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笑笑沒有出校亂走, 而是來到了學校禮堂。
最近學校沒有什麽大事，所以沒有啟用，一直鎖著。餘笑笑以前是禮堂的常客, 所以有把禮堂鑰匙握在手裏，她出了事情後就把鑰匙裝進一個小玻璃瓶裏, 埋在禮堂後麵的樹下。
她找到鑰匙開門鑽進去, 輕車熟路的把所有的燈打開，讓原本昏暗的禮堂登時通明。從台階上下來, 餘笑笑正對舞台中央，心中酸澀的感覺泛了起來。
“要是不那麽拚命就好了。”
餘笑笑望著舞台出神。
高二下半年有一個舞蹈比賽，餘笑笑報名後就開始沒日沒夜的練習，常常是舞蹈室最早來, 最晚走的。
為什麽那麽拚命。
不是因為舞台上的聚光燈照耀, 也不是台下的璀璨歡呼，而是喜歡。
餘笑笑仍記得自己小時候收到了一個小裙子, 白色的, 穿上像仙女一樣漂亮。她穿著這個裙子對著鏡子，跟著電視裏麵的動作跳了人生的第一支舞。
或許稱不上是舞蹈，她太小跟不上電視裏的動作。可就算是簡單的轉圈搖手, 也讓她樂不思蜀, 還跑到哥哥麵前炫耀了很久。
童話公主的故事聽的太多。
以至於在那樣小的年紀裏，認為穿著小白裙，跳著最美的舞蹈，就會遇見絕對溫柔的王子。
她堅持了十多年的熱愛，還是沒能陪她走更遠。
膝關節半月板損傷她在醫院住了一個月, 又在修養了兩個月。她聽見醫生和父母的談話，醫生說的直白, 讓她盡量不要做劇烈運動，如果再受傷那條腿可能就廢了。
她一點也不想讓大家擔心。
康複訓練她積極在做，但是再也沒打算登台跳舞。這條腿就算為了爸媽和哥哥，她也要好好守著。
“你女兒我這麽優秀，不跳舞也會過的很好的。”
“媽媽隻想你健康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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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笑笑站了一會，像是下了大決心一般往前走，直接從台下撐著跳上舞台，脫校服外套走到後台的控製台，她放了首歌。
音樂的前奏慢慢響起，餘笑笑揪起小衫的一角係了個結，小蠻腰的線條完美又勾人。聽著前奏的拍子餘笑笑停在舞台的正中央，看著空無一人的觀眾席她放下馬尾，一秒切換，眼神堅定清亮。
隨著音樂她把刻在腦海的動作一點點展現。
沒有絢麗的繚眼的燈光，這個舞也像插上靈動翅膀。腰肢搖曳，又軟又細，骨骼在腰際清晰可見。
發絲隨著揚起又散落，在額間淩亂出肅殺美感。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幹淨利落，不足的是她始終不敢用那隻腳用力。
見過餘笑笑跳舞的人，都知道她台上台下幾乎兩個模樣，台上天使臉蛋魔鬼身材，可撩可甜，台下就是個鄰家開朗的小女孩，被父母和哥哥深愛著的公主。
等音樂結束，餘笑笑做了最後一個ending，倒在舞台上，看著頭頂那孤零零亮著的燈，胸腔上下起伏。
這支舞算是結束了，盡管裏麵高難的動作被她簡化，呈現的效果不如以前，她也滿足。
當躺下那一刻仿佛把今天一天的陰霾掃了幹淨，心裏暢快通明，酣暢淋漓。
最後為了剪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餘笑笑決定回去和沈子漠坦白，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不管他信與不信都是事實。
她和宋歸祈沒有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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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前餘笑笑還在想著他會不會來接，結果放學後平時固定位置上並沒有那台賓利。
餘笑笑掃了一眼周圍沒看到人，反倒在不遠處的人群裏看見了自家老媽。她完全沒反應過來，郝博達在一旁看見，懟了懟她問：“叔叔阿姨什麽時候回來了？”
“我…不知道啊。”
前天晚上還打電話了，也根本沒提要回來的事情啊。
裴靜和餘承朋從人流那邊走過來，見麵便說道：“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郝博達打了招呼後走了，直到他聲音遠了，餘笑笑才回過神。“爸媽，你們回來怎麽不告訴我？”
“昨天晚上的臨時決定的，你電話一直打不通，給子漠打電話說你在家你媽我才放心，你這孩子怎麽不接電話呢？”
“我…我手表找不著了。”
“不用手表了，手機還你。”餘席揚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她身邊冒出來的，一隻手拎著兩杯奶茶，一隻手從褲兜裏把手機拿出來遞給餘笑笑。
餘笑笑接過手機，疑惑的看他：“哥，你怎麽也回來了？”
“怎麽，你很不想你哥回來？”
餘笑笑沒揪著這個話題問，她注意力轉到手機上，“我手機怎麽在你那？”
