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意思,豈不是還怪王妃沒有提前通知她?自己遲到,還怪在了王妃頭上。”
“猖狂得很啊。”
“還說今早沒人喚醒她?這又是在得意什麽?是想暗示吳王若是在府上,夜夜都會去她那兒?不知羞恥!”
“王妃娘娘就是心腸太好了,才讓她越來越放肆。”
“是啊,早該好好收拾一通了。”
吳王妃見寧善兒犯了眾怒,又見眾人等著自己給寧善兒一個下馬威,臉上倒也沒什麽波瀾起伏,並不生氣,也沒說什麽:“來了就行,坐。”
女眷們見寧善兒沒受到半點責難,都有些不服氣,卻也不好說什麽。
哎,誰讓她們的這個主母是個佛性子呢?
急死人了!
都這樣了,居然也不給點兒厲害勁瞧瞧。
再這麽下去,這寧氏隻怕要上天了!
吳王妃見請安的女眷都到齊了,抄起旁邊的茶盅,抿了口清茶。
其中一個側妃關心道:“王妃,碧澄小姐近日身子好些了嗎?”
吳王妃靜道:“有勞關心。還是不太好。隔些時辰就發作。仍是得在床榻上歇著。”
眾人臉色緊張起來:
“哎呀,怎麽這麽嚴重啊。”
“太醫都瞧不好麽?”
“大姑娘平日看著身體還挺硬朗結實的,便是頭疼腦熱都極少患,這次到底怎麽回事啊。”
“是啊,王妃,大姑娘這病來得蹊蹺,全麵檢查過沒有?大姑娘住的屋子啊,身邊的下人都最好得查查。”
吳王妃臉上仍是沒什麽動靜,隻慢悠悠撫著杯盞:“是啊,連你們都覺得蹊蹺,我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麽會覺察不出奇怪呢?所以,我確實也全麵叫人給碧澄住的院子清查了一下,還確實查出點事情。”
“查出什麽?”眾人屏息
寧善兒正端著茉莉茶的手也是一滯,放下茶盅,朝主桌上麵望去。
難不成,元碧澄還真不是普通的生病?
莫名心頭發緊,有些緊張。
今早吳王妃將她們一幹女眷都叫過來請安,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
吳王妃眼神鎮定,一字一頓:
“王府婆子在碧澄發病前吃的點心內,查到了一種藥,名喚‘引信’。經王府大夫檢查,那引信是心疾嚴重的人服用的,有暫時麻痹心髒的功效,可讓患者稍微減輕心髒**的痛苦。但,正常人服用,卻會造成心髒不適,有嚴重的反作用。引信這藥,畢竟也不是毒藥,分量若下的少,便是太醫,也很難從身體裏檢查出來的。 ”
這話一出,舉座嘩然:
“什麽?王妃的意思是,有人給大姑娘點心裏下了這種藥,才致使大姑娘生了這種病?”
“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做?”
“竟然敢陷害王爺的女兒,簡直是該誅!”
“大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小閨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與誰結仇?到底是誰這樣狠心?”
“娘娘可查到是什麽人做的?”
吳王妃緩緩起身,目光在眾女眷臉上環掃了一番:
“是啊,澄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是個小姑娘家家的,就算是結怨,也不可能是外人,怕是家裏人做的了。所以,我特意叫人又去查了下,方查到,純夫人最近時常派身邊的婢女去外頭采買藥材,回來熬藥服用。常去的那家藥鋪,還恰好就有引信這味藥。純夫人娘家是開藥鋪的,曾經考過太醫院醫女,更在安平郡主身邊侍過藥,有些醫術在身,想必,引信能致健康人心髒痛楚、又查不出的事兒,定然也很清楚吧。”
寧善兒手一抖,呆住。
女眷們一驚,隨後倒吸口涼氣:
“竟是純夫人做的?!”
“是她也不奇怪!前幾日,大姑娘不慎將她推倒在地,她肯定是想蓄意報複。”
“好生陰毒啊。推別人下井就罷了,如今竟然還敢殘害王爺與王妃的骨肉,吳王府的嫡長姑娘?幾個膽子啊?”
“連王爺的親生女兒都敢下毒,再過兩日,豈不是連王爺王妃都不放在眼裏了……”
牆倒眾人推。
寧善兒自打進了王府,樹敵無數,此刻哪會有人幫自己說話,涼氣驟升,倏地站起來,慌了神:
“妾身沒有……王妃,妾身怎麽敢做這種事?”
身後站著的環兒也慌張地走過來幾步:“王妃娘娘,是啊,純夫人哪裏敢這麽做,奴婢每次去外頭采買藥材,隻采買了純夫人所需的滋補婦科、幫助有孕的藥,根本沒買過什麽引信啊……奴婢這邊還有藥鋪開的購藥單子呢,不信找來給王妃看……”
一個夫人立刻就諷刺地笑起來:“你們主仆既然要買藥害人,怎麽可能將那引信讓藥鋪寫在藥單子上?肯定是私下買下,沒走明路啊!購藥單子算什麽證據?”
寧善兒臉色煞白:“妾身沒有,真的沒有……王妃明察啊,那日妾身與碧澄小姐是有點小小摩擦,但妾身便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為了那麽點小事情去害王爺的親生骨肉啊……”
吳王妃早知她不可能承認,麵色無波瀾,輕聲:
“殺人放火的,被抓到時,沒幾個會馬上承認。我知道,不拿出實際證據,你也不會死心,所以今早才突然不打招呼將你們都叫了過來,然後派了人去西闌院裏外搜了一遍,也防著你提前將證據毀了。結果,還真搜到了東西。”
說著,打了個手勢。
幾個主院服侍王妃的婢女立刻魚貫而入。
領頭的一個是吳王妃的近婢,雙手捧著帕子,帕子上有什麽碎渣:
“王妃,諸位側妃、夫人,這是從西闌院主屋內的蘭花盆栽裏發現的藥材渣子,經府上大夫檢查過,確定就是引信。”
寧善兒呆住,什麽鬼,在自己房間的盆栽裏發現了引信?
怎麽可能。她根本沒買過什麽引信啊!
她第一時間瞪住幫自己采買藥材的環兒。
環兒也是一臉驚愣,忙擺手搖頭,示意自己並沒背叛她,自己也是剛知道的。
春暉堂內,眾人喧嘩起來:
“證據都在麵前了,還能有什麽好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