/巧和手法來開鎖。
百裏兄弟五人十隻手如穿花蝴蝶般飛舞,不停從隨身的破衣兜裏掏出各種工具,老五在旁邊念念有詞,五根粗短的手指不停掐來掐去,最後神棍般大喊一聲:“定。”
“吱嘎吱嘎——”
眾人都聽見巨大的鐵輪轉動的聲音,原本嚴絲合縫的地道牆壁上有灰土撲簌簌的脫落,然後那裏便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青銅門。隨著百裏兄弟繼續用不同的手法控製著墓中的機關,青銅門發出巨大的呻/吟聲,漸漸裂開一道縫隙。
進入昭王墓的暗門,在千年之後,終於被打開了。
“這道門他們都不知道吧?”四郎湊近胡恪的耳邊,小聲問道。他們指的就是昭王墓中那群怎麽看怎麽不正常的千年老粽子。
胡恪皺著眉頭想一想,同樣低聲對四郎說:“我估摸著,這道門有可能直達第二層的萬屍坑。”
眼看著已經摸到了昭王墓的大門口,不論是身懷重任而來的6家侍衛,打算撈人的馬家土夫子,還是為各種利益所驅使的其他人,都由不得激動起來,目光完全被那道青銅大門所吸引,各個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比起其他人的緊張和略帶興奮地心情,張螢葶手下的蠱女似乎都有點膽怯。如今張螢葶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刻意偽裝出來的和顏悅色,反而嘰裏呱啦的嗬斥著她手下的蠱女,似乎在下著強硬的命令,讓她們身先士卒,不要像個嬌小姐般躲在後麵。
四郎聽一陣,吐了吐舌頭,心裏暗罵道:老妖婆!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墓中的明器?原本讓最有經驗的土夫子們開道最好,可是張螢葶為了和馬家互別苗頭,就讓那些嬌滴滴的姑娘冒著生命危險去開道,她自己隻躲在背後坐享其成。
正在聽馬家和張螢葶為了誰先進門而爭論不休時,眾人耳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齊齊轉頭一看,隻見鎮龍子午鎖所在的位置已經塌陷下去,地麵上不見了百裏兄弟和機關,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深深的古井。
幾秒鍾的沉默之後,井沿上忽然出現一隻枯瘦的爪子,接著,下麵傳來百裏兄弟撕心裂肺的嚎罵:“我草你祖宗的馬老王八——”
“大哥你別顧著罵啊,再罵就沒有人肯救我們了。”
“救命啊,小五你不要扯我褲子~”
“下……下麵有東西抓著我。”
6贄瞟了馬老頭一眼,揮手讓幾個侍衛過去將人拉上來。
士兵們拉住最外麵的大哥,拚命往外拖。四郎心裏對百裏兄弟頗有好感,見百裏兄弟活像一串老鼠般被吊在那裏,趕忙跑過去幫忙。
剛拉住士兵們腰間的繩子,四郎就感覺到百裏兄弟下墜的力量異常強大。他不由得焦急的朝著井裏看了一眼。猛然間,四郎瞥見井壁上似乎斜靠著一個白頭發白皮膚的小男孩,正用充斥著警惕和挑釁的眼神看著他。那雙眼睛在黑暗的井底,好像鬼火一樣燃燒在四郎心裏。
子午鎮龍鎖……莫非鎖的真是霸下?那麽,昭王墓第三層躺著的那個又是誰?
就在四郎思索的時候,井下驀然傳來一股巨力,這一群侍衛連同四郎在內,一下子全都被拽了下去。
緊接著,井下傳來淒厲的哀叫,一股濃稠的血漿從井中噴湧而出。
山洞裏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一時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全愣在原地,呆如木雞。
唯獨二哥一言不發的幾步閃了過去,撐著井沿子幹淨利落的跳進了那一汪血水之中。胡恪緊隨其後,也跳了下去。
6贄見狀,如噩夢初醒,也要跟著往井裏衝,卻被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6芳汀帶著人攔了下來:“哥哥,不要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
侯一峰也對著他輕輕搖頭。
記起自己的身份和責任,無聲的呼出一口氣,6贄轉過身,帶著剩下的人往青銅大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