“沈子漠給的。”
“你見過他了？”餘笑笑抬起腦袋，避開父母一秒警覺，低聲問道：“他都和你們說什麽了？”
不會真是沈子漠說了她和宋歸祈的事情他們才回國的吧。
天啊，早知道昨天就不去喝酒了，真應該在學校當場說個明白。
餘笑笑啊餘笑笑，他的眼神不友善你就不友善唄，那麽玻璃心幹什麽啊，你管他幹什麽啊！
相對於餘笑笑的緊張餘席揚在前麵揚眉，不緊不慢道：“什麽都說了。”
“說什麽了？”餘笑笑提著心問。
“當然是…”餘席揚拖著聲音，結果最後說了句：“不告訴你。”
餘笑笑頓時大腦充血，“餘席揚！”
餘席揚一件欠揍的表情：“哥哥在呢，給你奶茶。”
餘笑笑一把接過奶茶，大腦飛速運轉，她想了想如果爸媽知道的話，估計現在就不會這麽和善的站在這裏了。
一家人開車去了火鍋店。
餘笑笑懟著碗裏的肉想著沈子漠到底是什麽情況，結果被餘席揚看見說道：“餘笑笑，這肉招你惹你了？”
餘笑笑聽聲音停下手，眼神不善的掃向餘席揚。
可她這哥哥可不像郝博達那麽識趣的閉上嘴，反倒把筷子放好，手撐著下巴，像看什麽好玩的東西一樣，笑道：“你在沈子漠身邊學的不錯啊，眼神都像了。”
提到這個餘笑笑一秒破功，看了一眼身邊和對麵空著的座位，她問：“爸媽呢？”
“去洗手間了，你剛才魂被勾走了，少兩個人都不知道？”
一聽去洗手間餘笑笑逮到機會跑到餘席揚身邊，問：“你們到底為什麽回來啊。”
“沈子漠沒和你說？昨天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你就旁邊啊。”
“你什麽時候打的電話？”
她什麽時候在他身邊了？！
她從昨天在學校後就沒再見過了好吧。
餘席揚聽話想了想，他是在沈叔叔和沈子漠打完電話過了一會才撥過去的。“十一點多。”
十一點！十一點她不是和穆錦凡吃飯喝醉了被送回家睡覺麽？雖然她最後醉的有點不記得了，但那個時間應該是在睡覺…
吧。
“昨天的灌湯包好吃麽？”餘席揚說著就沒由來的拋出個問題。
餘笑笑還在解析上一個問題，聽見頓時懵逼，心中騰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怯怯的問：“什…什麽灌湯包？”
“不是你昨天半夜十一點多吵著要徐記灌湯包的麽？你不知道？”
餘笑笑突然有一絲意識在腦海中擴大，一個聲音在腦海裏回**。
“我想吃灌湯包，現在我就想吃。”
“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可是我真的好餓啊。”這聲音委委屈屈又可憐巴巴。
餘笑笑不想承認，但這聲音確確實實就是她的。
昨天是沈子漠接她回去的？！她酒後亂|性了？！
餘席揚挑眉：“不是你是誰？”
“是我。”餘笑笑扯了個笑，怕餘席揚再問出什麽其他的來，不得不認這個賬。
估計沈子漠沒告訴昨天她喝酒的事情，所以她也不能暴露，上次喝酒第二天醒了就被□□好久。
不過想想自己昨晚的無裏行為，餘笑笑背後簡直直冒冷汗。
“那麽晚吃灌湯包，真有你的，沈子漠這麽慣著你？”
餘笑笑垂頭喪氣，她也覺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餘席揚夾了塊肉，沒打算再搭腔。
誰讓人家喜歡慣著呢。
“哥，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回來啊。”
這次餘席揚沒打算跑偏，直接說了實話
“大家怕沈叔叔身體受不了打擊，所以就沒告訴他徐導受傷的事情。但是昨天晚上沈叔知道了情況，連夜買了機票回來。”
“現在沈子漠在陪沈叔麽？”
“是啊，他忙著呢。”
“沈叔現在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問題。”
哦，看來周奇是跟著回南杭了，怪不得早上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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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餘爸開車來到餘笑笑和沈子漠一直住著的小區。餘笑笑走在前麵帶路，餘席揚在後麵慢悠悠的斷後。
既然家裏人都回來了，餘笑笑也再也沒有在這呆著的道理了。
進了房間後裴靜就幫著收拾衣服，餘笑笑則走飲水機倒水喝。她又想起早上聞到的味道，倒好水後打算地毯式搜索，結果一低頭就看見餐桌旁垃圾桶裏的盒子。
垃圾袋新換的，裏麵並不髒。餘笑笑蹲下開始把盒子從裏麵拿出來。
裏麵竟然是徐記的包裝盒！
他還真大半夜去買了，徐記離這裏就算晚上不堵車也要半個多小時啊，而且那個點他怎麽買到的？
“翻垃圾桶，什麽嗜好？”
餘笑笑聞聲一激靈，轉手把盒子塞了回去。起身衝著餘席揚吐了下舌頭。
隨後走了。
餘席揚靠在牆上，等餘笑笑走了他才動，看到垃圾桶裏的盒子一秒就明白了。
“你這是多怕把她餓著啊。”怪不得以前瘦成杆子的妹妹長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