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駿輕嗤:“多得很。像禮部尚書許明乾家裏的嫡女,蔣太傅家裏的孫女,方郡公的女兒,還有…… ”又端詳她:“誒?你看起來對大哥還是挺有興趣的啊,你確定你真的沒垂涎我大哥的美色?”
溫瑤被他打敗了:“隻是二公子提起來,草民才隨口一問。”
嗯……好像也是。元駿再次收起了懷疑。
溫瑤見他沒個正形兒,纏著自己也不知道還要講到幾時,萬一說漏嘴,也麻煩了,便不等他再次找到新話題就一福身:
“草民還要去廚房那邊給胡側妃弄些藥材回來,就不陪二公子了,告辭。”
說罷,趕緊朝另一邊的廚房走了。
幸好元駿也沒跟上來了,走了會兒,她耳根子清淨了,總算舒了口氣。
正經過通往後院廚房的小花園,許是天色漸晚,一片安靜,沒人。
她正想再轉頭回桐苑,經過一處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卻覺耳根子後襲來一股勁風,一隻手掌將她手臂一抓,拉到了假山後麵。
她的視線,瞬間被黑暗占據,隻當是那紈絝子弟又跟了上來,下意識便惱怒斥一聲:
“元駿,你到底有有沒有正形兒?再這樣我便要告訴胡側妃了!”
卻聽黑暗中,沉而略帶不悅的嗓音擦著她的耳朵根子飄來:
“元駿?你認識老二?”
溫瑤頓時一定,是元謹。
不是元駿。
哪裏會想到元謹竟是在小花園這邊偷襲自己?
他見小女人在臂彎裏停住,越發是冷了聲音:
“怎麽,老二是經常騷擾你?”
她這才抬起頭,借著假山下的微弱光線,看見了麵前男人陰鬱不悅的臉:“沒有。之前住在梁王府時,與二公子見過幾麵。二公子性子活潑,許是這府上沒有同齡玩伴,看見我與他差不多大,偶爾遇著我,便會拉著我說幾句話。”
“所以剛才他又來纏著你?”男人倒是很會抓重點。沒被她扯開話題。
她隻得點點頭:“嗯,二公子見我回來了,便來桐苑問候了一聲。我還以為又是他。”
隻是問候一聲?看她剛才的反應,倒像是被老二那小子糾纏煩了。元謹的神情並沒恢複,反而昏暗中愈發沉冷,隻道:“老二那邊要是再騷擾你,馬上跟我說。”
溫瑤哭笑不得:“也不到騷擾的程度…”
卻見昏暗中他直勾勾凝視著自己,噤了聲:“好吧。”
元謹端詳著昏暗中的小女人,已換了女裝,易容妝也卸了下來,再不是那個麵黃肌瘦、相貌平平的小少年。
換上一身醫女青裙,發髻輕輕挽,斜插一根粉綠色珠釵。
不施脂粉,卻嬌俏可人,水靈靈地如出水百合。
竟是讓他看得挪不開眼睛。
末了,還是溫瑤打破寂寞:“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沒繞圈子:“過來看看你。”
白天又進宮述職去了,然後去了軍隊。
處理完事務,才剛剛回來。
知道她今日進梁王府,便找了過來。
“桐苑那邊缺什麽,便即刻告訴沈墨川。他會即刻幫你準備。”又附下頭頸,低聲囑咐。
溫瑤道:“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來梁王府,胡側妃對我不錯,衣食住行樣樣都齊全。”
他卻更傾近兩寸,與她幾乎快要貼住,氣息驟沉:“可我偏偏放心不下。”
空氣頓時莫名溫度升了幾度。溫瑤一時也頓住,隻能聽得見兩人的心髒跳動聲。
正這時,外麵傳來腳步,似是經過的王府下人。
溫瑤有些慌,下意識便一個動彈,想趕緊出去,生怕被人發現,身後男人卻將她攔腰抱進了懷裏,雙臂從她後方牢牢攬住她細腰,將她桎在懷裏,又垂下頭頸,薄唇擱在她小巧瑩潤的耳珠邊:
“怎的,這樣就怕了?那日後在王府,還怎麽與本世子私下見麵?”
她見他這樣大膽,竟是還敢說話,生怕被外麵下人聽到,忙噓了一聲,示意他閉嘴。
元謹卻難得見她這麽謹小慎微,生起一股撩逗心,狹長眸子一勾,唇瓣輕碰了她的嬌嫩耳肉一下。
便是在軍營,天高皇帝遠,也沒有這麽親密無間過。
如今在梁王府……他竟……
她哪裏想到他這麽大膽,一個躲避,手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石頭上,嘴裏呼哧呼痛了一下。
雖隻是一個音節,卻讓假山外的下人聽見。
幾人停住腳步,一個人的聲音飄來:
“是什麽人?”
溫瑤一驚,身後人卻依舊將她摟得緊緊,毫無鬆開的意思,也沒離開的意思。
事實上,假山外被下人堵著,也沒有其他離開的路。
“究竟是什麽人?”外頭的下人見假山裏麵沒回應,走過來幾步。
溫瑤更是額頭上沁出細細密密的香汗。
這男人不會是想讓她第一天回梁王府,就擔上個勾引世子爺的名聲吧?
卻見元謹依舊從背後抱住懷裏的小女人,隻在下人們腳步漸近,快要踏進假山的一刹,開口:
“有事嗎。”
最前麵那個王府家丁聽到熟悉的聲音,腳步一刹,頓時語氣恭敬,附身:
“是世子爺啊,小奴得罪了,剛聽見窸窣聲,還以為有什麽不軌之徒。”
“下去吧。”
“是。”幾個家丁哪裏敢繼續打擾,趕緊退下去了。
溫瑤聽見外麵腳步聲漸漸遠去,鬆了口氣,下意識便掙脫出男人的臂彎,想要出去,卻被他一拉,拽回去。
他抓起她那隻剛才不慎撞到假山的手,查看了一下,沒見著淤青紅腫,放到唇邊輕吹了兩下。
溫瑤心頭一動,竟也沒拒絕了,由著他吹了一番,才抽出手:“我先回去了,免得胡側妃叫我,找不到人。”
說著,匆匆離開。
元謹這次再沒攔阻了,隻盯著她匆匆走開的背影,眸微微彎起,浮現出縱容的光澤。
……
元駿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沒跨進去,便看見一襲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也沒進去。
他頓時一喜,展露笑顏,走過去便道:
“哥!我還正準備去找你呢,誰想你竟是比我還心急過來了!……怎麽站在這裏,不進院子去啊?走,咱們兄弟二人好久沒見了,進去敘敘!”
元謹仍舊站在原地沒動,隻向來清冷肅穆的目光駐在弟弟身上,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