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是什麽意思?”

“那是從你院子裏搜出來的巫毒娃娃,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可不要胡亂就栽贓我!”

蘇流雲本來就心裏有鬼,總害怕被人看出這件事裏有她在搞事。

現在容慕華隨便用話點了幾句,她就有種被掀開偽裝的驚恐感覺。

是以,反應就大了一些。

容慕華隻是看著她,靜靜地笑,那笑裏飽含了很多意味,讓蘇流雲有些毛骨悚然的。

倒是祈珟旻,聽了她的話,眉頭一皺。

“你對王妃自稱什麽?”

蘇流雲一愣,臉色有些不好看。

按照規矩,她是該對容慕華自稱“臣女”,但是,她不願意!

這女人占據了屬於她的王妃位置,她弄死對方都來不及呢,怎麽會願意讓自己低她一頭。

可……王爺這話,是不是在怪罪她不講規矩?

蘇流雲能屈能伸的道歉,“臣女一時情急,忘了規矩,還請王爺見諒。”

祈珟旻也沒說滿意還是不滿意,直接將視線轉回到了容慕華的身上。

“既然這東西是從王妃的院子裏搜出來的,那總要有個人負責。”

他慢慢悠悠的說著,手指在竹轎的扶手上輕輕敲擊,帶出讓人心顫的節奏。

不等下人們搶著去替主子擔責,容慕華自己痛痛快快的站了出來。

她抬著頭看向祈珟旻,坦**的問,“王爺想讓我怎麽負責?”

“嗯,治下不嚴,竟然讓巫蠱邪術的東西混入王府,那就罰你關一夜柴房吧。”

容慕華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懲罰,心中忽然就感覺到了祈珟旻的惡趣味。

按照他這個態度,其實不懲罰她沒關係的。

這人,就是顯示一下,他在王府中至高無上的權利吧?

真是幼稚又無聊!

她這不滿意,還有另一個人更不滿意。

蘇流雲不敢相信的猛然瞪大了眼睛,這算什麽懲罰?

甚至連一夜都算不上,再過兩個時辰,天都該亮了!

眼見著容慕華還真讓連婆婆帶路去了柴房,自己在裏麵把門拴上,蘇流雲簡直都要崩潰了。

她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怎麽可以就這麽一個結果?

蘇流雲不死心的跑著跟上要離開的竹轎,一邊跑一邊說,“王爺,您這出發未免太輕了,被外麵的人知道,難免要詬病您啊!”

祈珟旻的神情在夜色中有些看不分明。

他忽然道,“那你去處理吧。”

蘇流雲被巨大的喜悅砸暈了,王爺這是要放權給她,這是,讓她管王府的事情?

還沒來得及感受著歡喜的心情,就聽到了下一句。

“明日本王去宮中請旨,以後這寧王的位置,你來坐。”

蘇流雲仿佛是被冷風灌進了骨子裏,一下子清醒過來。

“王爺息怒,臣女多言了!”

這一聲惶恐的道歉,飄散在了夜風裏。

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祈珟旻連停留一刻都不肯,直接就讓人抬著他回了正院。

蘇流雲跪在地上,滿心都是迷茫。

以前王爺對她那樣好,現在,為什麽這麽絕情?

跟上來的青玉看到蘇流雲茫然失落的樣子,安靜的站了好一會,才裝出沉重的腳步聲,讓蘇流雲以為她是剛來。

青玉關切的跪到蘇流雲身邊,要扶著她起來,“小姐,您快起來,地上涼,仔細傷了身子!”

蘇流雲此時最是脆弱的時候,難得的心中有了片刻溫情,竟然是拉著青玉一起起身的。

“青玉,你說,王爺會不會真的……看上了那個容慕華?”

她連移情別戀四個字都舍不得說,情什麽戀什麽,王爺必然是不會輕易對女人動情的人。

那個容慕華,更是不配。

青玉回憶著寧王看王妃的眼神,似乎,的確與看其他人的時候不同。

那似笑非笑的,好像要被王妃每一寸心思都看透的樣子,著實特別。

隻是,這話她是不能在蘇流雲麵前說的。

青玉小聲道,“到底是新婚的夫妻,寧王殿下總要給留一些麵子的。”

這話算是說到了蘇流雲的心坎上。

蘇流雲臉上多了笑模樣,“也對,寧王雖說性子冷一些,但心裏還是仁厚的。”

人就是這樣,往往都要自己騙自己。

蘇流雲把自己騙過去了,心裏就痛快多了,僅剩下的一點不痛快,也能找到地方發泄。

她帶著青玉,大半夜的不睡覺,又一次去了容慕華的院子。

竹枝守在外院門口打瞌睡,發現有人來,而且還是蘇流雲,不客氣的把人攔住了。

“蘇小姐,這裏是王妃的院子,您不能隨便進!”

蘇流雲朝著身後的護衛打了個眼色,立刻有人過來把竹枝給抓了按在地上。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守在柴房門口的一眾人,大家齊刷刷過來,見到竹枝的慘狀,全都驚著了。

連婆婆抿唇,麵上的皺紋都帶著不滿的意思,“蘇小姐,您今日還沒鬧夠嗎?”

“本小姐不過就是要來看看王妃,在柴房畢竟不舒服,關心一下她有沒有什麽需要的東西,你們這是幹什麽?”

蘇流雲連個正經的借口都懶得找,胡謅了幾句,就讓人控製住了這些下人,而她,則是走到了柴房門口。

一推,沒推開門。

青玉想起來,這門是王妃在裏麵拴上的。

她忽然有種荒謬的猜測,也許,王妃從一開始進柴房,就知道小姐會回來找麻煩。

這種想法一出現,就被青玉按了下去。

這怎麽可能呢?

難不成這位寧王妃還能未卜先知?

蘇流雲今天事事不順,最大的目的沒能達成,正氣不順呢。

柴房的門而已,她直接命令道,“把這門拆了。”

護衛們今天跟她鬧了一場,發現寧王真的沒處罰,便都信了寧王對他們小姐情有獨鍾的那套說辭,膽子現在一個比一個大。

有兩個人手持大刀,上來就把柴房的門板直接給拆了。

門板落地,大家看清了柴房裏的情況。

被處罰的王妃,沒有任何人想象裏的落魄,反而是手裏捧著一卷圖書,正看的津津有味。

“連婆婆,這門板換了要多少錢?”

“回王妃,需得五兩銀子。”

容慕華朝著蘇流雲一伸手,“賠錢!”