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他做了師父,為了在外行走方便,還隨他改了自己的姓氏。我很努力,練得最好的是輕功和暗器。師父對我的進步也很滿意,常常誇讚我是武學奇才。而最讓他滿意的,是我第一次殺人的表現。
那日,他將兩個唐門弟子帶到我的麵前。“這兩個人可以算是你的師兄。可是他們太不守規矩了,竟然想要盜取為師的迷藥。我的好蓉兒,你說,該如何處置這兩個人呢?”
“按門規,當處死!”這是我入門的第一日,師父便讓我深刻記在腦海中的東西,又怎麽會忘。
師父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那麽,就由你來執行門規吧!”
我走到兩位師兄的跟前,對他們露出了我認為最美的笑容。我認得他們,他們曾想欺負我,是壞人。壞人!壞人!壞人!
師兄看著我,沒有像往日那般嬉皮笑臉的挑弄,而是露出了驚恐之色。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們害怕的樣子,我突厥覺得好開心好開心,我沒有殺過人,我不知道殺人的感覺是怎麽樣的。但我知道,此時此刻我要殺了他們,不光是因為要執行門規,還為了,報仇!
報仇的因子在我心中燃燒,耳邊似也有人在呼喚,叫囂,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我要殺了你們!”我大喊一聲,雙手齊發,數枚銀針從我手中激射而出,準確無誤地刺入他們身上各處致命大穴,和滿是驚恐的眼中。
看著他們抱頭痛呼慘叫,直至抽搐不動,我的心中竟是無比暢快。
我殺人了。我成功了!
原來殺人是這麽的容易,不過是瞬間的功夫,就可以讓你討厭的人在你麵前永遠消失,再也站不起來。
師父對我的表現很是滿意,滿意到,他同意讓我離開唐門。
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了,我以為我再也走不出這裏。
師父給了我一個月的假期,讓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一個月後,無論成功與否都要回來,否則便要了我的命。我當然不會懷疑師父的能力,而且我也不打算離開師父。更何況一個月的時間,我想做的事情,足夠了。
告別了師父,出了唐門大門,我想都沒想便踏上了回南昭的路途。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讓他們看看,他們的五公主,全新的五公主,回來了。我要讓那些曾經欺負過我,刁難過我的人知道,誰是主子,誰才是真正的奴才!
“啪!”
地上的人惶恐地一步步後退,好像我踢的那腳沒有到要害上。
他,就是他,就是他在母親病的時候,連個大夫都不讓請,害母親落下病根。
“怎麽,怕了嗎,你不是很囂張嗎?哎呀呀,看你這鞋又髒了,需不需要本公主去給你洗洗啊?”我笑著蹲下來,萬分可惜地看著他腳上的鞋子。
他瑟縮著,忍著痛將腿抱住,“公主,小人錯了,小人真的知錯了!求公主饒了小人吧!”
“饒了你?”我眉梢一挑,琢磨著他這個提議的可行性。饒了他嗎?“本公主饒了你也可以,但是,你能把本公主的娘親找回來嗎?你能嗎?隻要你能,本公主不但可以放過你,還可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她----”
我起身,將一旁傻掉的侍女拽過來丟在地上,將他們丟在一起。“你們不是喜歡**嗎,我可以讓你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僅如此,我還可以給你更多的美女。但前提是,你把娘親還給我!”
“公主,奴婢錯了,奴婢知錯了,放過我吧公主!”母親死後,這個侍女對我大呼小喝,當丫頭一樣使喚。因為我不小心撞破了這兩人的奸情,便想方設法置我於死地。放過你,那你當初怎麽不放過我?
看夠了他們的哭喊求饒,我越來越覺得厭煩。你們對我殘忍,那麽,我便還之十倍!
我把他們兩人的嘴用布塞上,然後在手腕上割了一條小口。血,順著小口流出來,像條蜿蜒的細蛇。看著他們驚恐的樣子,我開心極了。因為我知道,他們的驚恐,馬上就會被極度的痛苦所代替。
腐蝕粉,是我從師父那裏偷來的。其實也不能算是偷,師父對他少了的東西向來極為清楚,又怎麽會不知道被我拿了去。隻不過,他裝作沒看到罷了。
這個東西,我隻見師父用過了一次便喜歡上它了。因為,它可以讓人在痛苦中慢慢消失。
一點點,隻需一點點,我將粉末灑在他們的傷口上。頓時,血肉腐爛的味道便衝到了我的鼻尖。而他們,這對狗男女,那痛苦到近乎癲狂的樣子,讓我無比痛快。
這一年,我十二歲。跟著三哥出去一趟重新回到這裏,已經不是先前的我了。我給父王下藥,逗他開心,讓他一點點喜歡上我,甚至離不開我。南昭王宮,在短短一個月的時候之後,再也無法忽視我五公主的存在。
一個月的期限剛到,我便啟程趕往唐門。我計算著一個月的期限,到唐門的時候會遲兩天。兩天,就兩天,我想師父是不會怪我的。
奔馳的馬兒不曾停下它的蹄,踏過的土驚起一陣陣飛塵。眼看山門在前,我一高興,正欲呼喚,突然腹中一陣絞痛,讓我從馬上跌了下來。痛,真的很痛很痛,像是千萬條蟲子在腹中啃咬,一點點將我蠶食。我爬,努力地朝著唐門的大門爬。隻要進了師門,師父一定有辦法救我的。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青色的靴子。以及靴子上,那抹淡青色的袍角。青色,是師父最喜歡的顏色,他總是穿著一身青色長袍。抬頭,我看到了師父那張含笑悲憫的俊顏。
再醒來的時候,我怎麽都沒想到我被綁到了木架上。木架,曾經上麵綁的是布偶,師父讓我練習刺針穴位的布偶。而今,卻是我自己綁在這裏。“師父,這是為什麽,徒兒到底做錯了什麽?”
師父背對著我,聲音依舊沉沉的,“為師以為,你不打算回來了呢。還好,你沒有背叛為師。”
“師父為什麽怎麽說,蓉兒怎麽會背叛師父呢,蓉兒喜歡師父都來不及呢!”我一慌,竟然將隱藏在心中的秘密給道了出來。“不是不是,蓉兒是說,很敬仰師父,對,敬仰!”
師父像是沒聽到我在說什麽,轉過身,很坦然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害怕看到師父這樣的眼神,每當他用這種眼神看著別人的時候,就說明那個人要倒黴了。可我,我不能,我做錯了什麽?“師父,能告訴蓉兒,蓉兒哪裏做的不好嗎?蓉兒向師父保證,無論是什麽,一定改!”
“讓為師相信你的衷心很簡單,隻要你,服下這顆丹藥,為師就相信你。”師父的手中捏著一顆藥丸。
我突然想起來的路上那生不如死的腹痛,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難道,難道是師父怕我不回來,給我下了藥?
“怎麽,猶豫了嗎?”師父手指微動,眼看那藥丸就要在他手中化為粉末。
“我吃!”他捏住的不是一顆藥丸,而是我的命。“師父,給蓉兒吧,蓉兒吃!”
“你不怕,這是毒藥嗎?”師父看著我,目光透過我像是在看著另外一人。
我搖搖頭,努力笑得燦爛,“就算是毒藥,蓉兒也吃。蓉兒雖然不知道哪裏惹師父生氣了,但師父若是因為蓉兒不高興,蓉兒就該受罰。師父,給蓉兒吧!”
師父終於將藥丸塞入了我的口中,如同我想的一樣,那顆藥丸幾乎要了我的命。而在最後一刻,還是師父出手救了我。這樣的日子一開始,就似乎沒有了結束。而我也漸漸明白,師父是在讓我幫他試藥。每當他研製出新毒,便會讓我來試,然後再研製解藥。一而再再而三。
不知是師父的醫術實在高明還是我的命大,這樣過了三年,我竟然還奇跡般地活著。不僅如此,在師父的幫助下,我還牢牢控製了父王。如今南昭上下,誰也不敢忽視我這個五公主。我成了除三哥以外,南昭上下最受人矚目的公主。這番欣喜之下,我越發努力練功,終於,在唐門弟子的比武中,我一舉擊敗所有人,拿下了副門主的位子,成了最年輕的掌權者。
隨著年歲的增長,我的容貌也越發出眾。從師父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的美貌已經入了他的眼。如果,如果不是她的出現,在我成年之後,我便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師父的身旁,一生一世守候他了。可是,偏偏她出現了。原本,她的美名便傳遍北辰,隻是同時,她的癡傻也同樣貽笑北辰。慕容世家的嫡女,慕容相思。當這個女人第一次出現在師父的書桌上,我便牢牢記住了她。無論她是癡傻還是聰慧,她的美貌都是我最大的威脅。
我開始計劃怎麽樣才能除掉這個女人。她是慕容世家的掌上明珠,慕容梟神功蓋世,手下又有蕭霖楓那樣的徒弟。想要對她下手,實在不太容易。正在我苦思不得的時候,師父卻意外交給我一個任務。他讓我往外放一個消息,說慕容家藏有前朝留下的藏寶圖。我雖不知師父何意,但我明白他不喜人多問。
這個消息放出,效果如同我想象的一樣,慕容梟跟他的女兒在前往鳳凰城的路上遇到了追殺。我一路尾隨,想要逮著機會趁機對慕容相思下手。可是沒想到,這個慕容相思真是福大命大,在最危急的關頭,西平王府的人突然出現將她救走。我想了想,踏步去追攜走慕容梟的那夥人。
慕容梟不愧是一代宗師,雖曾聽師父誇讚過他,但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如今見他獨戰十幾個高手而不倒,不禁有些佩服他來。我突然想,如果慕容梟不在了,那慕容相思身邊的保護是不是就少了一層呢?於是,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我出了手。
我成功地將一枚銀針打入慕容梟的後背,阻住了他運功的氣門。慕容梟內力受阻,很快便敗下陣來。令我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拿下慕容梟後並沒有馬上要他的命,其中一人站出來打了兩個手勢,其他人便帶著慕容梟迅速離開了原地。
領頭的人並沒有跟著離開,在之後,他慢慢解開了麵巾。一瞥之下,我記住了那張臉。
回到唐門之後,師父詳細詢問了慕容梟被劫的整個過程,還問了慕容相思的下落。我將自己知道的一一道出,除了暗中出手的事情沒有絲毫隱瞞。師父沉默良久,命我去慕容山莊,說若是莊內有異動,便去西平王府,設法將慕容相思弄出來。
果然,師父還是衝著慕容相思而來的。我接了這個任務,心中卻極端惱怒。慕容相思,慕容相思,一個空有美貌沒有大腦的花癡,師父為什麽會對她念念不忘?
帶著這樣的憤恨和疑問,我輕鬆潛進了慕容山莊。原本以為山莊裏這時會一片大亂,卻沒想到還有一個主事的人在。當我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突然對慕容相思生出幾分同情來。原來,此時在慕容家主事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梟那個一直在江湖上遊曆的大弟子,蕭霖楓。
我在慕容山莊外盤桓了兩日,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個蕭霖楓白天人模人樣派遣莊丁出去尋找慕容梟的下落,晚上卻一個人偷偷溜進後院,一間房一間房的竄,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難道,他也是為了藏寶圖?他是慕容梟唯一的徒弟,如果慕容梟真的有藏寶圖,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